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 文

    “即使演出者会老去，但音乐永远不老，我很向往与乐手们一同演出的日子，音乐成为了我们的母语，是我们走向世界各地的语言。” 

                                          ——洛林·马泽尔

    2008年2月，中国、亚洲乃至世界，对洛林·马泽尔这个名字变得更加熟悉。马泽尔带领纽约爱乐乐团的亚洲巡演活动，在这个月，先后抵达了台北、高雄、香港、上海、北京等五座城市。上月底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的演出，轰动全国。随后，他又率团到了朝鲜平壤、韩国首尔等地演出。引起全世界关注的恐怕要算2月底为期三天的朝鲜平壤之行，被赋予了许多政治上的象征意义。这些姑且不论。马泽尔究竟是怎样的一位艺术家？借此轰动时机，我们且来细细了解他。

    150个乐团的天才指挥

    指挥家、小提琴家、作曲家

    五十年来，洛林·马泽尔一直是全世界最受尊敬的指挥家之一。他主管着三个音乐社团，演出活动遍布世界。马泽尔已经连续六届担任纽约爱乐乐团的指挥。纽约爱乐乐团不仅是美国最老牌的交响乐团，而且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多产的乐团，从创立以来已经演出了14000多场音乐会。此外，马泽尔还在两个新近成立的乐团中担任指挥。一个是西班牙巴伦西亚歌剧院帕劳艺术乐团，另一个是意大利的托斯卡尼尼交响乐团。

    仅拿2007～2008年度来说，马泽尔带着纽约爱乐乐团第三次在亚洲巡演。在纽约举办了柴可夫斯基音乐节，以及新年音乐会的演出。在帕劳艺术乐团，他指挥了歌剧《卡门》、《蝴蝶夫人》，以及一系列音乐会。在托斯卡尼尼交响乐团，除了在南美和日本演出，还带领乐团在米兰演奏了贝多芬作品系列。还去了耶路撒冷演出，去了布鲁塞尔演出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作为客座指挥，他回到阔别45年的美国大都会歌剧院，指挥了瓦格纳的歌剧。

    马泽尔也是一位备受尊重的作曲家。在过去12年，他创作了不少音乐作品。他的第一部歌剧《1984》，取材英国作家乔治·奥韦尔的小说，2005年5月在英国皇家歌剧院首演。马泽尔的作品还有《协奏三部曲》，2000年与维也纳爱乐乐团进行了首演。他还创作了几部音乐剧，比如两部童话音乐剧《礼物树》和《空罐子》。马泽尔喜欢将19世纪、20世纪的小提琴、钢琴曲目改编成管弦乐。他还创作了17首小提琴演奏的意大利歌曲，他指挥伦敦交响乐团演奏，亲自独奏小提琴演绎这些曲目，灌录的唱片登上当年畅销榜首。他合成的交响乐，瓦格纳的《指环》已经被世界许多一流的乐团演绎。

    12岁任纽约爱乐乐团指挥

    祖籍美国的马泽尔1930年3月6日出生在巴黎。5岁开始学习小提琴，7岁开始学指挥。师从Vladimir Bakaleinikoff，8岁就第一次公开演出，指挥一支大学管弦乐团。9岁到15岁：1939年纽约世界博览会上，他担任管弦乐团指挥；率领洛杉矶爱乐乐团在好莱坞巨碗剧场演出，与Leopold Stokowski同台演绎；在美国各大主要管弦乐队担任指挥。1942年，他担任纽约爱乐乐团指挥时，只有12岁。

    17岁，他进入匹兹堡大学学习语言、数学和哲学。读书期间，他在匹兹堡交响乐团演奏小提琴。1949年到1950年间，他还担任了该乐团的指挥。1951年，他获得富布莱特法案基金奖学金赞助，到意大利继续深造。两年后，他首次在欧洲担任乐团指挥，顶替意大利卡塔尼亚市马斯莫·贝里尼剧院生病的乐队指挥。1960年在德国拜罗伊特指挥，1961年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1963年担当奥地利萨尔茨保音乐节乐团指挥，很快，他就成就为世人瞩目的艺术家。

    指挥了不下5000场音乐会

    到现在，马泽尔已经担任了150个乐团的指挥，指挥了不下5000场歌剧与音乐会。他已经灌录了300多张唱片，包括贝多芬、勃拉姆斯、舒伯特、柴可夫斯基、施特劳斯等人的管弦乐作品。他获得过十多个世界音乐大奖。他一长串的作品目录清单里，还包括一系列小提琴唱片，他在其中经常扮演独奏和指挥的双重身份。

    马泽尔1982年到1984年，担任维也纳国家剧院总负责人以及首席指挥，他是有史以来获得该职位的第一个美国人。

    除了沉迷于阅读、电影与戏剧，他还喜欢打网球、游泳以及收集美国绘画作品、东方艺术品。

    郎朗：

    “他把指挥棒使到跟他的灵魂在一起了”

    2002年马泽尔在北京与我国青年钢琴演奏家郎朗联袂演出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后，郎朗高度评价了他们之间的合作：“洛林·马泽尔有着极强的感染力，也有着极准确的指挥手法。看他的指挥其实是一个最好的音乐见识，也是一种极好的艺术欣赏。真正与他在一起合作，你会发现他的指挥棒就像一根魔术棒一样，每一分每一秒的活动中都有他的精神在里面。他把指挥棒使到跟他的灵魂在一起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合作非常顺畅，并且他能通过指挥棒给我强大的感染力。我觉得，跟在他的棒下，你就能找到一种神秘的路走向拉赫玛尼诺夫。马泽尔的每一次演出，他的音乐激情总会感染我，而他是那么有活力。”

    马泽尔亚洲之行日记

    谈北京：“惊人！难以抗拒！奇迹！”

    在中国的最后两场音乐会，于2月23日、24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上演。这间大剧院花了5年半的时间修建，耗资535百万美元，2007年竣工。它包括三个演出空间：能容纳2416人的歌剧院；2017个座位的音乐厅；以及1040个座位的剧场。出自法国建筑设计师保罗·安德烈的手笔。

    惊人！难以抗拒！奇迹！

    ……

    我仔细看了歌剧院。各项技术水平——水压起重、巨大的旋转舞台、计算机控制台，声响绝对是梦幻般的。从舞台上望去，朱红色的大厅宛如天堂。

    音乐厅的座位安排在舞台各个方向，声音效果亲切、温暖。在两场音乐会上我看到的大都是年轻人。不少夫妇带着小孩子来(这些孩子非常安静)。

    市长也来听了音乐会，表现出政府对艺术的重视和支持。音乐会后还上前赞许并赠送了精美的礼物。

    北京变化太大了。像我这样二十多年前到过北京的人，如今已经认不出北京。这是我第四次来北京。第一次，是在80年代，跟匹兹堡交响乐团来演出。

    如今市中心到处是摩天大楼、宽阔的马路，各样巴黎风格的建筑。到处洋溢着繁忙和活力。密密麻麻的自行车不见了。整洁的汽车取而代之。戏剧性地，人看起来少了很多。

    昨天，我登了长城。天气晴冷。这城墙从来没被移动过！还是那么庄严、感人，蜿蜒在崇山峻岭之上。

    我会一直记得这次中国之行。(2月25日日记)

    谈平壤：“我们通过音乐成了朋友”

    第一天

    印着“北京-平壤”字样的机票存根有一天可能会成为藏家的藏品吧。25号，这架包机从北京出发，飞向未知的版图——朝鲜。对于机上105名纽约爱乐乐团的音乐家、200余人代表团成员、各地爱乐乐团成员代表和赞助人，对于我自己和我的儿子，还有差不多80来个媒体人士而言，那都是片未知的土地。

    机场看起来很阴沉，笼罩在灰蒙蒙的细雨中。前来接机的有很多警卫，还有大量的记者。

    我第一个下飞机。脚一落地，便被人群、问题、麦克风、照相机、闪光灯包围。在警卫的保护下，我和乐团的成员配合媒体照了几张照片，便匆匆钻进车里。他们为我配了一个很热情的会说英语的向导。

    我们被安顿在一幢别墅里，乐队成员、工作人员和媒体则被安顿在酒店。这幢俄式的别墅很舒服。开饭很准时。黑白电视里只有一个频道。

    晚上，我们去一座很大的剧院看了芭蕾舞演出。演得很完美，还有传统朝鲜乐器伴奏。演出结束后，向观众谢幕的时候，我有幸上台向领舞献了花。

    第二天

    试装安排在9:30，跟电视台的摄影机、音乐专业的学生、老师和热爱音乐的“粉丝”一起。当然要小心烫平衣服的所有褶皱，不让晚上的1500名观众看出来破绽——不寻常的环境需要不寻常的努力……

    我跟我的翻译练习朝鲜语。有很多音调和元音对于一个说英语的家伙而言太困难了。我一直跟乐团里的朝鲜人练发音。虽惹得一片笑声，但我知道自己过关了。

    没什么时间休息。下午6点演出开始。演出直播或是转播给了250，000，000人观看。这一事件成为世界上百家报纸的头条。

    演出以朝鲜传统民歌《阿里郎》结尾，引出了我们的眼泪，把美国人和朝鲜人带到了一起，这使得演出后的晚餐气氛轻松、温暖、熠熠生辉。

    我们得到了很好的招待。官方的好客已经溢于言表。……

    第三天

    27号一早，在一座较小的音乐厅，纽约爱乐乐团的四位首席演奏家与四位朝鲜演奏家一起演奏了门德尔松。我们的首席小提琴家格伦·迪特拉告诉我，几位朝鲜音乐家的演奏无可挑剔。听说朝鲜有很多年青音乐家开演奏会。后来还听一位同事讲，有个10岁的小女孩，在临终前还在演奏肖邦。

    11时，到我上场。走上舞台的时候，我发现面前是差不多80位穿黑色西装、领带笔挺的男人，只有两位竖琴演奏者是女性，在舞台后面，背靠着墙。

    寂静。

    在自我防卫中，我给出了第一拍。在接下来的80分钟，我们演绎了瓦格纳和柴可夫斯基。我对他们演奏的水平感到惊讶。音乐家们随着音乐身体开始轻轻摆动，我们通过音乐成为了朋友。

    演出结束后，我们直接赶往机场。写着“平壤-首尔”字样的机票存根，我想有一天也会成为藏家珍品吧。(2月27日日记)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