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晓峰
从打假,反赌,到反腐,现在中国足球才让人明白以及确信是根子上烂掉了。中国当代艺术现在似乎还没有彻底的“杯具”到底,所以很多人还不好意思说出根子上烂到底了,但是事实上这个根子已经烂透了,本质上和中国足球没有任何区别。没有创造力的艺术界和中国足球一样,一定要彻底改变现存的“体制”,才可能走出未来的当代艺术。
当代艺术系统中本身没有硬性指标似的人工“上层建筑”和单一的“意识形态”,但是自从形成所谓的著名策展人、评论家“推手”机制以及历史局限巨大的价值标准之后,中国当代艺术就是在这样一个扼杀人才创造力和去艺术多样性的机制与少数话语中心里旋转了这么多年。这几年的实际“景观”是,艺术的表达成为最不重要的环节,而其他环节都比艺术本身更喧哗更绚丽。
艺术界的“做假”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和新闻了;而当年以生存策划的手段集体向国外贩卖中国符号,则本质上是一场拿中国当代艺术前途的“赌注”,现在也证明了这个“赌局”的以偏概全,实际上偏离了中国当代艺术自身价值的方向;而具体到腐败层面,中国当代艺术和中国足球在腐败方面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各种明码标价的批评和策展价格,以及权钱交易等等已经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结构不堪之承受之力量。
最为严重的是,艺术界的“做假”、“赌注”、“明码标价的腐败”,已经构成了一条稳定的利益食物链或共同体,而无需释放更新的艺术资源,这也是这个系统内部30年后迎来 “中年危机”的关键原因。而艺术的指向却是在它的不断可能性的未来,而这个“未来”现在被做实,被无法分离出来,被无法指向“未来”——而漠视中国当代艺术需要更多的开放度和更多样的视角。
中国足球现在迎来了可能性的“契机”,但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呢?现在还很难说它比中国足球乐观。毕竟中国足球已经揪出了“大鱼”,问题也充分曝光出来了,而当代艺术是一个没有人买单的名利场,大家尽可随便进进出出,也可以成为各色骂场。
中国当代艺术存在各种混生的观念,但是唯独没有自己的观念,这是这个“制度”里最可怕的事情,总是在快节奏的生成,但是却又在生成中迷失自己的判断——艺术成了一个“中介”工具,而不是艺术家个人思想单独完成。
一个看似完成的作品,都是建立在其他观念基础上快餐化的“合成”,而不是在创造作品的艺术家个体思想体系里完成的,这就是目前艺术的主要“危机”。很多艺术家在各项计算与“比较” 中作业式的完成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在创造自己的精神意图和对真实的情感传递。
现在很多人都有本能的反应,很害怕看到“大体量”的作品或者像开公共派对式的豪华型展览,这类作品或巨型展览常常给人错误的“幻觉”,这个“幻觉”首先是质疑艺术家对资源的浪费,而不在考虑艺术的表达——而在大体量背后艺术家的思考是不是一种成熟而非强迫性的做作品,也很难解释得清楚——因为大体量的作品或展览呈现在一个商业性很强的空间,这与它的学术是非常不对位的。或者本应该呈现在一个商业空间,却被高光的放置在学术性很强的空间里,都很直观了破坏了当代艺术的气场,却赢得了商业和名人效应——中国当代艺术这种“错位”现象极其流行。
正如,摆场子不能说明正面的问题,这很像中国足球常常邀请国外大牌的球队在中国踢球,比如可能也是问题主教练高洪波的足球队首秀即踢平三次世界冠军得主、现排名世界第2的德国队,然后能说自己的水平高于德国队,体现足球学术高度的比赛吗?
问题恰恰是,当艺术家在完成这种大体量的应景式作品之后——而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艺术经验就是独一无二以及具备无比的创造力。一副画画到好几十米,画面都是重复性的元素,这是必然的好作品?艺术家在成名之后,所有作品和所有的行为都是值得赞同的?恐怕只有中国这样的社会体制才能产生这样的麻木“崇拜”。值得警惕的是,一个艺术家成名了,连带鸡毛蒜皮都是好作品,这种思维作祟是在不利于当代艺术自身的新陈代谢。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就开始替他无限量的“歌功颂德”,实在有违当代艺术的基本精神。
艺术的“体制”又在哪里呢?中国足球有制度或体制这个不难理解,艺术有吗,或许是个疑问,但是我认为这个“制度或体制”更加隐蔽和容易麻痹他人。足球和当代艺术本质本来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存在相应的制度,中国足协和更高一级的体育总局,甚至更高层。而当代艺术基础是民间的,是相对野性和有限度自由的,也是最可以最没规则和形状的,但是即便在这样一个比足球宽松很多的领域,却实际上像个烂足球,像个金玉其外的干瘪足球。[NextPage]
我们正在给当代艺术造上各种说法的“历史”,以图建立一个成形成标准的“体制”,这是今天的艺术界为这种成名就是好的艺术家或卖的好就是好艺术的标志而形成的“制度”或“体制”,这种“制度”或“体制”正在成为艺术家的成功哲学,评论家的评论作品的哲学,运营体系的运营主要对象等等,这本质上几乎类似于中国足球现在业已腐败透顶的“体制”,这种艺术“体制”的建立以及诸多利益层面群体的维护,正是让中国当代艺术失去更新能力的主要幕后推手。
它只不过用了三十年的时间,给艺术建立了某种衡量体系,这种体系以个人垄断性质的话语权争夺为基础,以艺术圈江湖化的地位为帮凶,构成了一出艺术领域的“足球体系”,这是非常令人不可思议的。艺术建立了一套现在看非常有问题的标准,却是让艺术资源和创造力得不到出口——成名艺术家的“中年危机”,正是意味这个所谓的有问题的标准出问题了。中国当代艺术原来标准下的各种成名类型艺术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出口,这是一个还没能被充分承认和愿意成为现实的现实。但在事实的“中年危机”面前,一切借口和掩盖是失效的。
而现实当中,当年的批评家以及推手们陷入推动力的“中年危机”而无法在更清晰的方向上,重新给予这些艺术家新一轮回应的力量,那么只能在市场上任由这些人在成名的快感里“飘荡”——而卖的都是之前的“学术老标签”。
有目共睹的现象是,著名艺术家个体创造力上已经一再显示这个系统动力的“中年危机”,而艺术家创造力的匮乏,也反衬了批评策展推手们集体陷入“中年危机”的结构性“杯具”——现在从中国足球堕落的角度上来看非常清楚,这批艺术家和批评家或策展实际上是非艺术的捆绑在一起,并且形成一个很强的艺术排斥“体制”。
这种“体制”的进步意义现在已经被它的不公平性逐渐瓦解,或在更开放的时代信息背景下正在受质疑。中国艺术在解构社会现实体制的时候,却给自己套上了一种很“体制”的围墙,在这个围墙里你很能难看到中国艺术提供的正确方向以及艺术本应该带来持续表达的力度和强度。
今天我们总是在讨论当代艺术应该是什么,这实际上已经不重要的,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这样短暂历史的艺术,更应该讨论它新的推动力在哪里,以及对艺术新资源的回应和需求能够有大?
只有推动新艺术资源的释放,中国当代艺术才能够找到真正的未来以及属于自己属性的“坐标”,以及回应现在学界吵吵嚷嚷的什么是当代艺术。如果艺术界无法超越这样一个现实,不能寻求更大的推动力来释放艺术未来的力量,而仍然谋求自身的一己之利,那么任何判断都是表面和做作的。
该是到算账的时候了。按道理上说,足球本应该是给普罗大众们带来一次又一次快感式的民意释放,而艺术是相对精神上对现实的一种“表现”。但是中国足球给了民意一波又一波的失落,而中国当代艺术给艺术的精神世界写下了一道浓浓的可耻的阴影。
这和已经彻底迷失的中国足球堕落的方向是惊人的一致,中国足球的没有创造力是由于体制的彻底失败,而艺术没有创造力正是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成为意识上禁锢的厚厚权威“体制”所钳制!
值得一提的是,当代艺术不是当做遗产拿来“继承”的,也不是为了维护既得的利益而放弃对于艺术的创造和突破。这种30年来形成的低级“体制”,对于正在生成更宽广的新现实平台的中国当代艺术的未来实在值得彻底打破,而不是保守有余。
年年都在喊有问题,但是都无法触及到问题的本身,现阶段承载面仍然非常狭窄的中国当代艺术也一样,只是做得比较隐蔽,特别是在各类话语权交易方面做得比较分散和隐蔽,不过很多事情没有摆在台面上来,但不等于问题就没有,恰恰是越来越触目惊心。当然在不充分暴露自己存在的问题之前,就像原中国足协最高领导人南勇同志在被刑拘之前还在CCTV面前英雄般的高唱反腐凯歌,谎言说得十分美丽十分和谐。
这种“美丽情形”非常像目前创造力极度缺失的中国当代艺术界貌似还可以“生机勃勃”,但是它已经局限在既定的标准当中来完成对艺术的阐释或判断,急于让艺术家找到社会身份或市场的符号标志,而无法找到艺术价值的坐标与方向——这是当前中国当代艺术的价值迷失,过多过早过于没必要的迷失在人为的定性定论当中。
(实习编辑:崔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