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海平
8月3日傍晚,我们三人与两位随行记者一同到达安徽蚌埠。前来迎接我们的是蚌埠艺术家陈亚峰,他将我们带入一家茶社,安徽7、8位艺术家已在茶社中等候我们,他们统一穿着由王磊为我们这次活动设计的“孤独的孩子”黑色T恤,这让我们突然感到有些沉重和压抑,当我在他们群体中发现杨重光身影时让我很是意外。杨重光1955年出生,上个世纪80年代去德国学习艺术7年时间,现在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教授现代艺术,我们相互拥抱,我问他怎么到蚌埠来了,他说是专程从合肥赶来支持我们这次活动的,他说“我没带任何方案来,我乘两个小时汽车来到蚌埠支持你们,是否可以算是我的方案?”我们大家为此都非常感动,他一再表示“你们这次行动太棒了”!
王磊向我们介绍了他的“孤独的孩子”方案,他说大家在一起讨论时都对现在中国独生子女的精神健康十分担心,如孤独、忧郁、妄想等。所以大家用身穿T恤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中国独生子女精神健康的担忧。
陈亚峰向我们提供的方案是一幅人脑的解剖图,不过这是一张艺术的解剖图,因为我们在他解剖的大脑中看到的是“忘记”、“妄想”、“非理性”、“折腾”等词语。曹光宇向我们提供的是一幅很像病历的作品,在这幅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满幅的“勿念进、勿念退、勿念前、勿念后、勿念左、勿念右、勿念远、勿念近、勿念病、勿念痒…… ”
8月4日下午5点,我们赶到了安徽宿州。这是一座县级市。当我们推开宾馆的房门时,窗外不时传来由唢呐吹奏的流行乐曲,我们刚开始以为这是市政府播放的有线广播,当这些乐曲连续数小时不间断播放时,我们感到困惑了,这时天色已晚,我们走出宾馆准备吃晚饭时才恍然大悟,这些乐曲原来是来自于一家商店门口的演出,人山人海,当我们走近观望才明白这个演出原来是一个出殡前表演艺术活动,谁会想到在宿州市淮海路上(市中心)会遇到这种场景呢?我们吃完晚饭,已是晚上8、9点钟,但这场演出仍在继续。夜色中高音喇叭传出的音乐声和戏笑怒骂声响彻天空,这让我们感到特别兴奋,我们以为,宿州一定是一座少有禁忌的城市,如果是在南京或北京,这些为出殡演出的表演艺术家们,一定早已被请进警察局或精神病院了。
明天上午,我们将于艺术家曹原铭一道去宿州乡村参加一个“礼拜”活动,在那里我们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现。
8月5日上午,上海艺术家曹原铭专程从上海赶到宿州,他是与流动药房互动的艺术家之一,近两年来,他以安徽为中心,对这一地区的民间基督教信众的信教情况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研,当听说我们流动药房的方案后,便主动提出参与我们的计划。
通过他的介绍,我们进入到宿州地区多个教会组织,这其中包括市、县、乡镇各级类型的教堂,最能打动我们的还是那些基层的教会组织,不过,由于时间的匆忙,我们未能走进“家庭教会”组织,这让我们多少留下了一些遗憾。
在调研中我们了解到中国基督教徒的群体结构很像中国艺术界体制内的美协和体制外的独立艺术家自由群体的差异。让我们惊讶的是,仅宿州地区的教堂数量就有700多座,信众人数达20余万人(不包括家庭教会的信徒),在对各级教会组织的访谈中,我们了解到所有的基督教堂建筑的设立都是经过政府批准的,经常来教堂参加礼拜聚会等活动的信徒,多数是为了缓解过大的精神压力以及医治自身某些不能医治的绝症,正是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将希望寄托给了上帝基督。如我们遇到的几位信徒,一位是因信教而治愈了他的中风疾病,更神奇的是一位被医学宣判死刑的白血病患者,由于神的拯救,他竟完全康复了。新集村传教士刘康荣告诉我们,他原来是协助政府管理教会组织的,但多年的管理却让他改变了自己的信仰,即由原来的无神论者转变成了信奉基督的忠实信徒,后来由于一个教会的负责人转向了“家庭教会”,他便放弃了做副乡长的机会而选择了做一位义务的传教士。他说他不喜欢那些只知道追求权利和金钱的人,十多年的信教经历让他的暴躁性格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黄药说这位传教士的笑声和笑容让他非常感动,那是一种去除污染后的笑声和笑容。罗隶说他过去从来没有走进过基督教堂,这次经历让他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接触这些群体的过程,其实就是一次让我们进一步了解人的精神的过程,每一个信徒的叙述也正是他们精神显现的过程,如果说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的话,这就是人是一种充满精神诉求的动物,失去了精神的支撑,人在今天这个现实世界就会显得极其脆弱和变化无常。也正是这次短暂的接触让我们对疯癫和人的理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和理解。我们发现,在今天的世俗生活中,真善美、理性与疯癫等都是颠倒的,欲想获得关于真善美、理性与非理性的真相,大家必须走出这个颠倒的世界和回到一个统一的精神信仰之中,即使无法统一我们大家的信仰,但至少应该回到一个不同信仰的对话之中。没有信仰又无视自然力量的存在,任何有关人精神的讨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仅如此它们一定还会给人、社会和自然带来伤害。
8月6日,我们来到江苏省徐州市睢宁县,这是南京艺术家孙大量的家乡,他早已在这里等候我们,他与流动药房互动的方案是“哭艺术”。他说之所以要用“哭”来参与这次活动是缘于睢宁的“哭灵”民俗非常流行,这一点我们在睢宁街头也有切身的感受,如在几百米长的大街上,我们竟看到了两个临时搭建的“灵堂”,而“哭灵棚”正是当地丧事中不可缺少的一项重要内容。
孙大量说每次在家乡看到“哭灵”的现场他都觉得他们是在“哭艺术”。当他听说我们要经过睢宁时他见到我们的第一句就是“我要‘哭艺术’”。对于孙大量的这一方案我们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在南京的江心洲岛上生活了八年,那是一座被长江围绕的孤岛。正因为孙大量在这个岛上居住,我们也会经常去岛上看看他的艺术创作。孙大量是我们非常欣赏的一位艺术家,他在岛上长期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贫困,为此他的身心健康也受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我就多次听他说过他在岛上是孤魂野鬼,每当夜色来临,他常常独自一人在田间漫无目的地游走,他拎着一篮子肉块向天空抛洒,他说那是在喂鬼。我知道这是他的幻觉,在幻觉中生活已成为他的一种常态。
谈到这次“哭艺术”的行为,他说艺术死了,我在这里是为艺术送葬。在我们看来他的这次行为正是他长期被艺术折磨的结果,极度的爱与极度的恨交织在一起,让孙大量悲痛欲绝。
与孙大量共同完成“哭艺术”的那位大妈,是睢宁殡仪馆退休的“哭灵”老将,也许是经历过数千场次的“哭灵”历练,使得我们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非凡的气质。事后,我们都说,鬼魂在她面前一定都会魂飞魄散的,那不是一种修养,也不是一种顽强,那是征服一切恐惧的力量。
孙大量是艺术家,那位身经百战的“哭灵”老将更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艺术大师,其实艺术从来就不是什么职业,它仅仅是一种精神的境界。
8月7日号,山东临沂是我们这次行程中选择的一个重要的城市,因为在我们酝酿流动药房行驶路线过程中,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原临沂市精神病院)的网瘾治疗中心主任杨永信的网瘾电击治疗在国内引发的广泛的社会影响。
我们这次前往的目的,是希望与他进行当面的沟通和交流,其中包括向他推荐艺术治疗的理念和方式,即以调动人的精神潜能为主,充分发挥网瘾患者的主观能动性,改善网瘾患者的精神被动状态。
但是经过多方的努力,我们最终还是未能实现与杨永信面对面交流的目标,不过,我们还是将随身携带的《艺术治疗实践方案》托该院的工作人员转交给了他,同时,黄药也以一个网瘾患者家长的身份与该院网瘾治疗中心的其他医生进行了面对面的咨询。黄药说,也许是因为媒体对杨永信的过分关注,使得他的咨询过程不断受到怀疑,医生告诉他说,经常有记者冒充患者或患者家属来咨询。由此可见,自国家卫生部明令禁止他们继续进行网瘾电击治疗之后,该院的网瘾治疗中心仍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就在我们刚刚离开临沂的第二天,我们又在媒体中获悉一名16岁的少年在广西“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接受网瘾戒治中死亡的新闻。
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些事件,我们不禁要问这个社会为什么会不断出现这些恶性事件。让我们感到困惑的是这一切恶性事件都是在“关爱”病人和青少年身心健康名义下进行的。我们之所以想要当面与杨永信主任沟通,也是想在他那里获得一些答案。
中国现在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这就是很多对人精神和生命构成伤害的行为都被冠以了“关心、爱护”的名义,这一类文化的表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就是最终受害的都是弱势群体,或者说,强势一方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对弱势一方进行伤害时,又总是为自己寻找到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而弱势一方似乎只能默默承受,这是我们所不能认同的。不能因为当事人是病人和未成年人等弱势群体,其他强势群体就可以为所欲为,精神病医学就是真理吗?维护成年人的权益就可以以牺牲未成年人的权益为代价吗?为弱势群体辩护只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一个切入点,而揭示寄生在我们这个社会集体中的病毒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
8月8日,我们来到孔子的故乡曲阜,我们三人前往孔庙向孔子求医问药,当地的艺术家杨大伟、李钢、张继华等多位艺术家在孔庙前与我们互动,同时他们也在孔庙现场完成了“洗城墙”行为,在他们的触动下,我们也参与了进去。大家与孔庙的互动都具有一个相同的目标,大家都认为孔子的思想对中国人的思想行为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欲认知中国人今天的思想行为我们就必须要正视孔子的思想。我个人认为,孔子的思想是劝谏中国人接受封建专制统治的思想,同时也是让中国人学会做稳奴隶的思想,他是中国封建社会意识形态的精神支撑,毛泽东在发动无产阶级革命时说过“孔子代表奴隶主、贵族。荀子代表地主阶级”。
8月9号,我们来到济南,我们原计划在济南与当地艺术家共同完成一些互动,但到了济南左右当代艺术馆与当地的艺术家交流后才得知,济南这么多年的改革开放,已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他们说“济南在今天已经没有自己了,大多数济南艺术家都去了北京,济南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即使是艺术圈之外,我们也未能找到当地的“特产”,大家谈的最多的是,济南正在借助“全运会”让自己变得更像一座国际化大都市,是啊,在行程中我们发现中国的确越来越像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巨人。
8月10日离开济南后我们就直奔下一个目标天津,但上了高速公路后大家都觉得有些疲倦,这时黄药提出到河北沧州休整一下的建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在沧州,我们无意中认识到当地一家美术馆的馆长,当我们向他了解当地的文化时这位馆长执意要让我们去看一下“铁狮子”塑像,他说你们这些搞当代艺术的人一定要看一下,他对你们认识历史和今天一定会有帮助。在与这位名叫石磊的馆长聊天中得知,他的“云华美术馆”还是河北省仅有的两家私人美术馆之一。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赶往沧州市旧州镇,在那里我们终于见到了这座雕像,这是一座建于一千五百年前的铸铁雕塑,身高5.4米、长6.3米、宽3.15米、体重40吨。
其实,这座雄伟的雕像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人们所说的狮子形象,整个造型有一点像我们南京的辟邪麒麟,不同的是这座雕像的神灵属性更加明显,或者说,这座雕像更像是神灵的化身。这个铁狮子在传说中是头战胜恶龙的巨兽,正因为有了它的出现才避免了当地百姓的一场灭顶之灾。百姓为了纪念这头怪兽,请来了八十一个手艺高超的铁匠,用了八十一天时间,凭记忆铸造了这尊雕塑。百姓为它取名为“镇海吼”。
在这件作品中,我们感受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百姓对神灵崇敬的那种精神,以及神灵在他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一千五百年过去了,“镇海吼”已变得无比脆弱,如果没有数十根铁管的支撑,它一定早已不复存在了。然而,就是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也同样让我们感到肃然起敬。
看完了“镇海吼”,我们便向天津出发。
到达天津,在那里等候我们的艺术家张锰带我们参加天津美院美术馆,随后又带我们前往和平区赤峰道72号,这里有一座贴满古瓷片的建筑物,看到了它我们立刻感受到了这座建筑物主人的疯狂,他用无数古旧瓷片和瓷器将一座独立别墅打造成了一座巨型的装置,在我们看来,这巨型装置表现的正是人精神的偏执和分裂。这位主人将无数本该抛弃的碎片强行粘黏在一起并发挥到极致,他不愿意看到物体的破碎,他竭尽全力地挽救它们,结果,我们看到的正是这种没完没了的破碎与渴望这些碎片被重新组合的疯狂欲望,当两者集中在一起传递给我们时,我们也变得疯狂起来。
在我们见到这位疯狂的主人时,这种疯狂又变得更加具体和生动,他今年50出头,但行为举止却异于常人,说话时不停地向人敬礼,任何一种表情在他脸上的显现都充满着戏剧的色彩。出乎我们预料的是,他名片的第一个身份竟然是“当代行为艺术家”,紧接着之后还有数家博物馆馆长的头衔,这个疯狂的主人就是天津大名鼎鼎的张连志。
他听说我们是开着流动的药房来到天津时便兴奋无比,他一定要去亲吻我们的流动药房,在亲吻了一遍之后,又让他的下属拿来口红给他抹上,在药房上面留下了他的“唇印”,之后,仍觉得不够过瘾,他又带我们到他的陆虎汽车前,他说要用瓷片贴满这部汽车开到南京去参加我们的“药”的展览。
张连志是一个当代行为艺术家,同时也是一个在常人世界里游刃有余的疯子。我们不断地被他行为表现所刺激,在理性与非理性之间的零界点上我们也体验到了一种疯癫的快乐和疯癫的痛苦。
8月12日,我们到达北京,在进入798双年展展览现场前,我与罗隶、小陈计划在天安门广场拍摄一些镜头,进入天安门广场,我看到很到拍摄纪念照的个体户在为游人拍照,十块钱一张,即拍即取,我请其中一位以天安门为背景为我拍照,正准备拍摄时,他突然显得非常紧张,随即便不停地说“不拍不拍”,当时我感到非常疑惑,我追问原因,他一边说“你身上有‘病’”,一边便迅速离我而去。我不甘心,我又去找另一位,这次没有被拒绝,但当他刚拍完时,一警察向我走来,他问我为什么穿这件印有“病”字的T恤在天安门前拍照,我说“我有病来北京找药的,”问玩他就离开了,但刚走出不到十米远又突然回头走到我面前让我出示身份证,同时又用对讲机向他的上级作了汇报,我想,可能是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约一刻钟后,一辆警车开到我面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像“上级”的警察,他再次让我出示身份证,并询问了我的来京目的以及职业等,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你穿这件T恤在天安门广场很容易被人拍照和利用,这样影响会不太好。”不过这位警察的态度非常友善,还说他家就住在798附近。
为了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立即离开了现场,不过,我多少还是感受到了天安门广场的特殊性。没想到第二天,天安门广场游人就被限制自由进出了,两位专程从南京赶来拍摄“流动药房”专题的电视台记者原计划也想去天安门广场拍摄一些镜头的,但连续两天的努力都未能如愿。朋友说,可能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一类艺术家再去添乱,但我确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相信这只是一种巧合,毕竟我们今天的祖国已是如此地自信和繁荣富强,怎么会因为一件T恤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呢?即使是巧合,这次与警察的邂逅还是给我带来了无穷的想象和回味。
8月13日、14日,我们大家都在为布展做最后的准备,每天都工作到凌晨四五点钟,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奋战,我们终于将途中拍摄的的大量影像资料编辑成了一部45分钟的纪录片,但由于时间过于仓促,我们最终还是未能将这部纪录片配上相应的说明文字,让人欣慰的是,几位朋友看了之后还是给予了较高的评价。
8月15日下午四点,北京798双年展开幕,比我们预想的要躁动热闹许多,中宣部和文化部代表的发言非常积极向上,798领导的发言更是充满激情,仿佛中国正在敞开自己的胸怀来拥抱这个充满实验的当代艺术展览。不过,主席台下仍有艺术家在发出另一种不同的声音,有艺术家在推销尿壶,有艺术家在声嘶力竭地表演装聋作哑的行为,还有人甚至在向主席台上抛撒冰块以示抗议,这让主席台上的官员和大使们多少有点意外,但整个开幕现场还是显得次序井然,一种“紧张”转瞬间变成了一种节日般的欢腾,其乐融融。其实,和谐是离不开另一种不同的声音和力量的,单一的声音和力量反而让人觉得许多不可思议。
至于这个展览到底会对中国当代艺术的进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仅仅对开幕这一天进行判断是很难的,但有一点又是肯定的,这就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的泡沫刚刚熄灭之后便出现了这样一个展览,它一定会给中国当代艺术注入新的动力,或者说,“流动社群”这个展览至少在向公众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即走出原有的那些界限和模式,中国当代艺术仍具有很多发展的可能性和空间。
8月15日下午三点,我们再次来到展览现场,遗憾的是在策展人朱其的一再退让下,主场还是有二位艺术家的作品在开幕后的第二天被禁,另几位艺术家的作品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未能完整展出,离闭馆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展馆就关闭了大门,很多远道而来的参观者怨声载道,我问工作人员为什么提前关门,他们的回答竟是“检修线路”。这一切自然让我们联想到昨天那些官员在开幕式上的“宽宏大量”,我不太明白,有些人为什么总是不能做到言行一致,是自欺?是欺人?还是从来就没拿艺术家和公众当回事?
总之,这次展览让我亲身体验到了策展人、艺术家和公共媒体的种种艰难处境,也正是在这种困境中,我反而认识到了这个展览的意义,它一定是触及到了某些要害和底线,也正是在这种冲突中,我们隐约看到了一些问题的真相。
当晚九点,我们乘座D349次列车返回南京,回南京后,我们将对“流动药房”的这次旅程做一个尽可能深入全面的整理和总结,年底,我们将在南京举办“流动药房”文献展。一两年内,我们还将开动“流动药房”深入到中国其它地区做更进一步的互动和考察。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