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斯
艾未未 艺术家
我始终认为互联网和信息时代是人类遇到的最伟大的一个时期,有了这个时期人终于有机会被称作一个独立的人,可以独立地获取信息和交流,虽然这个信息和交流在今天仍然是受到限制和不完整的,但是已经比过去的时代使个人有了更加独立的可能。
贾樟柯 电影导演
人类有非常多的方法和途径来记忆。我选择电影,因为我深信电影是我们非常好的一种记忆方法,它能够呈现那么多的已经消失的细节。所以对我来说,电影不单是抽象记忆,它是可以感受的,由无数细节构造的记忆,而这些可以作用于我们的情感。当它作用到我们的情感的时候,它同时又指向我们的未来,因为我们往往通过记忆的经验,来判断或者修正我们对未来的想象。
马岩松 建筑师
现在做古建保护,保护的是死的东西,而不是保护生活。好像保护成一个主题公园,大家来看看,或者就是被有钱人全给用了,变成一个大别墅似的,开车进去什么的。所以我们想特别重要的就是,原来在那里生活的人,你把他的生活的新功能给他,比如说原来没有厕所,你给他安一个厕所;原来他的儿女不愿意去住,你给他弄一些小工作室,给年轻人,或者给小孩加一些新的功能进去,让这些原来生活在那里的人,还能够生活在那儿,我觉得这样就行了。
汪建伟 艺术家
我前两天谈到一个概念,叫 正确的当代艺术 ,我觉得这种 正确性 实际上对怎么去发展当代艺术的可能性已经构成了一种挑战。因为今天有意思的地方,实际上不光是艺术,科学,政治、经济包括所有,它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不确定性。这种经验对当代是很重要的,就是如何使用不确定经验,而且我觉得这种不确定性会导致你从什么地方使用你的知识,和最后怎么把这种艺术创作展示出来。小河 音乐人
我只能想现在。我可能会想明年干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再大的事情,再不好的事情,比如说炸弹飞到我身边,只要还有我的存在,我还是会去特别平静地对待它。但是,我觉得大家不应该想得太坏,有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只不过是我们对待它的态度,是我们自己变了。所以表面上的东西并不代表我能感觉到的东西。对我来说我不太担心未来,而且我也不在乎未来。
小河 音乐人
我只能想现在。我可能会想明年干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再大的事情,再不好的事情,比如说炸弹飞到我身边,只要还有我的存在,我还是会去特别平静地对待它。但是,我觉得大家不应该想得太坏,有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只不过是我们对待它的态度,是我们自己变了。所以表面上的东西并不代表我能感觉到的东西。对我来说我不太担心未来,而且我也不在乎未来。
张达 服装设计师
在中国把fashion翻译成时装 ,我们更广义地将它理解为时间的衣服,而不仅仅是一季一季的衣服,而且对中国的情况来说,可能跟欧洲国家、时装中心的国家更大的差异就是,我们变化的速度和周期会更快,周期压缩得更短,它一个反作用就是大家对迅速的变化除了兴奋,有的时候会有厌倦;所以我们有的时候会希望除了变化带来的兴奋之外,还有更多不变的东西。
[NextPage]
艾未未
主持人:你最期待的时候是什么?我们都在等待的时刻是什么?
艾未未:就是我们最不想的那个时刻。
主持人:你梦想中的工作是什么?
艾未未:访谈。
主持人:你最恨的工作是什么?
艾未未:访谈结束。
[NextPage]
曹斐
主持人:什么令你最兴奋?
曹斐:爱!
主持人:除了你现在从事的工作以外,有什么工作肯定是你不会去做的?
曹斐:没有。
主持人: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你到那个地方,希望神跟你说什么?
曹斐:Welcome!
贾樟柯
主持人:我们都在期待的一个时刻是什么?
贾樟柯:明年。
主持人:除了当导演你还最想做什么工作?
贾樟柯:当歌星,可能实现不了了。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词语是什么?
贾樟柯:生猛。我们团队在互相鼓励的时候,总会说让我们再生猛一些。
[NextPage]
康赫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词是什么呢?
康赫:表演。
主持人:最不喜欢的词?
康赫:恨。
汪建伟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汪建伟:说不清楚的声音又同时让我听见的,这就是我喜欢的。
主持人:最不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汪建伟:电视。
主持人:最喜欢的字是什么?
汪建伟:汉字,因为我看着比较舒服看其他的看不清楚。
[NextPage]
小河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词是什么?
小河:最喜欢的词是“词”。
主持人:最不喜欢的词是什么?
小河:就是最不喜欢的词。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小河:呼噜声。
张安定
主持人:你如何看待未来?你很乐观吗?
张安定:对,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主持人:你最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张安定:我对声音没有喜好,都可以。
主持人:最不喜欢的声音是什么?
[NextPage]
张安定:我现在最不喜欢听的声音是迫使我听的东西。“这个店”在北京,建外SOHO,由来自广州的维他命艺术空间开办。它离798很远,既不卖山水,也不卖大光头。它是画廊,也是活动空间,但首先以店的形式出现,这是为了建立整体的概念,让不同艺术家的作品相加成为“店”,实现日常经验的转化。
迎接2009新年的“北京迷你马拉松”访谈,发生在“这个店”,是因为它的思路和小汉斯的“蔓延”、“根茎”、“复调”、“传染”等理念异曲同工。小汉斯用访谈串连起许多人的思想,用呈现、启发,来和众人一起创造,这让策展、批评和活动都变成了艺术本身。马拉松访谈的每个片段都不重要,但所有人的谈话,所有人的创作和态度,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幅艺术和时代的背景图,而且是变化中的。聊天,因此可以变成不断增殖的意义和价值。
关于后奥运,在姜主持的对话中,所有人都同意一个新的时代将要开始,他们把普通人的预感,落实在政治、经济、文化的分析中。但说回到艺术,也许不用理论,只看这些嘉宾,就能摸到未来的脉搏。10多位嘉宾,有人功成名就,有人处在边缘,有人完全和公众无关。但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大都处在主流之外,创作方式也脱离了传统,不仅普通公众对他们了解不多,就是798的忙人们,也未必都了解。
艾未未的越来越火,要和中国当代艺术的泡沫经济破灭放在一起看。康赫的出现,要和作家等于编剧放在一起看。曹斐打游戏,汪建伟卖观念。小河唱的不是歌,但一样能打动人。阳江组的书法就是涂鸦,但他们即兴得无牵无挂,自由自在。这些人可以改变人们对艺术的看法,是因为艺术原本并不狭隘。贾樟柯在访谈的结尾说:我将为亚运会(开闭幕式)带来自由和个人的气息,而这正是奥运会所缺乏的。尽管可以解读为,这是贾樟柯对张艺谋人生的复制,是从独立文化的创造者转型为销售者,但他的成功,也说明了大众消费市场的转向和分化。
在举国狂欢之后,在艺术中心和研讨会之外,在画布背面,凝结成巨无霸单体的世界正在瓦解。关于艺术可以是什么,如何享用艺术,艺术这个行业自己的组织形式,新的可能性正在蔓延。更高更大更全不再统治,微小而平凡的事物将联结成网。
马拉松访谈结束后,每位嘉宾都为“这个店”留下了一件拍卖品,有的是作品,有的不是,更多的介于两者之间。这种介于两者之间的魅力,正在改变我们的生活,也当然改变了艺术。
[NextPage]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