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连刚
孙:首先我要说一下我为什么要请朱老师过来。我不想把草场地做成798那样商业的一个艺术区。当然我也不是排斥商业,但是过分的商业,会影响到艺术家和艺术区的发展,再有一个,我希望能将草场地艺术区做成一个艺术家的乐园。中国当代艺术将如何发展?艺术区该怎样发展,我也抱这两个问题来请教朱老师的。
朱:这个问题我觉得太大,谁能说得清楚,谁也不敢说。
Hi:简单一点,现在大陆的艺术市场蓬勃发展,你觉得是真实还是泡沫?
朱:我想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个泡沫。大陆的情况,因为市场比较大,品牌比较大,所以它还会有一段非常蓬勃的发展时期。
Hi:现在艺术市场的红火,导致了许多艺术区的兴起,你能谈一谈你对798、草场地以及宋庄这几个艺术区的看法吗?
朱:为了编《中国当代艺术年鉴》,我们对于艺术区进行了一次踏查。所谓踏查,就是说我们的工作小组是一个门的一个门的访问艺术家,不管他是成功的,还是不成功的,他是画国画的,还是做工艺美术的。此次调查的目的就是要对艺术的生态有个充分的了解。我现在还很难做出简单的结论,说这几个艺术区怎么样?或者是我们持有什么态度?但是有一个情况已经很清楚,由于市场的迅速发展,我们现在的艺术区实际上已经开始发展转移。什么叫转移?就是老的艺术区,已经逐步的因为商业、资本的介入和各种文化企业的介入,已经变成了艺术家无法生存的地方,所以慢慢被挤走,然后变成艺术的一个交易的市场,798就是这样。据我们做的一次画廊调查,截止那天中午一点钟为止,798艺术区已经有了206个画廊。这样的艺术区,它已经不是艺术区了,实际上是一个画廊和艺术企业的一个聚集地。这样艺术区就会往周边推,或者往更为偏远的地方推。
宋庄现在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宋庄的当地政府非常好的利用了这一点,他们团结了一些像栗宪庭这样的有见识的人和一些著名的艺术家来做这个事。但是我们又发现另外一个情况:实际上宋庄有大批的艺术家连他的生存能力都不能保证,别说一年要几万块钱租房子,就是一个月几百块钱,对一些艺术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很轻松的事情。那么这些人应该受到什么样保护、支持和发展?这就成为我们的课题,宋庄不是一个有边界的地方,它可以扩展下去。
环铁艺术区现在有一个新的模式很值得我们注意,比如黄岩,也是艺术家出身,本身也是很有眼光的一些人,他建了一批艺术家工作室,保证了环铁艺术区的自我造血的功能,这使它变成了一个活动中心。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特色。
草场地我们也有人来做,但不是太多,草场地实际上是大户集中的地区,有时候我们就找孙连刚,一串的事情就知道了。
Hi: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孙老师,有人说宋庄、黑桥是生产基地;798是销售的门市部。就是说那边相当于车间,这边是门市部,咱不管这个说法对还是不对,我想问一下孙老师,你要把这个草场地做成什么?
孙:我搞草场地艺术区是一个偶然,去北大读美学也是一个偶然。在学习过程中,我也接触了朱老师的当代艺术问题了,也接触了西方美学。当时正赶上798很多艺术家奔出来,像朱老师说的,“被挤出来了”。后来我们就迎合了他们的需求,但是我们在从798的发展上总结经验,我们尽量让艺术家有一个乐园的感觉,我们希望他们能在这里玩,不希望赚多少钱。我们也不是说想通过这个艺术区能赚多少钱,而且艺术品市场我们也不是很关注,就是我不关注它卖多少钱。但是的确有很多的驱使,比如艾未未搞“童话”,国外基金会给拿了320万欧元,我马上有一个感觉:国外的一些基金也开始关注中国当代艺术了,它也有商业的也有技术性的,也有艺术性的。但是中国当代艺术家,能不能达到这些基金会对你要求的标准?
为什么麦勒能喜欢草场地?这是一个跟农民接壤的地方,现在草场地的小吃部,有很多画廊的老外在那吃饭。我感觉草场地既有艺术家,又有农民的这种状态挺有意思的。我们通过草场地艺术区,有房子赚钱了,我们再支持一些艺术家到我们这里来,给他们提供条件。上次我也了解了一下,能不能支持一些年轻的,像朱老师推荐的一些艺术家,我们还就这个问题互相的商量一下。
Hi:你说你拒绝商业,那你觉得你做艺术区的这个行为算不算是商业?
孙:也不能说不是商业,但是我一直主张商业在艺术后面,就是文化产业。文化应该在产业的前面,就是说你不能拒绝商业,因为拒绝商业你就不能生存,但是生存不是主要的,更主要是生活,文化应该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不能为了生存而生存。我因为生存的保障我才会有生活的这种快乐,我觉得艺术应该走向快乐。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