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老丁
受访者:哈林
哈林也许是这个暑假最忙的人,刚刚还在江苏卫视《盖世英雄》看到他,一转眼他又将坐进浙江卫视《中国新歌声》的战车滑梯。而刚刚他在《极限挑战》和黄渤串烧《水手》,又被网友称“开口跪”。即将55岁的“音乐顽童”,看起来永远是那么活力四射,不知疲倦。很多年轻后辈知道他是导师,是综艺主持,甚至忘掉了他的歌手身份,而作为歌手的庾澄庆,其实在华语乐坛也算是“宗师级”,早在30年前,他的首张专辑《伤心歌手》自己操盘作曲、编曲、演唱、制作,让他成为台湾乐坛第一个这样做的歌手;而说起《盖世英雄》主打的EDM,他也是很早尝试,甚至比杜德伟、陶喆等更早接触黑人音乐。
近些年一直在电视真人秀做导师或者做主持,眼看着华语乐坛的高低起伏,眼看着音乐和综艺的勾搭勾兑,眼看着后辈们在各种音乐类型的跃跃欲试和摸爬滚打。而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歌手的“活标本”,接受记者专访时他颇为感慨地说:“我现在在想啊,我当时就是不够执着。不够执着的原因是,比如说周杰伦就很执着,他有两个很明显的风格、招牌,一个就是嘻哈一个就是中国风,我就是做完一张专辑换一种风格,好不容易熟悉了一个东西下一次又有变化,就让大家觉得接不上,我自己也伤脑筋。”
“其实广场舞也可以是EDM”
哈林出身名门,因为家庭条件的优渥,让他有机会较早接触西洋流行音乐,尽管《情非得已》、《让我一次爱个够》、《春泥》这些名曲都是“神曲”级别,但他可算是台湾地区乃至整个华人世界较早尝试R&B曲风的人。
哈林曾说,30年前他第一次唱《报告班长》时还没人知道R ap这回事,而后来从D isco到H ouse到嘻哈,到现在的电音舞曲EDM,他真的什么都尝试过。在他看来,现在的E D M人声较少,仿佛一讲到这个就非要在夜店跳舞,“动次打次”,但“其实广场舞也可以是EDM”。而《盖世英雄》可以把各个时代的电子音乐在节目中慢慢呈现出来,可以让观众从较初期的认识上逐步深入。
两边做导师有什么不同?:这边是观察家那边是实践家
已经担任并且还将担任“好声音”(更名为《中国新歌声》)的导师,这次又坐镇《盖世英雄》,哈林就说在《盖世英雄》像是观察家,而在那边就像是实践家,因为这边做一个音乐出来,后续有差不多300道难题在等着,怎么编排才更符合E D M又要符合歌手的唱腔,还好配合服装、道具、舞美、编排,做好就很难大幅度修改,一改就会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做了这么多年音乐,又做了这么多年导师,既是观察家又是实践家,哈林说其实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伤心歌手》卖了10万张,在当年是蛮惨的,“我以为是比较流行的、比较摇滚的东西啊,可是市场以为是地下音乐,然后我就根据歌迷的喜好做调整,但我就没有像周杰伦一样执着”。在哈林看来,华语音乐也有茂盛的时候,但为什么现在韩国这么强势,就是因为在周杰伦之后,没有人能真正接上来,“目前需要有一群人,有这样一个概念,不管是年轻团体还是实力创作人,都需要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发酵,才会形成现象,一定要能接上来,要不然流行音乐都是熟男熟女也不是那么好看”。
记者专访:
流行音乐就是一个比较残酷的环境
记者:这次在《盖世英雄》搭档的鸟叔和凤凰传奇都以“神曲”闻名,自己怎样看待“神曲”现象?自己还想唱出“神曲”吗?
哈林:我想,我这个人的运气已经不错了,我也不妄想当神。因为做神曲也不是你想做就要做,当一首歌红了以后,你想要复制很困难,不管是你本人要复制或是外面要复制,都很困难。因为这个神曲通常就是灵机一动就出现了,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有些为了“神曲”而“神曲”的歌,就是刻意弄一些来洗脑。
记者:再一次和吴莫愁合作,有没有觉得审美疲劳?
哈林:疲劳倒是不会,就是斗得很厉害。因为过了几年了,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也觉得不是我讲的你就一定要听或者是一定对,那我们就在这个中间,我希望寻求一个平衡点。她要做的东西我不反对,可是做成什么样子我给意见,希望能够达成现场演出一层加一层好看的效果。
记者:关于综艺节目,之前李宗盛在金曲论坛有一些看法,比如说“你给乐迷喂猪食他就会变成猪”这样尖锐的言论,你怎样看?
哈林:我其实之前没做过选秀节目评委,参加过一次发现真难当,而且对选手的帮助没有那么直接,但是“好声音”做导师就不一样,我可以解剖歌手,怎么样把缺点修掉或是调整,怎么样把你的优点尽量扩大展示出来。可以看到新人们一次比一次发亮,一次比一次有生命,影响到蛮多人去听更多的音乐、做不同的表达,像新的这一季我发现有选手唱Prince的,唱《K iss》,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一定要转身,因为我觉得不虚此行。我说老实话啊,流行音乐是一个比较残酷的环境,你看戏剧,可以有童星、小生、中生和老生,可是在流行音乐里面,大家还是喜欢年轻的新鲜的东西。比如像我们这些有些经历的人,除非我们做出一个真的很新鲜大家想不到的东西,要不然只能把我们以前拥有的东西用不同方式去做表达,因为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记者:在《盖世英雄》做E D M,有鸟叔,也有韩国团体,在你看来,华人区的电子音乐和韩国的落差在哪里?
哈林:第一个,他们的前置作业做得很好,年轻人在出道前,就已做了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练习生,唱跳都没有问题。但是在我们这边,能唱又要能跳的实在是不好找,所以我觉得我们缺乏的是一个长期的训练计划,能做音乐的人绝对不缺的,我们缺的只是现在能不能训练出这样子的表演者而已。
记者:你入行已经30年,见证了华语乐坛的高低起伏,单纯从歌手的身份,对乐坛的发展乐观吗?
哈林:我个人觉得,其实会蓬勃发展,只是不一定能够普及大众。以今年的金曲奖来讲,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大家不熟悉,比较陌生的。可是你想想看,居然有这么多独立品牌或地下音乐,所以发展得很旺盛很蓬勃,大家都在做自己有风格有个性的音乐,只是没有浮到台面上来。像大陆这两年也有宋冬野,也有逃跑计划,当然等另类成为主流,另类也就不另类了,因为商业行为会有一些转变,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另外找一种另类了。就是希望这些独立团体啊,或者是比较不在台面上的音乐,尽量挥洒个人的风格色彩,对社会层面不管是批判也好有不同看法也好,这才是音乐跟文化结合的现象。
(编辑: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