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帕佳里作品《无题（Emu Corroboree）》

贝德福德作品《鱼洞》

　　5年前，澳大利亚土著艺术市场发展迅猛，据估计当时整个市场价值达到5亿澳元。几乎在同一时间，巴黎凯布朗利博物馆的开张促进了全球对于原始风格艺术品的兴趣，一些卓越的土著艺术家开始涌现出来，比如克利福德·帕瑟姆·佳帕佳里（Clifford Possum Tjapaltjarri）的单件作品在拍卖会上获得了240万澳元的认可。

　　然而，自从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土著艺术市场受到了很大影响。买家显得更为挑剔了，他们只要“高质量、稀少、美丽、完美无瑕的作品”，苏富比澳大利亚土著艺术部门的负责人迪兰·戴维森（Dlan Davidson）说。

　　澳大利亚苏富比主席乔弗里·史密斯（Geoffrey Smith）以“并不强大”来描述当前的土著艺术市场。作为其佐证，10月18日，在悉尼苏富比举行的大洋洲和土著艺术专场拍卖会上，136件上拍货品仅有57件成交。一幅新近发现的佳帕佳里的《无题（Emu Corroboree）》（据说创作于1972年）卖出了14.4万澳元，另一位土著艺术家帕迪·纽昆尼·贝德福德（Paddy Nyunkuny Bedford）的《鱼洞》（Fish Hole）则拍得了12万澳元。两件作品正是当场拍卖的明星拍品，最后的成交价格也刚好位于估价之内。而很多其他艺术品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创作者是谁？

　　事实上，澳大利亚土著艺术市场始终被一个问题所困扰，就是每件作品的创作者究竟是谁。过去，著名的土著艺术家佳帕佳里、土尔奇·托森·究普鲁拉（Turkey Tolsen Tjupurrula）和卡斯林·佩亚雷（Kathleen Petyarre）的成功都笼罩于真实性和原创性的阴影之下。只是在艺术市场疯涨的那段时间，这一问题被忽略了。

　　传统的欧洲鉴定和记录艺术品的方法对于这些在偏远、内陆地区艺术中心或社区内交易的艺术品并不适用，它们通常缺少相关资料，特别是一些艺术家的早期作品。《无题（Emu Corroboree）》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40年来，这幅画被一对美国夫妇拥有，他们都不知道其真实价值，直到多位业界专家将之鉴定为艺术家佳帕佳里在上世纪70年代的作品，还有无数种“说法”证实其是真品。然而，就像那段时间内其他艺术品一样，这一作品没有留下相关文件记录，而且，当时的艺术家也不会在画上署名。

　　澳大利亚一个委员会2007年发布报告强调了证明土著艺术品出处的困难性。同时引述了关于究普鲁拉的报告，解释说他的女儿和媳妇事实上帮助他创作了很多艺术品。其中一份报告说，究普鲁拉只是开始的时候在画上做了标记，然后把画布递给女人们去完成。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的安妮特·范·登·博斯（Annette Van den Bosch）专门研究艺术市场以及知识产权问题。“可能有不止一个艺术家在一张大画布或树皮上创作，”她说，“署名的画家会创作主要部分，或者设计出画稿的样貌，其他人完成其余工作，比如往画布上填充数百个点。”

　　土著艺术缺少专家

　　艺术家拥有一个想法，然后其他人帮助完成，最后签上统一署名这种方法在如今的西方艺术市场上并不陌生。事实上，很多观念艺术家会以此来挑战其他人的观念。墨尔本大学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罗冰·斯洛戈特（Robyn Sloggett）举出了欧洲的约瑟夫·博伊斯，澳大利亚的迈克·帕尔（Mike Parr）为例。

　　斯洛戈特女士指出，与西方艺术市场健全的机制不同，土著艺术缺少相关的专家，无论是对各种运动的研究还是针对个别艺术家的研究。“好专家能有效减少平庸的作品被视为杰作，假冒的作品被误作真品的情形发生。”她补充说，原作者的问题在澳大利亚艺术市场上从未被认真对待。

　　艺术造假案的层出不穷是斯洛戈特观点的最好佐证。2007年一项造假案中，她曾是主要的专家证人。当时一对夫妇被指控出售假冒艺术品，他们声称自己手头的艺术品是著名土著艺术家洛夫·托马斯（Rover Thomas）创作的。托马斯的作品在全球热卖，总共售出了超过70万美元。而其假冒的艺术品在包括佳士得、苏富比、当地的劳森-蒙吉斯（Lawson-Menzies）等拍卖行出售，为这对夫妇带来至少30万美元的利润。

　　另一件著名造假案是2001年，约翰·欧鲁林（John OLoughlin）被推上法庭并判入狱3年，他的佳帕佳里作品被发现是假画，而其中一些已经被悉尼当代艺术馆、新南威尔士美术馆收购了。

　　为了解决认证的问题，澳大利亚很多有声望的画廊和主要拍卖行与土著艺术中心一起合作，对土著艺术展开了资料整理和鉴定工作。

　　对症下药

　　Deutscher & Hackett拍卖行土著艺术部门负责人克里斯品·伽特里奇（Crispin Gutteridge）表示，艺术中心可以通过观察和记录创作过程，联系起每件艺术品和艺术家，他们可以为客户提供鉴定证书。

　　然而，斯洛戈特认为，艺术中心只是土著艺术产业的一部分，无论一件艺术品是否可以清晰地追溯到创作者，一些画商和拍卖行都可能参与其售卖。此外，许多艺术中心也在为寻找工作人员和融资而苦苦挣扎，并非所有土著艺术家都与他们有所联系。

　　博斯女士则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语言障碍。很多艺术家身处偏远地区，缺乏教育，他们对艺术中心和画商的依赖性很高。这些因素创造出艺术家、画商和买家之间的复杂局面，在高端艺术市场同样如此。

　　澳大利亚艺术部9月宣布，将从基础建设资金中拨出284万澳元支持澳大利亚南部的土著艺术，巩固土著艺术市场。20年来首个国家文化政策也在设计当中，土著文化将是其支持的重点，艺术部长西蒙·克林（Simon F. Crean）在一封邮件采访中表示。克林补充说，政府明年将检查《土著艺术守则》是否有效实施。这是一项自愿执行的市场守则，提出了署名和认证的措施。

　　这些措施对于土著艺术的来源和认证问题是否有效，还有待观察。

　　（编辑：邵钰杰 符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