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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民:肉身书写,一种属于自己的身体语言

2009-11-10 09:04:12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

   


林怀民做客文化讲堂
高剑平 摄


在讲座现场,云门舞者现身说法,向观众演示他们每天都要操练的一些基本功。

    云门舞集掌门人做客早报文化讲堂

  一身黑衣上场,90度深鞠躬之后,林怀民站着开始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讲座以及舞蹈示范。前晚,台湾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做客东方早报文化讲堂,慕名而来的观众济济一堂却能静至鸦雀无声,只因林怀民半开玩笑地提醒大家把手机调作静音,“我好容易受到惊吓的”,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除了笑声和掌声,坐在最末一排的观众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舞者的喘息声……

    舞蹈是没有本事说故事的

  配合VCR,林怀民将云门舞集的发展历程娓娓道来,1972年至今,37年中的20多部作品在屏幕上快速闪过,林怀民则同时把自己对云门舞集发展的思考轨迹展现在大家面前。“我首先从京剧汲取灵感,你可以在《白蛇传》(1975)里面找到很多京剧的痕迹。”《白蛇传》是舞蹈与戏曲的结合,《红楼梦》则是另外一种尝试,也就是舞蹈与文学的结合。林怀民最初的身份是文人,他能够想到的灵感源泉首先自然是文学。“从《红楼梦》一直到1990年代的《九歌》,我意识到舞蹈不可能取代戏曲,也没有办法去解释文学作品,那是舞蹈表现力的局限性”,“你能想象黛玉那样的女孩子把脚跷那么高么?”林怀民用手比画了一个芭蕾跷腿的动作,逗乐了满场听众。

  “舞蹈是没有本事说故事的,你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舞剧,故事基本上都写在节目单上。”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林怀民在1990年代中期开始转型,《九歌》以后不再以文学为蓝本,开始了另一种寻找。“云门在此之后的作品故事性转弱,程式化的东西变少了”,对于这种变化,林怀民的解释近乎打趣:“我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所以编的舞蹈动作越来越慢呀,你跳得太快我看不清楚……”于是《水月》(1998)、《竹梦》(2001)更多的是“与自然的结合”,一直到《行草三部曲》(200120032005),糅合着芭蕾、太极、武术,“我只要身体在那里舞蹈着,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

  14岁开始发表小说、21岁的时候出了自己的作品集,“之后我用了20年的时间洗去文字。”林怀民总结说。

  寻找自己独特的身体语言

  “我记得1967年,澳大利亚芭蕾舞团首度来台演出《天鹅湖》,太兴奋了。大家演完了之后都在讨论,怎么可以像别人那样。有一个太太,她突然站起来,好像还带着些上海口音,她大声说,‘但做不到的,东方人的腿短’。”这句玩笑话在若干年后被想起来,却像是一道灵光,“因为事实是这样。你看西方的艺术,他们都是向上的,巴别塔、教堂,一直要触摸天空;而中国的故宫、长城,是绵延的,是横向的。我们的身体也是,是不同的。”

  活动现场,云门舞者现身说法,向观众演示他们每天都要操练的一些基本功。先是重视呼吸吐纳、已有上千年悠久历史的导引术,一位云门舞者解说,而另一位则从手腕开始向观众们演示“缠丝”,即关节由内向外再由外而内地旋转,配合呼吸,手腕到肘关节、到肩关节、最后到整个身体,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场。之后,两位舞者互换,演示武术拳法,用慢动作分解,每一拳的力量其实都是从脚底、全身的拉动来获得。“他们(云门舞者)都恨我,心想要我们这么辛苦一个星期上四堂课,书法、武术太极、芭蕾,最后却什么都不用。”糅合多门艺术种类的云门像个杂家。

  林怀民认为芭蕾、武术,或者早期的戏曲、文学,都是作品灵感的来源而非表现手段,就像学习芭蕾并不一定要在舞蹈中表现芭蕾,“我们不如西方人腿长,所以芭蕾拼技巧我们一定不如他们,我们的舞蹈永远不可能超越芭蕾本身。”他清醒地认识到,已成熟到极致的东西不是自己所能超越的,也必然不是自己所要追随的,他想要做到的仅仅领略精神要义并为我所用,“我相信不同艺术上面的那个美学追求其实是共通的。”

  用肉身书写《行草》

  因为即将在东艺演出《行草》,所以此次讲座重点自然是介绍这部2001年诞生的舞作。在舞者们学习了多种来自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身体律动规律之后,《行草》的诞生似乎顺礼成章。“我要求他们上书法课,虽然每个舞者在开始练习的时候都说写不好,但是一上手,我们的书法老师发现他们的身体是放松的,手腕也不是像初学者那样僵硬的。”林怀民觉得,这是因为书法和那些传统律动的规律是一致的。

  “我不怎么懂得书法,”他直白道,“编《行草》的时候我就光看帖,看王羲之的《奉橘帖》、苏东坡的《寒食帖》、颜真卿的《祭侄帖》,这些帖的艺术价值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了那个意境。舞者们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学习书法,后来他们也是在跳舞时才逐渐明白的,也许我们可以从书法中学到更多的东西来丰富我们自己,有了深层的理解才可以真正做到肉身书写,理断意连。”[NextPage]

  VCR画面上,舞者的姿态与书法的走势有着惊人的一致,因为书法讲究至静,背景音乐多出留白,却能以一股强大的震撼力吸引住在场的每一个人。“舞者平时练的都是一些基本功,经过了剪裁和突出,就成了一支舞蹈。”云门舞集现今面貌的形成听来平淡无奇,“试试看这个,试试看那个,慢慢的我们就走到了今天。我们经过很长时间的技巧训练,收缩自如。但到台上靠的不仅是技巧,更多的是意念。”

  在台湾,云门舞集并非摆出一个高姿态跳着世人不可理解的舞蹈。不走高端路线的林怀民坚持一个信条,你可以看不懂我在跳什么,有感动就好。云门舞集每年都会去台南及台湾其他相对不发达地区作两到三场的露天公演,不收费,所到之处都受到民众热烈欢迎。林怀民十分认真地强调:“晴天的时候有五六万人,下雨的时候也有三四万人呢。当时有观众跟我说,林老师我一点不明白你们在跳的什么,不过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不要紧,有生理体验即是最好的共鸣,是否看懂了真的不重要。”

    7点15分开始的讲座,林怀民5点钟就到了讲座现场,首先撤掉的是讲台上的桌椅,只留一个空的空间。这是场不一样的讲座,观众安静地跟着舞台上舞者的演示而比画,林怀民把整个讲堂变成了云门的练习厅。

  讲座之后,观众提问踊跃,有追问林导如何选择音乐的;有探询身体这个西方概念和传统书法是怎么结合起来的;有好奇西方观众是否懂得云门舞蹈的——中西方、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仍是大家所好奇的。对于音乐,他说:“我挑选巴赫的音乐作为舞蹈配乐原因是,对我来讲,巴赫就是住在我家几十年的旧相识。就像是胡琴,它为什么被称作胡琴?如果能够用得好,巴赫为什么不能成为新的‘胡琴’呢?”对于融合,他说:“无论是西方和东方,这些都是‘道’。”而对于西方是否懂云门,回答更加坦率:“舞蹈和民族无关。他们不需要去懂,因为我们的舞蹈语言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舞蹈在于感觉。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西方的舞蹈评论界更能够准确地判断云门的舞蹈。因为国内,我们常常陷入民族两字,我常常看到舞评中民族两字后有两个长句,和作品完全无关。”在林怀民看来,舞蹈就是一种感觉,它需要引起的是你的感动、鸡皮疙瘩,而不是思索、懂与不懂。

  就像这场讲座本身那样,当听众们伸出手跟着舞者律动起来的一刻,云门已经在你手中。

    (编辑: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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