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 莱内尔·埃尔林格

    第一部分——为什么人要遵守诺言，不能撒谎？（1）

    红耳朵，小短腿

    ——为什么人要遵守诺言，不能撒谎？

    费迪的姐姐皮雅这几天变得有些古怪。费迪想，这一定和她要去度假有关系。皮雅为能去度假兴奋了很长时间，要知道，得到父母的同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可以和她最好的伙伴去法国两个星期。名义上虽然是到那里“学法语”，但是两个小女孩早就把度假当作了此行最主要的目的。皮雅的朋友安娜对这次旅行的希望甚至比皮雅还要高，她还从没有去过国外。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安娜的父母很不放心，一开始并不想答应。可当时皮雅在场，而他们又非常喜欢皮雅，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

    可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因为去法国的事情两个小女孩已经计划一个月了，而皮雅的反常行为只是最近两周才有的。只要电话一响，她马上就跳到电话机旁，如果电话是找费迪或者是找父母的，她马上就显出失望的表情；如果电话是找她的，她就会红着脸，拿着电话跑回自己屋里。除此之外，她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像往常一样吵吵闹闹的，而且，对什么吃的都提不起胃口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母亲终于忍不住提问了。

    “没事。应该有什么事吗？”皮雅红着脸说。

    “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母亲催促着，“说吧，快说吧。”

    皮雅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考虑了一下之后终于说了出来：“我爱上了迈克，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啊哈，”母亲说，“那不是很好吗！可问题在哪呢？他不爱你吗？”

    “不，不！不是这样。他也爱我。他是那么可爱！可是可怕的是，”皮雅闭上了眼睛，“两个月以后，也就是八周半以后，他要作为交换学生去美国一年。这太可怕了，我们会有一年的时间见不到对方。无论怎样，直到他离开德国，我要每分钟都和他在一起。”

    “然后呢？”费迪问道，“然后分手吗？”

    “真聪明！谢谢。”皮雅讽刺着说，“可我已经和安娜约好了去法国度假，三个星期之后就要出发了。”

    皮雅接着说：“我做不到！迈克马上就要去美国了，他在国内的最后几个星期，我还要离开他，和安娜去度假。我想放弃度假，但是我能想象安娜会多么失望，因为她不可能自己去法国度假。可我和安娜每天都可以见到，而今后一年却看不到迈克，他离我太远了。我考虑过了，我会和安娜说，我去法国的钱不够，不能去了。这是最简单的，也是最不会伤害别人的方法。我知道，撒谎是很坏的行为。”

    我可以撒谎吗？

    如果我告诉伙伴真相后她会生我的气吗？

    “你这样做还挺有道理？”母亲生气地说，“你没有替你最好的伙伴考虑，也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甚至没有考虑到你自己，就这样轻易地撒了谎！”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没有考虑？”费迪不明白地问道，“对安娜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至于皮雅以什么原因来解释不能去法国并不是很重要啊。”

    “我想，我可能听错了！”母亲现在真地发怒了，“这真是太好了！我的女儿撒谎，而我的儿子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我不是曾经一直告诉过你们，撒谎是很恶劣的行为吗？”

    “是的，因为谎言会伤害别人。”皮雅仔细想了一下说，“可是，可是我并没有伤害别人，正相反，如果安娜知道了我是因为迈克而放弃了去法国，她才会感觉受到了伤害。我撒了谎，可没有伤害她。”

    “你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正确的位置上。”母亲说，“可你怎么解释第八条戒律‘你不应该撒谎’？你偏偏做的就是这个。”

    费迪考虑了一下说：“好吧，撒谎是很不好，是一种罪行。这些大家都已经听过上百遍了。可是谁也没有说出根本的原因，究竟为什么呢？”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来自对上帝的信仰。”母亲回答说，“说谎的人会远离上帝。另外还有更现实一些的原因，谎言会摧毁信任。”

    “为什么会这样呢？”皮雅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肯定知道这样的老话：‘谁撒过一次谎，别人就不再信他，即便他以后说的是真话。’你自己想想，如果安娜知道了你这次骗她，那么下次你再向她解释什么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她会想，这次是真的吗，或者这次她又在骗我？在你们的友谊之中，再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

    母亲的话让皮雅觉得沮丧。她从没想过结果会这么糟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告诉安娜真正的原因。除了对安娜撒了谎之外，还有一点让皮雅觉得不安，那就是她不能按照约好的那样和安娜一起去法国了。失约会引起麻烦吗？

    “两件事情其实是一样的。”母亲说。

    “怎么会一样呢？”皮雅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说出了不去法国的真正原因。”

    “毕竟你还是撒了谎，”费迪插话说，“你答应了安娜一起去度假，可你却不去了。你承诺了，却没有履行，这同样是撒谎。”

    “不，我并不这么看。”母亲说，“皮雅并没有撒谎，当她答应的时候，她确实是想和安娜一起去度假的。这即便不是谎言，但是效果是一样的：失约同样也会伤害到朋友之间的信任。”

    我能这样做吗？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早就约定好的事情突然取消了，因为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并没有承诺什么。”皮雅辩解说，“我只是和安娜一起计划了要去法国。”

    “有些事情不是人一定要说‘我发誓……’才算一种承诺，”母亲回答说，“你和安娜计划了那么多，而且安娜对这些计划都有所期待。这就是一种承诺，这是一定要兑现的。”

    “可是为什么呢？”

    “我换种说法，”母亲回答说，“皮雅，如果你站在站台上，等着上火车去法国，可是火车却没有来，你会说什么？”

    “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当然非常生气！可是这和我取消约定有什么关系？”皮雅说。

    “为什么你能确切地知道火车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因为有时刻表。这就是铁路对你的承诺。那么铁路为什么能确定火车司机能准点把火车开到呢？因为司机对铁路承诺，他会按照规定工作。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完成很多承诺，这样，我们的生活才能正常运转。你们想象一下，如果人不一定要遵守对别人的承诺，他们不再烤面包，不再开公共汽车，那会是什么情况？你们当然不会希望，我再也不给你们做饭了，让你们坐在空桌子前面。”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