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著名的前卫音乐家、小说家刘索拉与她的“新民族大乐队”在北京举行了一场别具特色的音乐会。之后,冷淡与热情两种截然不同反应的对比颇为强烈。10多年前,刘索拉以其著名的小说《你别无选择》引起争议,如今在海外发展多年的她带着自己的音乐再度回到我们的视野、再次引起争议。
被访者:著名音乐家、小说家刘索拉 采访者:记者刘净植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北京做这样一场音乐会,并且我听说由此开始,今后你会比较多地在国内做音乐?
我一直想做这样的音乐,我在外面到处走,一直就是为给自己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通过对各种音乐的学习,向各位大师的学习。在国内我也一直说对民族音乐的爱好。我原来以为这个过程会很长,但意外碰出来这个乐队,就开了这场音乐会,我觉得得到了支持,音乐学院对我支持挺大,那就回来接着做。我觉得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了很可惜,所以打算回来。
说打破中国民乐的传统格局也好,说实验也好,你做这样的音乐对你而言是因为愉快吗?
愉快的是音乐变成了生命,我觉得特别享受的是它变成了生命过程中享受的瞬间。我不会因为今天晚上要开音乐会而紧张,我要求乐队也高兴,观众会受感染也感到高兴。我希望让观众在轻松中灌输一些比流行音乐更丰富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音乐能给别人的东西吗?
对。我昨天已听到观众的反映,说很轻松,他们在我的音乐会上很放松。在美国开音乐会时,观众也反映很放松,我在台上的状态跟我本人很近……也不是跟本人很近,就是我拿音乐和人说话,也会用音乐和乐队聊天。另外,我想把我们老祖宗的音乐语言变成一种新的语言。
但是我听到有人说,读你的小说很容易接受,甚至有一种阅读的快感。但听你的音乐不是,你怎么看?
我想这跟中国音乐教育的不普及有关。在海外,外国人一直认为我是很前卫的。而面对中国人,我一说我做音乐就非从音乐史开始讲,有人说我的东西不新,我的新的东西是从本土的最根儿上去找,从最老的声音里找到新的声音。包括我的演唱技法也没法说,那是我学习世界各种民间音乐,甚至爵士、蓝调、中国民间音乐等等的结合。中国音乐教育的不普及,我真的是没法解释,国内音乐教育通常讲到20世纪近代,现代派音乐就没有了,现代派之后国外音乐发生了什么变化,很少介绍,最多介绍到摇滚乐。我看国内很多流行乐的杂志还在介绍什么老的摇滚乐队出什么东西了。
但如果观众接受不了你的音乐,那你做这样的音乐会的意义何在?
据我的了解,那天的音乐会有80% 的观众喜欢,一般的观众喜欢,反而是文化人不喜欢。文化人是带着概念来的,很容易先想到“派”,反而是不知道任何流派的老百姓更能接受。也有音乐家朋友讲“你要改”,我很难接受,因为这台音乐会比较仓促、比较粗。有没有比较过你在海外做音乐会和在国内做音乐会两种反应有什么不同?
国外观众马上会敏锐地反应出我做的音乐的特殊性,我不用解释,这就变成纯音乐的事,我只管在台上表现就行了。而国内观众信息少,从我写小说开始就有人一直在提问、怀疑、反对,但后来都认为我的小说是现代派。而现在我回来做音乐又有人开始这样的提问,
我也愿跟他们解释,我觉得这世界变了,中国也变了,大家不会把注意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艺术家本来就是添彩的,没必要说得那么严重。
(编辑:李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