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当忆莲·佩姬在持续热烈的掌声中一步一回首地走进文化广场舞台的侧幕，所有人都在暗自思忖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站上这个舞台，而此刻的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我的职业生涯该画上句号了。”一番感言之下，忆莲·佩姬眼角泛起了泪花。她对上海说了太多的感谢，里面都是有故事的，聊着聊着便大笑起来，这才让记者恍然大悟，原来那首专属她的《回忆》饱含了岁月的浸染。

　　“破锣嗓”唱出真感动

　　四年前的上海大舞台，时逢申城音乐剧市场狂热的巅峰，忆莲·佩姬顶着“音乐剧第一夫人”的光环来沪，可想而知，其有多大的市场号召力。那一年，忆莲·佩姬六十岁，也是她从艺四十周年，已然功成名就，因而那一晚，在很多音乐剧迷的印象里，是一次无与伦比的体验。

　　然而，对于一个花甲老人，四年的时光足以蚕食她最后的一点骄傲。昨晚，从侧幕踱步而出的忆莲·佩姬，气度依旧不凡，开场曲《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也算是她的保留曲目，但随后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那稀松嘶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锈了的锯齿嵌钝在木头里。严苛一点的话，单是这样的音色是谈不上任何美感的。

　　但奇迹往往就发生在逆境中，舞台上的忆莲·佩姬明显比以往更加地用力，像爵士舞曲风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和电影《盗梦空间》里的“唤醒曲”《我不后悔》，本不是她所专长的，但她依旧连唱带跳地拿下，还丝毫不喘，再次向观众证明了她一直被称道的气息技巧并未因年龄增长而减分。

　　若这些只是雕虫小技，那么考验真功夫的 《如果从未说再见》和《回忆》这两首音乐剧史上堪称最出名的代表作，则完全能体现她在舞台表现力上的炉火纯青。上半场结束时，忆莲·佩姬穿着音乐剧《日落大道》中女主角诺玛的礼服出场，好似时光倒流，回到了上世纪50年代的美国，一代电影女星的传奇经历随着音乐声铺陈开来，在音乐的最后，忆莲·佩姬不断重复唱着 “如果从未说再见”，此情此景，似乎就是她与这个舞台的道别。

　　而有意留在返场演唱的 《回忆》，虽然回避了高音和长音，但无疑更贴近了这首歌原本表达的岁月沧桑之感，这首被忆莲·佩姬演唱了不下万次的作品，而今也成了她的“回忆”。难怪那些只为这首歌而来的粉丝会激动得拼命鼓掌，“这首歌就是属于她的，谁唱都没有这个味道。”

　　恋恋不舍总要谢幕

　　音乐会的尾声，也是她唱到尽兴之处，她主动说：“再来一首，好不好？”随后，背靠着钢琴坐了下来，现场也突然安静到极点。只听到她缓缓地唱起了《永葆青春》，抒情的旋律和对“重回童年”的憧憬，将现场观众带入甜美的梦境，甚至有歌迷偷偷抹起了眼泪。

　　这也正是忆莲·佩姬的用意，“我真的很想能永远年轻下去，那我就可以一直站在这个舞台上，但这只能是一个梦想，我的职业生涯很快就要画上句号了。”她回忆说，那时演《日落大道》还是个小姑娘，从未想着对这个舞台说再见，“但今天站在舞台上，再唱《如果从未说再见》，感觉现实真的就这样发生了，我唱的不是诺玛，而是我自己的情感。”

　　坊间对忆莲·佩姬的评价，很多都会提到“难伺候的大牌”，其实这种“难伺候”也是一种敬业。比如给记者限定了严格的采访时间，不为别的，她只是要赶去彩排，舞台上的乐手都在等着她。而她为歌迷签售唱片和节目册时，又常常忘了时间概念，“口头上”说好的15分钟签售时间，她都会签到最后一个观众为止。

　　在忆莲·佩姬和上海的故事里，有很多关于歌迷的回忆。她依然记得四年前的一个下午，和一位粉丝在南京西路星巴克喝咖啡的情景，“他跑到我面前，问我‘你是忆莲·佩姬吗’，我点点头，然后他说‘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我正好逛街逛累了，就和他一起去了星巴克。”这次来中国巡演，因为京沪两地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忆莲·佩姬没时间再去逛街，但仍有不少收获，“前天我从北京的酒店出来，门口有两三个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我，然后找了笔和纸，要我为他们写些什么。”

　　中方工作人员还透露，按计划应于今天离沪的忆莲·佩姬特别要求在沪多停留一天，方便和上海的老朋友吃饭叙旧。“本来去年就该来了，因为百老汇的演出耽误了一年，这里有我很多朋友要去见，我真的太爱上海了。”

　　（编辑：闫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