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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胜男:走进人物内心 书写权力巅峰的女人

2016-04-22 10:55:00来源:新浪读书    作者:

   
《芈月传》我想表达的是,你不要做屋檐下的燕雀,要有鲲鹏之心,敢于离开牢笼,去迎接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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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胜男,女,温州市艺术研究所戏剧编剧,国家二级编剧。女作家。2007年以处女作《凤霸九天》一举成名。代表作《芈月传》、《铁血胭脂》、2014年担任浙江省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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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录


  □历史给了我们一个骨架,我们的任务是补充血肉。就像大仲马说的,“历史是挂我作品的一根钉子”,钉子牢不牢固,决定了我们的作品能否“挂”上去。


  □过去的男性作家写历史,他们肯定站在男性的思维角度下,对女性主要呈现两种处理方式,“圣母化”或“妖魔化”,无限包容、牺牲或是无限私自、坏。我更多站在她是一个人,站在她的自我的角度去书写。


  □《芈月传》我想表达的是,你不要做屋檐下的燕雀,要有鲲鹏之心,敢于离开牢笼,去迎接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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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者:李唐 张天慈


  受访者:蒋胜男


  “历史是挂我作品的一根钉子”


  李唐 张天慈:您说写芈月是因为想写一部春秋战国的小说,您觉得战国时期的魅力在哪里?


  蒋胜男:那是一个一切都未定型的时期。百家争鸣,乱世之中每个人的思想意识都得到了一个极致的发挥,各种思潮的迸发,不停地交流、碰撞。因此从政治、经济、思想上,这段历史都非常精彩。当时只是想做一个历史普及的东西,后来整理到这段历史时我觉得一定要用小说,用一个人物来承载这些情感。这么激烈的东西,仅仅做一个科普文是远远不够的。


  李唐 张天慈:越是距今久远的历史,史料记载越模糊,《芈月传》的背景远在战国时期,关于“芈月”本身的记载也不过寥寥数语,您是如何在此基础上演绎这一人物的?如何处理历史与虚构的关系?


  蒋胜男:宣太后本身的资料少,但那个时期的资料很多。文学创作和历史之前的矛盾,是每一个历史题材小说家都会遇到的。对我来说,以前的记载其实是十分简约的,就是某年某月,某个人物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尽量尊重历史,历史的架构不要动,历史的定位也不要动,我尽量写人们心目中的那个样子。但是,历史没有写的,没有确认的部分,是我们写小说可以发挥的。历史给了我们一个骨架,我们的任务是补充血肉。就像大仲马说的,“历史是挂我作品的一根钉子”,钉子牢不牢固,决定了我们的作品能否“挂”上去。


  李唐 张天慈:战国时期各方面状态都与今天不同,如果完全依照历史会显得晦涩,如果太现代也会被读者认为“不像”,您如何把握这种“度”?


  蒋胜男:我受八、九十年代的历史剧影响还是挺大的。那时我们看《唐明皇》、《武则天》,那些电视剧既是遵循了历史正剧的脉络,又努力做的好看、贴近观众和读者。所以我觉得历史剧并不一定要做的非常严肃,像老先生开会那样。我们在遵循历史大脉络的同时,用一些年轻人,在情感这块也给做足,让观众接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一分为二,一边只剩下严肃的,一边只有情情爱爱,其实完全可以结合在一起,做到既好看,又最大限度地尊重历史。我是在努力这么做的。


  “哪怕秦皇汉武,也是毁誉参半的”


  李唐 张天慈:有人说这部小说有些过于美化宣太后,因为她在历史上的名声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尤其是私生活方面,与芈月的形象反差很大,她的历史评价总体上算是毁誉参半的,对此您怎么看?


  蒋胜男:我觉得一个在历史上留下记载的人,人们对他/她的评价是“毁誉参半”已经是一种肯定了。毕竟一个政治家不是佛祖,他/她所执行的政策中,大部分人肯定你做出的历史业绩,这已是一种成功。哪怕秦皇汉武,也是毁誉参半的。只是最终书写历史的是男性,比较侧重于女性政治家的私生活方面。其实男性政治家也脱离不了这种事,就像提起唐明皇,肯定离不开杨贵妃。


  李唐 张天慈:在《权力巅峰的女人》中宣太后的初始形象只是一个不重要的陪嫁,但在《芈月传》中设定成了霸星转世,用意是什么?我们知道很多君王出生都会有一些异乎常人的记载,您会担心落入俗套吗?


  蒋胜男:小说肯定是需要一些历史加工的东西,我想给人物某种命运感。“霸星”这个说法其实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信,是一个故事的引子罢了。其实唯一真正相信的也只有唐昧一人。帝王不会去相信这些东西,只相信这些东西的帝王一定是昏君。但是多多少少这种预言会给人心理产生某种微妙的想法。


  李唐 张天慈:在《权力巅峰的女人》中,您做的更多的是理性的思考,比如义渠王和秦宣太后结婚,主要是因为都有私心想吞并对方的领土。而在芈月传里添加了许多感情线,主人公的所做所为更多都是因为感情变化趋使为之。您认为在当时那个时代,一系列的历史事件发生是因为理性的思维推动,还是觉得一定是有过许多感情纠葛才导致一步步发展至此的。


  蒋胜男:我觉得野心和情感二者都不可少。一个人如果只有野心没有情感,没有人会跟从他/她;反之,也一样走不到那个位置。所以我写秦王,他外表是政治动物,但内心一定也有和其他人的共鸣。如果是纯政治动物,成不了政治家。很多事是自主的选择,和周围的互动,共同作用下达到这一步。


  “影视剧是一种遗憾的艺术,作者和原编剧能把控的地方不多”


  李唐 张天慈:您给芈月安排的第一段感情是跟春申君黄歇,由于二人年代不同,这段也是最被人诟病的。您为什么要安排芈月与黄歇相爱?


  蒋胜男:首先呢,先秦人物生卒年不是百度百科写的那样,其实谁也不知道,只有人物大致活动的时间。我当时想,我们写历史很容易唱赞歌,或是站在主角立场唱赞歌,或站在时代立场。比如秦国统一天下,那秦国什么都是对的,六国什么都是错的。我想七国的文化都是我们的历史传统,祖先的一部分,所以我想秦国有它的立场,其他国家也有立场。我当时设计的时候想,宣太后伐楚的时候,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站在楚国的立场上与她有对话。我想表现的是,先秦时代每个人都具有独立的思想与人格,意识形态未成统一。我不想生造一个人物,还是想尽量用历史人物去演绎。屈原有可能,但他的形象已经固定,不好破坏。那个时候的楚国,真正称得上中流砥柱的是黄歇。本身历史小说“大事不虚,小事不拘”,我们在以前的历史小说中也会在尊重大历史的情景下,微调一两个人物。


  于是我想,既然他们后来会有不同立场的对话,那他们二人会不会之前认识?最初我没想过恋爱,他们二人的情感是到后来才定下来的。他们有这样一段情感,对后面他们二人两种思想、文明之间的对抗,会更加有意思。


  李唐 张天慈:据说您有历史“考据癖”,但电视剧里的常识错误层出不穷。这是您的原意吗?对此您会觉得遗憾吗?


  蒋胜男:影视剧是一种遗憾的艺术,作者和原编剧能把控的地方不多,但也希望大家多一份体谅,因为先秦的影视剧可参照的也不多,大家都是从头去摸索,没有办法。


  李唐 张天慈:创作一部作品,您一般是先有构思,再去查史料,还是在史料中寻求灵感?


  我其实写这些人物时,肯定是积累了大量史料,有了一定的把握和感觉后才开始写的。因为光就一个人物来查史料的话,有时会很片面,容易挂一漏万。一个人不可能凭空生长,必须要跟时代紧紧相连。就像我写《权力巅峰的女人》,我有两个想法,一是我要写别人没怎么写过的人物,一个是人们经常写的人物,比如武则天、慈禧,那么我就会采取一些别人没有写过的角度。


  李唐 张天慈:您被定义为“女性大历史”的写作者,通常写作历史题材的男性作家比较多,您为什么会钟情这类写作?您认为“女性大历史”与男性作家的写作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优势或劣势?


  蒋胜男:每一个作家对人物的处理方式都是不同的。我觉得过去的男性作家写历史,他们肯定站在男性的思维角度下,对女性主要呈现两种处理方式,“圣母化”或“妖魔化”,无限包容、牺牲或是无限私自、坏。我更多站在她是一个人,站在她的自我的角度去书写。所以《芈月传》每一件事都是她的人格的镜子,都会对她后来的事件起到作用。后宫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体味,在乱世中,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承担后果。


  “你不要做屋檐下的燕雀,要有鲲鹏之心”


  李唐 张天慈:现在大家总把《芈月传》与《甄嬛传》相提并论,您认为这类题材近几年的流行是否有什么必然因素?


  蒋胜男:它们更像是办公室政治。就像前些年《潜伏》很流行一样,它讲的很多人都明白,就是办公室政治,只不过是男主角在绝对正义的前提下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干掉了。八、九十年代的历史剧,跟当时刚刚改革开放有关,每个人都有种“家国兴亡,重任在肩”的感觉,因此那时的历史剧喜欢体现人物在历史转折点时的抉择。到了现在,社会已经发展到每个角落里都有一群精英的程度了,所以办公室政治的情绪会变得浓重起来。用各种各样的壳,套着办公室政治的内核,这种影视剧会受到众多白领的欢迎。


  不过我其实不喜欢宫斗和办公室政治。因为这个时代有互联网,是更加开放的,每个人都有机会,那么在办公室政治消耗了你大部分精力时,你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小圈子,因为就算你成了办公室的老大,你依然是在这个办公室里。所以《芈月传》我想表达的是,你不要做屋檐下的燕雀,要有鲲鹏之心,敢于离开牢笼,去迎接风雨。


  李唐 张天慈:前几日您的维权得到了很多编剧同行的支持,在中国,编剧的地位众所周知是比较低的,被侵权的事件比比皆是。您认为编剧生态不好会造成什么影响?未来是否能有所好转?


  蒋胜男:编剧生态不好,导致的恶果大家也看到了。很多导演抱怨看不到好的剧本。编剧生态不好,导致了编剧质量的下降,导致影视剧不好看。这些年有一些声音发出来了,就是好事,甚至有人做抗争了。我觉得只要大家想要看到好剧,呼吁好的影视剧,尊重真正的创作者,一定会对改善编剧生态有推动。


  在信息时代,对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的机会和平台会更多,更透明,所以对于真正的创作者来说,未来应该会越来越好的。


  李唐 张天慈:您愿意被人称为网络作家吗?网络作家现在的生存状况如何?成立了网络作协之后有什么变化?


  蒋胜男:我很喜欢网络创作,只有网络写作才能打破过去的界限,让每一个致力于文学的人圆自己的文学梦,让真正有才华的人不再有那么多阻碍。而且网络创作和传统创作只是载体不同,文学只分好坏,不分载体。


  网络作协的意义在于官方的认可,主流承认它了。至少网络文学在主流上有了一席之地,大家都在正视它。网络文学是互联网的一部分,互联网的发展促进了网络文学的发展。


  李唐 张天慈:最后,请您给读者朋友推荐几本好书吧。


  蒋胜男:我推荐两本书,第一是《世说新语》,里面有我向往的自由,包括人的语言,魏晋时代人的精神。另外一本是《平凡的世界》,作者以最大的诚意来接近农民,写出了人在困境中的奴隶、热诚和欢乐,我很感动。


    (实习编辑: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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