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建峰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现实并非纸上之物,它就在我们身边,每天左右无数生死, 同时也滋养着永不枯竭、充满了美好与不幸的创作源泉。现实是如此匪夷所思,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无论诗人或乞丐,战士或歹徒,都无需太多想象力,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之法使别人相信我们真实的生活。”
“很多人认为我是一个写魔幻小说的作家,而实际上我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写的是我所认为的真正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墨西哥当地时间4月17日下午,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墨西哥城家中因病去世,享年87岁,生前,他曾如此“夫子自道”。
2012年得主莫言被认为是中国作家中受马尔克斯影响最大的一位,莫言表示,他上午在医院看牙时,听医生说马尔克斯去世了。“在牙钻的轰鸣声中,我想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作家几乎是集体阅读《百年孤独》的情景。我不能说马尔克斯是当代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但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今,世界上的确没有一本书像《百年孤独》那样产生广泛而持久的影响。”莫言说,“我本来有过一次与他见面的机会,但因他生病错过了。感谢这个天才的头脑,他发明了一种独特的小说,他也发明了让自己永生的方式。”
一
哥伦比亚总统曼努埃尔·桑托斯当天在其个人推特上说,马尔克斯是史上最伟大的哥伦比亚人,“哥伦比亚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逝,带给我们的是百年孤独和哀思。我们与马尔克斯的妻子和家人休戚与共,并致以哀悼。伟人永远不会与世长辞”。墨西哥总统培尼亚·涅托当天表示,他以国家名义向当今最伟大作家的去世表示哀悼和惋惜,认为马尔克斯使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走向了全世界。美国总统奥巴马说,世界失去了“一位最具有创造力的作家”,他还说,他将马尔克斯送他的签名本《百年孤独》奉为瑰宝,“接受我对马尔克斯家人和朋友的哀思,值得慰藉的是,Gabo(拉美人对马尔克斯的昵称)的作品将会代代流传。”
马尔克斯年轻时代的好友,同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秘鲁作家略萨昨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达了对这位曾经绝交后又和好的老友的哀思,他说:“一位伟大的作家过世了,他的作品曾给西班牙语文学带来广泛的声望。”“他的作品将永世长存,继续在世界范围内吸引新的读者。我向他的家人致以慰问。”智利着名作家路易斯·塞普尔维达(Luis Sepúlveda) 说,“(他)是20世纪西语世界最重要的作家”,他们那一代的拉美文学爆炸,“革命性地改变了所有一切,从想象力到说故事方式,以及文学疆域。”
今年3月31日,马尔克斯因肺部和尿路感染,曾紧急入院。但马尔克斯家人和院方很快对外回应,马尔克斯的病不严重,很快就能出院。在入院一周后,马尔克斯就出院回家,外界原以为此次入院并无大碍。而据马尔克斯家人透露,他的病情在本周一再次恶化。
1999年,马尔克斯被查出罹患淋巴癌。10多年来,癌症和化疗加速了马尔克斯身体和精神的衰退。2012年,马尔克斯的弟弟杰梅·加西亚·马尔克斯对外宣布,老马因为老年痴呆,事实上已经无法写作。“化疗救了他的命,但也破坏了他的大脑神经元和细胞,这都加速了老年痴呆。但他依然幽默、快乐和充满激情,就跟他平时那样。”“仅就其身体而言,他身体很好,只是有时候他会失忆。” 马尔克斯遗忘这个世界好多年,在他的《百年孤独》中已经提前预言了自己的这一命运,村民开始失眠,50多个小时无法睡着。伴随失眠症而来的则是健忘症。
二
1927年3月6日,马尔克斯出生于哥伦比亚马格达莱纳省阿拉卡塔卡镇。“他生在阿拉卡塔卡,生在香蕉园的气味中,时间是1927年3月6日星期天的炎热的早晨8点30分,当外祖父尼古拉斯聆听8点钟的弥撒的时候。”哥伦比亚作家达索·萨尔迪瓦尔在他的《马尔克斯传》中这样描述马尔克斯出生的惊险场面,“孩子就是生不下来,而且产妇大出血。这时人们叫来了什么都懂一点的流亡的加拉加斯人胡安娜·德弗雷特斯,她为产妇进行了恰当的人工呼吸,及时按摩,终于生下来一个9磅半的婴儿。刚出世便因脐带绕颈而窒息(由此作家患了先天性幽闭恐惧症,他成名和富裕之后给自己买的住宅窗户非常大)。正在这时,将要决定作家命运的女性之一——马尔克斯上校的表妹弗朗西斯卡·西莫多塞阿·梅希亚再度出场,这位在家什么都懂什么都说了算的女人立即吩咐往婴儿身上泼洗礼水以防死亡。”
马尔克斯出生在外祖父家,在8岁前一直居住在那里,他的外祖父是上校,参加并指挥过哥伦比亚着名的“千日战争”,退役回到故乡后,他除了没完没了地追忆往事,就是等待那笔有人许诺过的养老金直至望眼欲穿。马尔克斯的中篇小说《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便源于此。而他的外祖母给马尔克斯讲了大量的拉美神话传说、家族故事,讲《一千零一夜》。马尔克斯后来说,《百年孤独》的叙事方式都来自于外祖母,“它(《百年孤独》)基于我外祖母过去讲故事的方式。她讲的那种东西听起来是超自然的、奇幻的,但是她用十足的自然性来讲述。”
童年是马尔克斯创作的最重要经验和组成部分。马尔克斯后来在接受作家门多萨采访时说,他创作《百年孤独》就是为“童年时代所经受的全部体验寻找一个完美无缺的文学归宿。 我只是想艺术地再现我童年时代的世界。我的童年是在一个景况悲惨的大家庭里度过的。我有一个妹妹,她整天啃吃泥巴;一个外祖母,酷爱占卜算命;还有许许多多彼此名字完全相同的亲戚,他们从来也搞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之后,马尔克斯随父母搬到了苏克雷省一个小镇,1940年又迁居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1945年,马尔克斯就读波哥大卡塔赫纳大学法律系,并加入了左翼的自由党。马尔克斯曾开玩笑说,他很小就开始写作,但真正开始写作是进入大学之后。
1981年,马尔克斯在接受《巴黎评论》长篇访谈时说,“在波哥大的大学里,我开始结交新朋友,他们引导我去读当代作家的作品。有个晚上,一个朋友借给我一本书,是弗朗茨·卡夫卡写的短篇小说。我回到住的公寓,开始读《变形记》,开头那一句差点让我从床上跌下来。我惊讶极了。开头那一句写道:‘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读到这个句子的时候,我暗自寻思,我不知道有人可以这么写东西。要是我知道的话,我本来老早就可以写作了。于是我立马开始写短篇小说。”这些短篇小说发表在波哥大《观察家报》文学增刊上,年仅20岁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从正门步入哥伦比亚的文学殿堂。
三
在《观察家报》连登了3篇小说后,马尔克斯引起了报纸主编的注意。主编萨瓦拉很喜欢马尔克斯的小说,还约了马尔克斯长谈。达索·萨尔迪瓦尔在《马尔克斯传》里这样写道:“萨瓦拉慧眼识俊杰,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了报社和他本人的友谊之门。5月20日,萨瓦拉用见报的一篇热情洋溢的短文欢迎加夫列尔,文章介绍了他的简历,说他刚进卡塔赫纳大学,然后预言:‘这位学者、作家、智者在其事业的这个新阶段,对于人和事物激励他不断创作的那一片完整的想象天地,绝对不会缄默不语,一定会在这些版面予以表现。”萨瓦拉认为,马尔克斯不仅是前程无量的报人,还是前程无量的作家。于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另一种生涯就这样开始了。他后来成了西班牙语国家最优秀的报人之一,或许也是这些国家首屈一指的记者之一。
马尔克斯在哥伦比亚的记者生涯一直持续到1955年,他因连载文章揭露被政府美化了的海难而被迫离开哥伦比亚,任《观察家报》驻欧洲记者。在巴黎,他终于邂逅了自己的偶像海明威。马尔克斯与海明威相遇的故事,如今已经成为一段佳话。马尔克斯后来写道:“我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那是1957年巴黎一个春雨的日子,他和妻子玛丽·威尔许经过圣米榭勒大道。他在对街往卢森堡公园的方向走,穿着破旧的牛仔裤、格子衬衫,戴一顶棒球帽。唯一看起来跟他不搭调的是一副小圆金属框眼镜,仿佛很年轻就当上祖父似的。”“当时我和现在一样,说着一口幼稚园英语,也不清楚他的斗牛士西班牙语说得怎么样。为了不破坏这一刻,我两样都没做,只像人猿泰山那样用双手圈在嘴巴外面,向对街的人行道大喊:大——大——大师!海明威明白在众多学生中不会有第二个大师,就转过头来,举起手用卡斯蒂亚语像小孩子似的对我大叫:‘再见,朋友!’”1961年,海明威自杀。
马尔克斯曾对门多萨说过:“他(海明威)有句名言:短篇小说仿佛一座冰山,应该用肉眼看不见的那个部分作基础。也就是说,应该以研究、思索、经过搜集然而没有直接选用的材料作为基础。是啊,海明威让人获益匪浅,他甚至告诉你如何去描写一只猫拐过一个街角。”
10多年的记者生涯,对马尔克斯而言是写作的财富。从事新闻工作对他的文学创作有帮助,“因为它让我与现实保持密切的联系。”马尔克斯说过,“我一直相信,我真正的职业是做记者。”[NextPage]
四
1955年被迫离开哥伦比亚的时候,他出版了第一本书《枯枝败叶》。这本书源于22岁时他陪母亲回老家,这趟旅行改变了马尔克斯的文学生涯。“这会儿我22岁了,从8岁离开之后从未去过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可我觉得我其实并非是在看这个村子,而是在体验它,就好像我是在阅读它。这就好像我所看见的一切都已经被写出来了,而我所要做的只是坐下来,把已经在那里的、我正在阅读的东西抄下来。就所有实际的目标而言,一切都已经演化为文学:那些房屋、那些人,还有那些回忆。去那个村子旅行回来后,我写了《枯枝败叶》,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从我写《枯枝败叶》的那一刻起,我认识到我想成为一名作家,没有人可以阻拦我,而留给我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试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作家。”马尔克斯曾回忆。
马尔克斯的这部处女作《枯枝败叶》宣告了马孔多的诞生,让奥雷里亚诺· 布恩迪亚上校第一次出场,甚至在其中预示了《百年孤独》的结局,并且奠定了几乎所有未来作品的主题——孤独。小说的叙述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故事时间却近30年;故事的场景也被作者局限于死者的居所,但故事背景却涵盖了具有典型象征意义的马孔多镇,甚至整个拉丁美洲,表现了与《百年孤独》相类似的主题。
写了《枯枝败叶》之后,马尔克斯继续写了《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恶时辰》和《格兰德大妈的葬礼》。这些故事发生在与《枯枝败叶》《百年孤独》不同的村子。“我关于童年的写作事实上比我所认为的要更加富于政治性,与我的国家有着更多的关系。《恶时辰》之后,有五年时间我没有写过任何东西。我对我一直想要做的东西有了想法,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拿不准那是什么。”
五
有一天,马尔克斯带妻子梅塞德斯和两个孩子到阿卡普尔科去旅行,“途中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应该像我外祖母讲故事一样叙述这部历史,就以一个小孩一天下午由他父亲带领去见识冰块这样一个情节作为全书的开端。”这就是《百年孤独》创作的开始,马尔克斯一口气在书桌前坐了10多个月。“《百年孤独》我不到两年就写完了。不过,在我坐在打字机旁动手之前,我花了十五六年来构思这部小说。”
创作《百年孤独》的日子是马尔克斯一家最困顿的时候,那是1965年前后的墨西哥。马尔克斯后来说,要没有梅塞德斯,他永远也写不成这本书。“几个月之前我曾经买过一辆小汽车,后来我又把它抵押了出去,把钱如数交给了她,心想还够用六个来月的。可是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写完这本书。钱用完了,梅塞德斯也没吭声。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肉店老板赊给她肉,面包师赊给她面包,房东答应她晚交9个月房租的。她瞒着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起来了,甚至还每隔一段时间给我送来500张稿纸。不管什么时候也少不了这500张稿纸。等我写完这部作品,也是她亲自到邮局把手稿寄给南美出版社的。 ”
梅塞德斯与马尔克斯的初次邂逅,是在1945年冬天的一次舞会上。她是苏克雷镇一家药铺老板的女儿,当时年仅13岁,小学刚刚毕业。据马尔克斯描述,这位有着埃及血统的女孩有着“尼罗河蛇一般的娴静之美”,他当晚便要求女孩嫁给他。两人经过了漫漫13年的恋爱后,终于在1958年结婚。
马尔克斯最初估计《百年孤独》大概能卖掉5000来本(在此之前,他的作品每种大约只卖出1000来本),但南美出版社倒比他乐观,他们估计能卖掉8000本。而实际上,仅半个月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百年孤独》就被抢购一空。
《百年孤独》被认为是马尔克斯最优秀的作品,它成为作家对马孔多世俗社会精湛描写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布恩迪亚家族经过了六代人100多年的繁殖,虽有过一度的兴旺,但所有子孙都被证明最终将成为孤独的人。小说以魔幻现实主义为主要手法,同时插入了象征主义、梦幻主义的描述,更加渲染了环境的神秘气氛,使马孔多成为了一个人、鬼、神相互纠缠的特殊场所。1967年《百年孤独》问世之后,畅销至今,也成为评论家们挖掘的宝库,从中解读各种对政治、历史的隐喻。马尔克斯一生都不喜欢文学评论家,在他看来,《百年孤独》这样一部小说,“根本不是一本正经的作品,全书到处可以看出,影射着不少至亲好友,而这种影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发现”。但马尔克斯也说,为了写《百年孤独》和其他小说,他读了能找到的关于上个世纪和这个世纪初拉美独裁者的所有东西,“我也跟许多生活在独裁政体下的人谈过话”。
《百年孤独》的成功威胁到了马尔克斯的“孤独”,“不是作家的那种孤独;它是名声的孤独,它与权力的孤独更为类似。”马尔克斯说,“幸好我的朋友总是在那儿保护我免于陷入那种处境。因为我这一生都在设法保留相同的朋友。我不跟老朋友断绝或割断联系,他们是那些把我带回尘世的人;他们总是脚踏实地,而且他们并不着名。”《百年孤独》也成为20世纪少数可以进入畅销书行列的文学经典。
六
在1982年获得诺贝尔奖之前,马尔克斯曾说:“(获诺奖)对我来说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我当然对实至名归感兴趣,但要接受这个奖项是可怕的,甚至只会比名声的问题更加复杂。”对于名声,马尔克斯是这么看的:“主要是因为它侵害你的私生活。它拿走你和朋友共度的时间、你可以工作的时间,它会让你与真实世界隔离。一个想要继续写作的着名作家得要不断地保护自己免受名气的侵害。”但诺贝尔奖还是来了。
1982年,马尔克斯被授予诺贝尔奖。当时的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拉尔斯·吉伦斯顿在献给马尔克斯的授奖辞中这样说道,“马尔克斯以奔放的遐想去结合传统的民间文化与文学的经典,使这种描写既是真实可信的,又是生动感人的,类似于报告文学那样注重事实。在那种环境里,人们在狂躁与激动的困扰下,由于战争的荒谬,致使勇敢成为鲁莽、丑恶成为道义、乖巧成为疯狂。”
拉尔斯·吉伦斯顿认为,在马尔克斯的作品中,喜剧色彩和荒诞意识构成了令人欣慰的幽默。而在政治上,“马尔克斯也像其他大多数拉丁美洲的重要作家那样,坚定不移地站在广大民众一边,反对暴力统治和经济剥削。”
马尔克斯的诺贝尔文学奖演讲“拉丁美洲的孤独”,如今已经成为诠释文学与世界的经典文本。他说,是拉丁美洲异乎寻常的现实,而不仅仅是其文学的表现形式,引起了瑞典文学院的极大关注。“现实并非纸上之物,它就在我们身边,每天左右无数生死, 同时也滋养着永不枯竭、充满了美好与不幸的创作源泉,我这个四处漂泊、思乡心切的哥伦比亚人只是蒙幸运女神的眷顾。现实是如此匪夷所思,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无论诗人或乞丐、战士或歹徒,都无需太多想象力,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之法使别人相信我们真实的生活。朋友们,这就是我们孤独的症结所在。”
七
1982年,当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霍乱时期的爱情》已在写作中。得奖后马尔克斯被迫停笔,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作为诺贝尔文学奖新科得主的各种社交活动中。等再回到书桌前时,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之前写好的那部分,于是把书稿全部推翻,重新开始。1985年《霍乱时期的爱情》正式出版,该书西班牙语版的首印量是《百年孤独》初版时的150倍。与《百年孤独》的创作手法迥然不同,《霍乱时期的爱情》采用了欧洲现实主义小说的传统风格。小说讲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真心相爱的故事。
马尔克斯一生都把自己标签为左翼,早年记者生涯揭露哥伦比亚政府的黑暗、腐败。成名之后,也投入到政治运动中。1975年发表长篇小说《家长的没落》之后,正值智利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民选总统阿连德政权,马尔克斯为此停笔5年之久。当时,他与智利诗人聂鲁达也是好友。在哥伦比亚国内,他一贯支持左派力量,反对右翼政府,1974年创办的《抉择》杂志上经常发表阐明他的观点的文章。马尔克斯还一直是卡斯特罗、查韦斯等拉美左翼领导人的好朋友、座上宾。古巴革命胜利之初,时任拉丁通讯社驻哈瓦那记者的马尔克斯即与卡斯特罗结下深厚友谊。在马尔克斯眼中,卡斯特罗是一个非凡的政治领导人,一定能把古巴革命带向最终的胜利。
马尔克斯最近的一部长篇小说是2004年出版的《我那伤感婊子的回忆》,自那以后,马尔克斯再也没写过新作品。计划中的自传《为小说而生》最终也没能全部完成。
什么是文学?马尔克斯的回答很简单:“说到底,文学除了是木工活,什么也不是。”作家该怎么写?马尔克斯说:“什么东西都可以写,只要所写的东西使人相信。”
马尔克斯曾说,最理想的写作地是妓院:“上午在一个荒岛,晚上在一座大城市。上午,我需要安静;晚上,我得喝点儿酒,跟至亲好友聊聊天。我总感到,必须跟街头巷尾的人们保持联系,及时了解当前情况。我这里所说的和威廉·福克纳的意思是一致的。听说,作家最完美的家是烟花柳巷,上午寂静无声,入夜欢声笑语。”对于自己的一生,马尔克斯说,“我生活中唯一真正的遗憾是没有生女儿。”
(实习编辑: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