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思和在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时,有人对他说,他所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已是全国第46本当代文学史,而到目前为止,全国出版的当代文学史已经达到72种。尽管“文学史泛滥的议论不仅早有耳闻,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实。但是我还在孜孜修改我的《中国现代文学史教程》,努力想尽早完成它。”陈思和说。
谈到为什么要写文学史以及如何写作文学史,陈思和表示,编文学史无法赶任务急就章,他主编的前一部《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从构思到完成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最初就是想写出自己心目中的文学史,一旦开始写作就发现,在文学史既成的理论框架下要写出自己心目中的文学史谈何容易?“一部好的文学史除了史实准确、脉络清晰之外,还需要有一种疏导功能,消解各种束缚文学发展的观念性障碍,从理论上疏通文学发展的渠道,推动文学的发展。”“文学史写作既有艰苦的理论创新也有滥竽充数人云亦云的拼凑,数量不是决定文学史价值的主要因素,关键在于有没有给文学带来新的经验阐述和新的价值认识,这才是重要的。”
学术界流行一种说法:专家的学术专著应该是有个性和创新意识,而一般文学史教材则要求平稳,传授一些基础的知识。陈思和对此“很不赞成”:这种说法表面上似乎出于对教学的慎重,其实是对教学不负责任的态度。平庸教材只能传达出平庸的专业内涵,只能培养平庸的学生。假如这样的学生一旦进入专业领域,将如何创造灿烂的学术思想?
而且,现当代文学史的学术活力是由学科本身的活力所决定的。这个学科对象的时间界限没有下限,它始终处于流动、发展和变化当中。现当代文学只有成为一门开放的、发展的、富有变化的学科,它才能够与当代生活、当代文学相照应,作为一门有活力的学科长期存在下去。“如果我们用这样的视角来看文学史的未来,那么,即使是作为教材的写作,今天的文学史教材远没有达到(也不可能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当代文学的特征使它始终处于变化更新的过程中,不断有新的内容新的现象刺激它去探索新问题,同时也要求文学史研究者在文学史理论上不断思考创新,提出新的理论命题来适应新的文学发展,因此,在粗制滥造的文学史出版潮中,我们仍然需要有不断探索不断创新的文学史出现。其价值是不用怀疑的。”所以,成功的文学史是有个性的文学史,是破除了人云亦云陈旧模式的文学史。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