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史密斯和史蒂夫·奈菲合著的《凡高传》
贡布里希在《艺术发展史》中说:“1890年7月凡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跟拉斐尔一样,死去时37岁,他的画家生涯还没有超过10年,他的成名之作是在3年之中画成的。”普利策奖得主史蒂夫·奈菲和怀特·史密斯合著的《凡高传》似乎要改写这一说法。
该书附录中“关于凡高的致命伤的笔记”中说,人们一直以为凡高是开枪自杀的,但这一假说存在很多疑点,如枪击的位置、枪的失踪、受伤的凡高如何能走那么远的路回到其居所。他们提出凡高是当地一位少年枪杀的。
这种说法最初是艺术史家约翰·里瓦尔德30年代前往凡高去世的地方奥维尔镇听到的传言。一个叫热内·塞克雷坦的少年喜欢打扮成西部牛仔,他和他的朋友们经常欺负凡高。枪击发生那天,凡高和这个男孩碰面了。闷闷不乐的凡高但求一死,塞克雷坦刚好给他提供了一个他自己不能或不愿意达成的解脱。所以凡高声称他是自己打中自己的,不想使帮助自己的人受到质询。凡高博物馆馆长列奥·简森说,虽然这部传记是一部好书,但是专家们无法同意他们的说法。《纽约时报》说,凡高是被他人枪杀的说法并不存在有力的证据,而且两位作者是很小心地在该书的附录(第851页)里提出这种说法的。“就应该这样处理,因为阅读该书真正的理由跟对凡高死因的猜测无关,而是要去读它对凡高的人生和艺术及两者之间的影响的详细记录。”
欧文·斯通1934年出版的《渴望生活:凡高传》写的主要是凡高与高更之间充满波折的关系,另外,凡高的书信也很有价值,“是最使人感动和振奋的文学作品之一,从中能感觉到艺术家的使命感,他的奋斗和胜利,他的极端孤独和渴望友谊”。但凡高是一个不可靠的叙述者,有时让人觉得他的信是用密码写的,只有他和收信人能够读懂。新版的《凡高传》能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凡高。
作者说,不了解凡高的人生就无法欣赏他的画,如凡高所说,他“画如其人”,他说他的绘画比他的日记更真实、更有揭示性地记录了他的人生。所有的平静和快乐、痛苦和绝望都渗透到了他的绘画中,每一次心碎都变成了令人心碎的图像,每一幅画都是自画像。他说:“我想画出我感受到的东西,并去感受我的画。”
全书以提奥得到消息说他哥哥出事了写起,在前去探望哥哥的旅中,提奥想到哥哥文森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总是充满激情、静不下来,但也很幽默,富有同情心,好奇心旺盛。冬天教他滑雪,夏天向他演示如何在沙子路上建城堡。礼拜天在教堂和在家里的钢琴边,他清晰、自信地歌唱。哥哥是提奥冒险时的向导,是启发和批评他的人,是他的玩伴,但他后来饱受折磨。提奥知道这是为什么:文森特是他自己那颗狂躁的心的受害者。文森特在1881年宣称:“我是一个狂热者!我感到我内心有一股力量……一团我扑灭不了、必须让它燃烧的火。”不管是在河边捉甲虫、收集和分类印刷品、布道、读莎士比亚或巴尔扎克,还是掌握颜色之间的搭配,他做什么都像孩子那样狭隘、迫切。这种热忱的风暴把一个狂热的男孩变成了一个任性的、饱受摧残的人:世界上的陌生人、家人中的流亡者、他自己的敌人。一位评论家说,文森特扭曲的形式和惊人的颜色是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的作品。多年间提奥一直在劝说他哥哥画得不要那么铺张,希望他少用一些颜料,画得慢一些。对此文森特说:“我有时画得特别快,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忍不住。”
凡高虽然性情古怪、难以相处,虽然抑郁、崩溃,但他绝不是疯子。他热切地阅读狄更斯、莎士比亚、乔治·艾略特和左拉等人的著作,向一系列画家学习,这造就了他的感知力和艺术创作能力。奈菲和史密斯把握住了凡高惊人的学习的愿望,在逆境中不屈不挠,早期的老师鄙视他的作品,上天好像也没有给他天分,他的画也卖不出去,但他仍坚持画画。凡高吸收和改造了多种流派和画风,从探索物体表面光线和色彩的跳动转向发掘自己的内心,从描绘现实转向表现主义风格。他早期去画农民,部分是受了让·弗朗索瓦·米勒的启发。“不仅赞美农民与自然的合一,而且赞美他们麻木地忍受艰苦的体力劳动。他还吸收了乔治·修拉的点绘技法、日本木刻水印原始的简洁、象征派对梦境般的图像的信奉。”
(编辑:符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