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静之
从设想到成立,龙马社孕育了五年时间。去年由邹静之和刘恒任社长,万方任艺术总监的龙马社终于成立了。
龙马社的开局话剧《操场》从2月26日首演到现在已近尾声。社长、编剧邹静之终于撑不住了,发烧了。
“每天在剧场当三陪,在寒风里接客,演出结束后上台谢幕,累的。我学生跟我说,我每出一次台,可以多一百多观众”。
大牌编剧邹静之为话剧发烧,为《操场》发烧。在全民娱乐化、开心化的当下,邹静之逆风而行,历时四年,十一次易稿,鼓捣出有些晦涩、有些沉闷、有些形而上、以文学力量攻心的《操场》,有人买账吗?这部戏的看点在哪里?邹静之发烧的“症结”究竟是什么?记者专访邹静之先生。
记者:《操场》是你写的龙马社的第一部大戏,现在已经演了十多场了,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邹静之:第一轮到3月15日就要结束了,按理说还不到打分的时候。还有就是我打多少分不重要,关键是看戏的观众能打多少分。《操场》演出后,引起了很多关于当下戏剧状态和知识分子现状的争论。“在当下,这是一部重要的戏”已成定论,很多人认为就这一点,它的价值就已然存在了。其他的比如导表演,服美道,都有各种各样的意见那是在技术范畴的,很正常。
记者:看《操场》感觉沉闷,似乎不如你另两部戏《我爱桃花》和《莲花》讨好?
邹静之:我用我博客中的一段话回答你吧。
这部戏倾注了我的心血。它不是一个情节,人物冲突的戏,是一个内心冲突的戏,注定了,它会让人觉得有点不能掉以轻心地看,所以它也注定了没有《我爱桃花》和《莲花》那么讨好。《操场》甚至会让一些人愤怒,因为他被迫地要检索自己的内心了。他们习惯了的优越的“知识分子”身份,脚下被抽掉了一些砖头。当初我想的只是自己批判自己,如果聂赫留朵夫是托尔斯泰,他对他作了多么不满的描述。
我的表面跟我的内心有差距,每个人都这样。我有痛苦,但我还没有胆量说出“我希望能与自己的痛苦相配”那样的话,我不能,我没法躲避我的思索。我撒过谎,做过违心的事,我做了,我会为此痛苦。这痛苦像一点薪火,一点光亮,我看重它。我们该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这时代除了我们自己去造,谁还能帮助我们。
记者:人家做戏先想的是讨好,取悦,你既然知道《操场》会不讨好,干吗还写啊?
邹静之:我明白你说的话跟商业有关。我有位比我年长的朋友跟我说:“如果艺术总想着钱生钱,就不好玩了。”这话很朴素,也让我震动。文学艺术在现当代一直在商业和摆脱商业中挣扎着。在我们越来越叹息文学的边缘化的同时也在为商业化的黄金大旗而呐喊助威。还有一位朋友说过在风潮之外“其实还有无限的少数人”。是啊,无限的少数人。
[NextPage]记者:你写戏没想到票房吗?
邹静之:票房不是想出来的,它如能被号准了脉,那所有的戏商业上都会成功了。你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最商业的方法就是口对着心。
记者:比如《五月槐花香》、《千里走单骑》?
邹静之:还不一样,我写《操场》是自愿的,没有人约我写这样的一部戏,甚至当初有意投这部戏的剧团,也因为商业的原因退出了。可我就是想写,或说不得不写。因为这部戏它已经在那儿了,需要经过我的手把它呈现出来。
记者:真够玄的?
邹静之:是有点玄,但有一点我可以说清。这部戏写了四年,当然是断断续续的。在这四年中我改了十一稿,现在看第一稿与这一稿已完全不一样了。这四年中我给各样的朋友看过,接受过赞美,也挨过批评,当然很多是技术上的,在概念上他们都认同这是一部在思想着的戏,也认为是一部必要的戏!首演之后我接到了朋友们打来的各种各样的电话。
记者:称赞?
邹静之:大部分是这样,也有不认同,或者一些关于技术性的意见。我接受并惜福。感谢龙马社和徐昂导演,以及以韩童生、陈小艺、李建义为主的所有的艺术家们。
记者:你写了那么多的戏,好像对这部戏花的心思最多,我说的是戏之外的操心。
邹静之:我一再说这是龙马社的第一部戏,我没关系,但不能辱没刘恒和万方,还有万科的投资。
记者:他们看过后有什么反应?
邹静之:剧本他们早就看过了。戏他们也都看了,反应超乎我的期待!
记者:是好还是坏啊?
邹静之:当然。
(编辑:许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