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叶晓燕
【编者按】采访董梦阳当天,北京的太阳很灿烂,但是刮着大风,阳光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温暖,一如金融危机下的艺术界芸芸众生,表面的风光并非事实的全部。在董梦阳16层高的办公室向下眺望,视线相当的好。印象中的董梦阳是很善于和媒体打交道的,所以在一个半小时的采访中,董梦阳说了很多,有关艺术北京,有关艺术理想。
董梦阳的“艺术北京”——时势造英雄
叶晓燕:董总,我知道您是从1993年就开始做“十年中国艺术博览会”, 04年创办了首届“中国画廊博览会”, 06年个人创办 了“艺术北京”。您的身份在不停地转换,这些过往的经历对你而言,具有什么意义?
董梦阳:我觉得我自己完全是一个很自然的人,所有身份的转变,看似是主观性的,实则是环境的改变造成了现在的我。最早做的 “中国艺术博览会”是在国家体制中的博览会,当时是一个没有画廊的一个时代。因为社会的变化和需要,我开始做“画廊博览会”,当时我有预感到画廊时代会很快来临。那也是我自己头一次下海,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没有资格跟人谈合作。虽然是我在操作这件事情,我在投资这件事情,但是发现那个品牌不是自己的。当时的“中国国际画廊博览会”有很多体制上的问题,所以必须要改变现实,就想创建自己的品牌,所以我又自主创办了“艺术北京”这个品牌,这些转变,都是环境促使我来改变的。这些转变带给我最多的就是我对文化精神有了新的的认识。我更原理理解为我们是在推动一个文化,推动一个产业,尤其是高档的产业,追求精神享受的时代要来临了,我想可以有所作为了。我希望 “艺术北京”可以普及美术,我更愿意把自己看做是一个 “美”的教育者,传播美的东西。
叶晓燕:从你十多年的艺术博览会的执行经验来说,感觉是一个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今年的“艺术北京”,据说是要推出 “艺术经典”传统书画博览会,这个想法是怎么形成的,又将如何去执行呢?幕后有一个智囊团在为您出谋划策吗?
董梦阳:这里面谈到了一个理念以及理念的执行问题。很多的想法是来源于我们背后的一些团队。团队有很多人帮着我出主意,我其实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人。我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如果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我就把它拿来实施。
叶晓燕:您所谓背后的团队,是您的“秘密武器”吗?我听到的业界传闻,是网上出来的信息,说您有一支非常出色的“梦之队”,也叫做“董团队”。
董梦阳:呵呵,是吗,应该是很难让大家拷贝的一个武器,或者一个力量。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有很多人在帮助我们,这些人都是我很尊重的一些人,他们帮助我们做了很多规划和想法,我来负责实施。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想法是绝无仅有的,把一个想法变成可执行的事情才是最难的。如果你有一万个好想法,但是难以实施,那等于没想法。同时,这个想法能够符合这个时间、地域,才能完成,要综合地分析才能真正地做出来。以前我总觉得“时辰”是一个很迷信的词,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它是一个很科学的事情,就是你什么时间切入这个市场。
叶晓燕:叫做“天时地利人和”。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很恰当、很合适宜地把想法转成具体实施的事情的人。
董梦阳:对,让我能够多思考,多来讨论。有的时候一个企业走弯路,就是一个决策的浪费,决策的问题。
叶晓燕: 2009年的“艺术北京”,4月26日开幕,您提出了一个一个参展画廊选择的比例叫5:3:2,这个比例怎么解释?
董梦阳:我们觉得80%是亚洲的概念,所以我们还是一个完整亚洲的概念。欧洲已经有很成熟的博览会,我不可能在境内去打造一个全球性的博览会。但是在那儿恰恰看不到亚洲的东西,这样的话,我们有机会也有责任去推动它。今天中国是最受关注的一个国家,北京又是它的首都。在这么一个环境中,我们是否可以去整合亚洲的一些事情。我想应该坚持这个理念把它做下去。我有时候经常会感动,我看到一些希望工程的片子,我就特别感动,那些孩子翻山越岭去上学,这种气质难能可贵。为了学习的这种气质是最震撼的,今天我们需要这样这样的气质,用我们现有的修养、知识、能力去做最好的事情。我今天就是一个农村人,看不起我也没有问题,我今天就努力学习,努力生活。
叶晓燕:把“艺术北京”从秋季改到春季,是突然的吗?
董梦阳:不是突然的。金融风暴没来之前我们就有这个想法了,想秋天改做“艺术经典”博览会,正好赶上了这个时候,春天继续做当代这一块。大家看我们的博览会,看不到水墨,版画,或者是丝网版画,写实油画你也看不到,这些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市场定位,市场是有更多元的需求,写实画家人山人海,有那么多好的群众基础,有那么多人愿意看古典美术,所以我们也要去做这个。而且秋天的当代博览会有很多,在欧洲都特别频繁,对我们来说也比较费劲,资源上有一些冲突。
叶晓燕:一个是避开一些东西,一个是另辟蹊径。
董梦阳:对。
叶晓燕: “艺术北京”作为你个人自创的博览会品牌,会不会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具有你个人风格的博览会,而缺失了其广的一面?会有这样的顾虑和担忧吗?
董梦阳:你提的这个问题可能是我第一次听到的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我想什么事情的产生都不可能离开这个环境。我真的很感谢这个国家,没有这么一个环境,成就不了。所谓时势造英雄,要顺势而为。我们今天正好赶上了这个国运,国势带动了我们的发展。所以我想不可能离开这个环境。就像我理解中国的博览会,可能今后完全不像巴塞尔,辉煌那天也不是,它成为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博览会。
董梦阳的“艺术北京”——市场与学术的双刃剑
叶晓燕:艺术博览会历来有市场与学术并重的传统, “艺术北京”今年在这两点上的结合有哪些具体的体现方式?
董梦阳:可能你不知道,有时候我也回修正自己,我们很多学术展览要做,要推动很多事情。另一方面,我认为画廊也在做学术,需要学术的支撑才能完成它的商业。大家都是这样的一个模式,其实我们最终目的是要完全商业。有时候我想其实不用去做那些破展览了,我就把这些钱拿给批评家们,为他们做好一些服务,宣传等等应该更有用。比如现在接受你们采访也是一种服务,把声音发得大一点,扩大这个的艺术北京的影响力。
叶晓燕:谢谢您对媒体的信任!博览会的学术体现的一般模式就是研讨会、讨论会结合的形式进行的,去年有学术研讨会,似乎这就是学术性的一个标识。
董梦阳:我们所有的模式都是发展模式,论坛或者研讨会这种形式。但有的时候,我们真是只把形式拿过来了,没有学到核心的东西。像我们的学术论坛,我们请国内大学的很多人来讨论,但是问题就那么几十个人听到。我想应该把他们和媒体结合起来,报道出来,使上千上万的人都知道,那样会更有意义和价值,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现在更多的是我们做了一个“学术主题展”,靠这个主题展的影响力带动商业,事实是我们的“主题展”变成了鸡肋一样,没有发挥他的核心价值。
叶晓燕:很多时候我们对此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董梦阳:你说的也是,我刚才讲我们团队的情况,我们也搞媒体、开专栏。把论坛的精神都发出去,发给权威的媒体,有影响力的媒体,很多东西都要尽量做好,像你说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方,我感觉的到,我们也明白,所以我们试着改变。比如我投了一个20万的社会项目,做得最好,使20万变成100万,产生更多的社会传播的效益,这个是最重要的。有很多学术的东西,要达到这种目的才有意义,否则真的就别做了。以前我们花20万达到2万块钱的意义,因为就20个人、30个人听,我觉得这个还不够。就是“论坛经济”,不能把这个说得很大,我们要付出很多。我觉得如果今天没有商业,就很难满足我们的学术。这是一个辩证的东西。我跟我的学生都这么说:如果今天没有商业,是很难去推动学术的。就是有一天你真的有能力,在纽约盖一个中国美术馆,那就是商业。把东方的美学、美术传播出去,如果没有商业,没有钱,你干不了这个事情,只会是一个空想。所以我一直强调,美术要用商业手段来推动教育,完成我们的教育。因为我们的美术教育还不够健全。
叶晓燕:您现在能透露一下,运营整个“艺术北京”项目,您所运筹的资金有多少吗?上千万、上亿?
董梦阳:没有上亿,上千万倒是可以的。
叶晓燕:这些资金一个是政府基金的资助,还有一个是商业方面的赞助吗?
董梦阳:对,我们有一个专门的团队来做企业之间的合作。因为在这段时间,我们的运作上还不成熟,或者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市场的时候,很多都依赖于企业跟我们合作。因为我不能无谓地和画廊涨价,因为画廊和我们是一条心上的蚂蚱,谁也好不到哪儿去。之所以大家跟我们一起做,是因为我们的影响力很大,比某一个画廊大。既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又有那么多家企业,我们想平时也去引导企业对画廊的一些帮助和作用,让他们在平时也有很多合作,有很多的服务要渗透在平时当中。因为这个影响是帮助他们在完成你的影响,是一方面在帮助一方面在影响。
叶晓燕:去年是和大众汽车合作,今年呢?
董梦阳:今年还是和大众汽车,但秋天的时候换成了奔驰汽车。这两个品牌不一样,一个是经典的,奔驰是资助经典的,大众是来做当代的。
叶晓燕:这个资助和今后博览会销售的成绩有关系吗?
董梦阳:两码事。有一些东西是良性循环,有人资助你影响会更大,更大就会带动经济、商业,会循环起来,一定会有影响,有更多的品牌愿意介入。最理想的就是全是品牌附着在我们上面,我们这些画廊就可以不用交钱也可以参展了这是我的未来理想状态的艺术博览会形态。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