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与同时代的艺术家相比,乔治-莫兰迪的经历堪称极其平淡,过着隐士般的生活,描绘的是寻常的瓶瓶罐罐。但是,时间能证明一切。他的艺术成就得到了世人的肯定,他成为时下最时髦的“高级灰”的来源。艺术之路漫长,艺术家们在这条路上艰难求索。有的艺术家穷尽一生都在追求变化,甚至晚年变法,而有的艺术家则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将对一种题材的描绘做到极致。在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这条路上,乔治-莫兰迪并不孤独。
莫兰迪:一生只有灰色的瓶瓶罐罐
意大利著名版画家、油画家乔治·莫兰迪被人称为“那个画一排瓶子的画家。”在20世纪艺术的喧嚣中,当其他艺术家纷纷前往巴黎时,他选择了留在自己的家乡,和那些瓶瓶罐罐相厮守,以娴熟的笔触和精妙的色彩阐释了事物的简约美,用静物演绎艺术的真谛。
莫兰迪一生未婚,始终和母亲及三个同样终生未婚的妹妹生活在一起。青年时考入波伦亚艺术学院,毕业后长期在这所学院担任美术教师教授版画课程。他最初沉迷于印象主义,对塞尚的绘画颇感兴趣,后来转向夏尔丹、维米尔和柯罗。曾在立体派和印象派之间犹豫不决的他,选择了瓶子作为自己的模特,以形和色的巧妙妥协,最终找到了自己独特的画风。据说,莫兰迪在画作开始时,会涂一些鲜艳的色彩,但之后会用一层又一层的颜料把原本的鲜艳色彩覆盖住。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研究那些瓶子和周围生活的景色,研究“时间与空气对色彩的影响”,单就创作的油画就有1264张。
莫兰迪和他的画室
与同时代的画家相比,莫兰迪并不算多产。“我关注的题材领域一直比其他大多数画家狭窄得多,所以重复自己的危险也就大得多。我想我通过投入更多的时间避免了这个危险。”他的画室里,地上、架子上、桌上,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像薄毯子似的、厚厚的灰尘盖在它们上面,他喜欢瓶子们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在他的笔下,每一个瓶子都有不同的个性,自成一体。
Natura morta, 1941 Oil on canvas 37×50cm
Still Life, 1955, oil on canvas
在老邻居印象中,莫兰迪生活极有规律,每天除写生和散步,终日闭门不出,甚至推掉对艺术家来说相当重要的国际展览。作为画静物画的画家,他只想传达一点宁静和隐秘的氛围:“我从来都把这种氛围放在其它因素之上。”莫兰迪认为,越是简单、平凡无奇的物,就越能从多余的诠释中解放。他不参与巴黎艺术界的各种论争,只沉静作画。他的解释是:“我最感兴趣的是表达自然界的东西,在可见的世界里,那些就是。”
雷杜德:心无旁骛画玫瑰
比利时著名花卉画家雷杜德(1759年-1840年)一生只为画花忙,为近50部植物学著作绘制了插图,出版有《玫瑰图谱》《百合图谱》等。其中,《玫瑰图谱》最为有名。他一生记录了170多种玫瑰的形态,画成了《玫瑰画谱》画册。他心无旁骛地只画玫瑰,他所画的玫瑰成了玫瑰画作中的极品。
23岁时,雷杜德来到了巴黎,植物插画流行时期欧洲的科学与艺术中心。在这里遇上了他植物绘画上的老师,著名花卉画家画家杰勒德·范·斯潘东克和植物学家查尔斯-路易斯·埃希蒂尔·德布鲁戴尔,为以后的风格奠定了基础。经过老师的指导和自己的努力,雷杜德系统掌握了植物在形态上的重要特点,开始朝着植物插画领域迈进。独特雕刻版点彩画法,使其作品拥有十分丰富的色彩和极为真实的质感。
雷杜德真正走上人生巅峰从被法国皇室任命为宫廷专职画师开始。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后约瑟芬在梅尔梅森城堡有一座玫瑰园,据传她的玫瑰园里有250种三万株玫瑰,包含当时世界上各地珍贵品种。1789年开始,雷杜德被约瑟芬聘请专门去给玫瑰画画。整整20年,他以一种“将强烈的审美加入严格的学术和科学中的独特绘画风格”记录了170种玫瑰的姿容,绘成《玫瑰图谱》。和同时代的画家相比,他的作品更科学,画得也更漂亮,花朵神采各异,颜色淡雅,色泽过渡自然。至今为止,《玫瑰图谱》在世界各国以各种语言和版本出版了200多种,在西方好多装饰画、瓷器等物品都选用了雷杜德的玫瑰花图。
雷杜德的执着也是他的幸运。他经历法国大革命的政权更迭,不少人为此血流成河,而他却在动荡中幸存下来。法国大革命前,他在约瑟芬的小特里亚农宫里作为宫廷画师画植物。在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他仍以画师身份被委任用画笔记录已成为公共财产的花园。在约瑟芬皇后的大手笔的赞助下,雷杜德的事业蓬勃发展,他创作出版的最全面的植物画集风行全球。
奥杜邦:因痴迷绘制鸟类而破产离婚
美国著名画家、博物学家约翰·詹姆斯·奥杜邦(1785年-1851年)因其绘制的鸟类图鉴被称作“美国国宝”。他先后出版了《美洲鸟类》和《美洲的四足动物》两本画谱,其中的《美洲鸟类》曾被誉为19世纪最伟大和最具影响力的著作。
奥杜邦出生于海地,是一位法国船长和他的法国情妇的私生子,幼年的奥杜邦一直随继母生活在法国。1803年,奥杜邦18岁,为逃避拿破仑政权的兵役,他移民美国,来到美国的奥杜邦很快就被广袤的北美大陆和丰富多彩的美洲鸟类所吸引,他把全部时间都投入到美国的原野,终日忙于观察和绘制鸟类,在此期间,他的生活完全依靠妻子露西做家庭教师的收入。不过他对自然的痴迷却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家庭生活,令他和妻子之间产生了裂痕。在奥杜邦34岁那年,他被法院宣布破产,妻子亦离他而去。
1826年,奥杜邦携带着画稿来到英国伦敦,联系出版商印制了他的第一幅鸟类绘画《野火鸡》。从此之后的12年中,一幅又一幅精美的鸟类图画从奥杜邦的笔下和印刷机下飞出,直到他的成名巨著《美国鸟类》正式出版,这时的奥杜邦和他的鸟类绘画作品已经得到人们广泛的认同。
奥杜邦的作品对后世野生动物绘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同时,在普通公众中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奥杜邦在他的日记和随笔中流露出的保护自然、保护野生动物、尊重生命的理念,对整个社会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奥杜邦逝世之后,美国出现了很多以他名字命名的博物馆、动物园和科研机构。
弗里达:一生都在为自己画像
墨西哥现代女画家弗里达-卡罗一生都是在为自己画像。弗里达一生创作了大约两百件作品,其中约有三分之一是自画像。
弗里达一生与磨难为伴。6岁时弗里达得了小儿麻痹致使右腿萎缩,18岁遭遇的车祸让她终身不能生育,而且伤痛如影随形。弗里达在苦痛中用绘画来转移注意力,母亲在她的床头安了一面镜子,透过镜子她开始画自画像。1926年,病中的弗里达画了第一张自画像。
弗里达自画像,1926
“因为我经常孤独一人,因为我自己最了解我本人。”她说。她常把自己画成“两个弗里达”,一个在忍受痛苦,另一个在营造轻松愉快的氛围。她把和丈夫迭戈的相遇比喻成第二次车祸,甚至第一次车祸更惨。她和迭戈相爱却彼此不忠,过着互相伤害的生活,得知丈夫与妹妹偷情后,她也开始拥有众多男女情人和风流韵事。她吸毒、酗酒、双性恋,她渴望重生又迷恋死亡。她把这一切都画进了她的自画像里。她说:“我画我自己的现实。我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是,我画画是因为我需要这样做,我画所有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东西,不加任何考虑。”
弗里达的第二幅《自画像》中,也是他与迭戈恋爱后的第一幅
弗里达的画在写实与超现实之间徘徊,符号与颜色被大胆运用,冲击感非常强烈。作品主题对“生”与“死”从不避讳,尽管画面有时令人发怵,但她在画中的形象永远是非常平静,甚至是漠视的。1953年春天,Frida在墨西哥举办了唯一一场画展。当时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但她不听医生劝阻,让人用担架把她抬进了画展。同一年,她的右腿膝盖以下被截肢,几度自杀未遂。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去世,在日记里留下最后一句话:但愿离去是幸,我愿永不归来。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