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届中国新疆国际民族舞蹈节上,有一种感动来自观众对舞蹈艺术的超越,那就是看不懂背后的欣赏。
当我忘记采访任务,全身心地坐在观众席上时,不仅感受到了舞台上的不同风景,还从一些观众看不懂的背后看到了他们对艺术的尊重理解以及对世界的包容。
这种欣赏源自舞蹈,又高于舞蹈本身,是对艺术的剖析,这种欣赏对“国际视野下的开放”、“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做了最好的诠释。
看《玫瑰园》首演时,观众席上不断传出“演的是什么”这样的疑问,土耳其舞者演绎的现代芭蕾舞剧现代的成分更多一些,有些内容很新鲜,如穿插电影片段、爵士舞等,一个剧融合了几种不同的文化,对剧情看不懂并没有影响观众多角度地感受一个国家的文化和艺术。
舞蹈是通过看引发心灵的共鸣,舞者和各种舞台元素在台上展现美,观众在台下释放对美的渴望,台上台下因美而产生的互动体现了最高的艺术魅力,看不懂欣赏背后有一种美的互动,这种美不仅仅是舞蹈带给观众的,更是舞蹈承载的不同文化元素带给观众的。
《睡美人》、《胡桃夹子》、《卡门》都是经典名剧,《水月洛神》是出自中国的历史名篇,并不是每一个观众都了解剧中的故事和背景,看不懂的感觉也处处存在,可并不影响观众欣赏演员的表演,收获所需要的东西。
因知识层次、年龄等的差异,观众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在看不懂的同时细细品味着欣赏着。有两位女观众,她们在学习芭蕾,她们对《胡桃夹子》的剧情很陌生,可一直在赞叹舞台上演员的功力和专业程度。
韩国的热舞、街舞,观众席上的中老年观众隐隐约约有一点抵触,但年轻观众的热情让他们不由自主也热血沸腾起来,情感从平静起伏到热烈。这种变化让欣赏变得更为自然,也化解了观众之间的代沟和文化差异。
我很早就看过《麦克白》的剧本和电影,但也没完全看懂现代爵士舞剧《麦克白》,但现场的爵士乐队深深地吸引了我。旁边一位上初中的女孩一直小声地在问她妈妈,到底在演什么,她妈妈让她用心慢慢看,慢慢地她安静了下来。
比利时的《巧克力》,有一段舞蹈没有音乐,两个女孩子在台上完全用肢体与观众对话,也没有任何道具。观众们先是好奇,然后是用心理解着舞者的动作所表达的意义,这种单一纯粹的表达正是观众内心缺少的东西。
《麦克白》和《巧克力》这两个剧,让人在激越中感受宁静,在黑暗中产生对温暖正义的渴望,在宁静中体味挣扎的波澜壮阔,它们看似抽象、简单,但却是舞蹈艺术表达的先锋形式。
比利时的巧克力、爵士舞剧中的流行音乐、舞剧里的童话故事……观众多元的目光让欣赏变得立体化了,看不懂并不影响欣赏。
看不懂能欣赏到什么,除了舞台上的直观表现,其他由个体的审美能力和个性决定,观众的个性决定了其从一台剧中能吸收到什么。看不懂背后的欣赏是丰富多彩的,如果能够把不同观众因看不懂而收获的感受汇聚在一起,我想,观众得到的要远远超过编剧、舞者所要表达的,会超过无数倍。
看不懂并不是演出者的失败,也和观众的审美能力无关,看不懂是心灵的安静之处,更是大脑的思考空间。
本届舞蹈节的每一场演出,都有成百上千的观众把喧嚣的生活暂时搁置起来,穿越车水马龙,穿越一天的疲惫,静静地在剧场里坐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这一行为是他们对生活和艺术的追求,这种追求丝毫不会因看不懂而减轻分量。
(实习编辑:刘颖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