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刚

　　不久前，一位比利时朋友带家人来北京旅游。他们参观了故宫和天坛，又去了酒仙桥的798。

　　798就在北京的东北角，那里原本是上世纪50年代建成的“798联合工厂”。后来工厂没了，就变成了一个艺术社区。一些艺术机构及艺术家租用了闲置的厂房并加以改造，逐渐形成了一个以现代艺术为主的文化社区。

　　朋友对798之行感到十分兴奋：“北京竟会有这样的艺术社区，有这样的展览！”看得出来，这种兴奋除了发自对中国现代艺术的前卫性、创新性和突破性的惊奇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在北京这样一个古都，竟也能看到如此先锋的现代艺术。

　　当然，在我接触的外国朋友中，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798这样的地方。有的人嫌它太古怪，或是太离经叛道，或是太商业化。但恰如北京很多商业街上那些不同特色、不同门面的小店一样，你不喜欢这家，说不定就会喜欢另一家。

　　一座充满活力的都市理应是一个文化包容性比较强的城市，正是因为有了包容性，才会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这里找到生存发展的机会，才会为这些人提供创新的土壤。

　　很多去美国纽约旅游的人都会到百老汇去观看演出，那里有美国一流的剧团，上演着风靡世界的音乐剧、歌剧和话剧。其实，真正活跃而多样的却在百老汇之外——那些散布在从第41街到第56街之间的中小型剧场，通常又被称为“外百老汇”。

　　笔者曾在那里观看过英文版的《赵氏孤儿》，该剧将川剧唱腔、美国音乐与话剧结合在一起，运用现代声乐效果，讲述了一个古老的中国故事。从音乐到舞台，这完全是一部美国化了的百老汇喜剧。《纽约时报》的评论说，《赵氏孤儿》的音乐听起来就像具有异域风情的蓝调乡村音乐（美国乡村音乐，起源于南方）。

　　像这样的演出每年要在外百老汇上演数百场，其中大多都是各种流派和文化的实验性作品。有的演出“自生自灭”，有的演出则会持续几十场、上百场，还有的会升级为保留剧目。这些富有实验性的演出，给来自全美、全世界的青年艺术家们提供了实现创意的可能，从而使得百老汇的艺术创新和纽约的文化活力得以不断延续。

　　美国历史学教授班德对具有包容性的纽约文化有这样一句评语，“在纽约，中心永远是支撑不住的，总是不断受到各式各样来自边缘的小反叛的冲击。”这种包容性在外百老汇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相比于纽约，中国的大城市大多都有着深厚的传统，一座城市就是一部浓缩的历史书、一部厚重的文化经典。这样的城市往往更容易改造或消融外来文化，而不大容易让外来文化在这里长期生存、延续。北京的798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怎样才能创造出多元文化共同发展的空间，是一个关系到中国的城市文化能否更具活力的问题。

　　（实习编辑：崔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