“我自己也不懂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舞蹈细胞是从哪里来的，身体又怎么会有这永远用不完的舞蹈动力和热情。

　　四姐弟好像两对芭蕾双人舞：较大的吴素妮和吴诸捷是一对，我和诸珊则是另一对。” ——吴素琴

    谁是吴素琴？

　　■吴素琴：63岁，毕业于澳洲芭蕾舞学院，是亚洲首位从该学院毕业的舞蹈员。她是新加坡芭蕾舞学院院长，也是新加坡舞蹈剧场的艺术总监兼创办人之一。

　　■吴素琴的先生张东孝是本地成功房地产商人，两人育有三女一子。

　　谁是吴诸珊？

　　■吴诸珊是新加坡培养出来的最著名编舞家。他生于1948年，毕业于新加坡大学，70年代他到欧洲、美国发展，舞蹈才能获赏识，后来担任美国华盛顿芭蕾舞团驻团编舞。

　　■吴诸珊一生创作近40支舞码，代表作有《魅幻领域》《天堂之鸟》《动力》等。

　　■吴诸珊于1987年11月去世，享年39岁。逝世那年，他也被授予象征新加坡文化艺术界最高荣誉的新加坡文化奖。

　　新加坡舞蹈剧场艺术总监吴素琴，是本地芭蕾舞坛的拓荒者之一。她来自一个知名的舞蹈之家，兄姐和弟弟都是杰出芭蕾人才。其中弟弟诸珊和她感情最深厚，两人像是彼此艺术生命中的专属天使。

　　这是命中注定的。

　　与新加坡舞蹈剧场艺术总监吴素琴对谈，这是她经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仿佛觉得人生充满变数，但这变数中又有许多冥冥中注定的事。

　　的确，谁会想到吴素琴一家，父母不是舞蹈家，却在10个子女中培育出了四个芭蕾舞蹈人才？包括新加坡芭蕾舞学院创办人吴素妮，担任过北京中央芭蕾舞团首席舞蹈员的的吴诸捷，蜚声国际的已故编舞家吴诸珊，以及吴素琴本人。

　　今年63岁的吴素琴说：“我自己也不懂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舞蹈细胞是从哪里来的，身体又怎么会有这永远用不完的舞蹈动力和热情。”

　　在这几名热爱芭蕾的姐弟中，又以老幺吴诸珊跟吴素琴感情最要好。两人像是彼此艺术生命中的专属天使，在艺术路上不断地影响着彼此。

　　四姐弟 好像两对芭蕾双人舞

　　吴素琴说：“四姐弟好像两对芭蕾双人舞：较大的吴素妮和吴诸捷是一对，我和诸珊则是另一对。”素琴和诸珊两姐弟相差只有四岁，从童年到少年，一起长大，一起念南洋小学，一起爱上舞蹈，轮流做舞员，也轮流编舞。大家在一起天天做同样的事，姐弟间无形中培养起了一种无以言传的默契。

　　她也记得小时候，爸爸希望她和吴诸珊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但两人又对芭蕾舞欲罢不能，所以经常要一起“骗”爸爸说是去补习，其实是去上姐姐吴素妮的芭蕾舞课。

　　说到“骗”字，吴素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说骗字不太好，好像我们很坏。”记者提议“找借口”，她马上点头，像个顽皮的小孩说：“对，对，我们不是骗，是找借口。”

　　她也记得当时她和吴诸珊两人向往俄罗斯芭蕾舞，有一回市区戏院播映俄国芭蕾舞星乌兰诺娃(Galina Ulanova)的芭蕾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很兴奋，放学后立刻就穿着校服去看戏。

　　“结果我们看了两点钟的电影后意犹未尽，又接着买票看四点钟的，连续看了四个小时，坐得我们屁股都疼了。”吴素琴说。

　　两座小山丘 征服全世界

　　问吴素琴对年轻吴诸珊的印象，她表示吴诸珊当年外表温文尔雅，有点内向和腼腆，根本无法想象他日后竟会在世界舞坛上散发绚丽光辉！

　　吴诸珊于70年代取得理学士学位后，毅然违背父意选择到美国欧洲发展他的艺术才华，后来更成了世界舞蹈界公认的编舞名家。他是华盛顿芭蕾舞团的驻团编导和副艺术总监，于1986年获颁华盛顿市长杰出艺术家奖。舞蹈界最具权威的《纽约时报》舞评家，多次提到他的成就，将他和纽约市芭蕾舞团的布朗钦和荷兰舞蹈剧院的尤里基利亚并列，称他们为芭蕾舞“新古典”浪潮的缔造者。

　　回头来看，吴素琴为她弟弟成就感到骄傲。

　　她双手微弯，手腕向下，摆出吴诸珊招牌的舞蹈手式说：“这就是他的象征手式，好像两座小山丘，却征服了全世界。”

　　实际上，吴素琴与吴诸珊也像两座山丘，一直在艺术路上互相扶持和依附。

　　当吴素琴自澳洲舞蹈学院毕业，成为专业舞者后，她舞台表演的第一支舞，就是与吴诸珊一起合跳芭蕾舞剧《吉赛尔》（Giselle）。而吴诸珊在美国、欧洲的任何作品首演，吴素琴都不会错过。

　　她记得有一次自己一个人坐了20小时飞机，到美国去看吴诸珊的新作。当时她一下飞机，连酒店还没踏进，就被弟弟拉到排练室看了彩排。坐在排练室里昏昏欲睡的吴素琴，只感到眼前人影晃动，已提不起劲来看这些人跳的是什么了。

　　吴素琴笑说：“结果排练结束诸珊问我觉得怎么样，我随口说：嗯，这群舞跳得不错。他愣了一下：“姐姐，我编的是双人舞啊！哈……”

　　一个生命消逝 一个舞团诞生

　　明白姐姐心意的吴诸珊，当然不会对此感到在意，事实上，两人都是通过舞蹈演出，表达彼此心中那无法言喻的姐弟情。这份浓厚的情感也影响了吴素琴的艺术理念，构成了她创立的新加坡舞蹈剧场的艺术方向。

　　吴素琴说，很多人常认为新加坡舞蹈剧场不中不西，没有自己的风格。但她觉得这“不中不西”，也可以是“又中又西”，具有包容性和多元性，何尝不是一种属于新加坡的风格特色呢？

　　“好像我们看吴诸珊的舞，他融汇贯通，既有古典芭蕾技巧，又有东方韵味，但你说他是属于西方或东方舞蹈都不对。”

　　吴素琴表示，新加坡舞蹈剧场创立时，她就决定这舞团将不是一个“吴素琴”的舞团，而是一个具有世界舞蹈水平，能灵活适应不同的舞蹈风格的多元性专业舞团。

　　这些年来，新加坡舞蹈剧场的演出剧目，从传统的芭蕾舞剧如《睡美人》《葛蓓莉娅》，到实验性现代舞如《婚礼》《不死的飨宴》　《缅怀月亮》都有。值得一提的是，它也是世界演出最多吴诸珊作品的舞团之一，演出过他的12支舞码作品。

　　舞蹈剧场也将于今年9月，配合吴诸珊逝世20周年纪念，推出他的舞蹈回顾展，让吴诸珊曾就读的华侨中学、莱佛士书院以及舞蹈艺术界的朋友们，能诸此聚在一起纪念他。

　　吴素琴说，许多舞团都争相要演出吴诸珊作品，因此拥有吴诸珊演出版权的吴诸珊基金会，对演出团体水平要求苛刻，即使是吴素琴这位姐姐也没有“打折”。在某种程度上，能演出吴诸珊的作品，就是新加坡舞蹈剧场实力的象征。

　　吴诸珊与新加坡舞蹈剧场是紧密联系着的。1987年他逝世后，隔年新加坡舞蹈剧场创立，创团作品就是吴诸珊的《开始》（Beginning）。一个生命的逝世宣告一个舞团的诞生，这仿佛是神祗的神秘安排，将吴诸珊的生命延续进入新加坡舞蹈剧场。

　　正如吴素琴所言，这是命中注定的。

  （编辑：子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