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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春:设计龙美术馆后 他又改造了亚洲最大粮仓

2017-11-02 11:37:21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

   
“那种(椎体)排列的秩序感,给我带来很深的印象。”2015年,柳亦春从上海东岸集团那儿接下改造筒仓项目,第一次走进这座废弃20年的历史工业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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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柳亦春 图片由大舍建筑事务所提供


  采访者:彭菲


  受访者:柳亦春


  “2017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开幕的前两天,建筑师柳亦春在朋友圈里写下“Finally”(最后),并“剧透”了几张展览空间现场图。有别于传统美术馆“白盒子”的空间形态,此次容纳200位艺术家和建筑师作品的主场地——民生码头八万吨筒仓创立于九十年代初。这里曾是亚洲最大粮仓,它长140米长、高48米,外部由30个大筒连接而成,空间底层可以看到这30个大筒的椎体结构。


  “那种(椎体)排列的秩序感,给我带来很深的印象。”2015年,柳亦春从上海东岸集团那儿接下改造筒仓项目,第一次走进这座废弃20年的历史工业建筑。





民生码头八万吨筒仓 田方方摄


  最初接手筒仓项目时,东岸集团还未明确规划筒仓的发展定位。面对民生码头区域十多万平方米的大体量,柳亦春建议发起“联合工作坊”,与荷兰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日本东京工业大学安田幸一教授、日建设计、刘宇扬建筑事务所和致正建筑工作室一起为该区块的改造工作献计。在最终方案中,他们认为筒仓可以成为一个“展示艺术的文化空间”,在等待上海市规土局的审批时,今年的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确认落定民生码头,于是,一期改造工作正式启动。


  “我们不做一个展完就拆的改造。”柳亦春说。据他介绍,一期工程的改造重点在于安全疏散,在高达40米的顶层,他利用四个大筒实现了垂直 疏散楼梯和消防电梯,它们仅供紧急情况下使用。此外,出于对文物保护建筑的保护,筒仓外立面的门窗都保留原状,只有筒壁外侧的一组临江扶梯是“新做”的。这座扶梯从3楼起,一路通往7楼,透过电梯旁的玻璃面,滨江美景尽在眼底。“建筑始终是‘人造物’,它得和人、和土壤发生关系,也可以说是一种‘在地性’。”柳亦春说。


  这不是柳亦春首次为艺术项目改造工业空间。几年前,由他设计的龙美术馆西岸馆令其家喻户晓,同时捧回了由国际权威杂志《建筑评论》颁发的2014年度“新生建筑奖”。至今,支撑整个空间的“伞拱”结构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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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舍西岸工作室 苏圣亮摄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柳亦春在“艺术界”已近10年了。2008年,他为艺术家岳敏君设计位于上海嘉定的工作室,开始密切接触到当代艺术;2010年至2014年,他与艺术家丁乙合作,在设计雅昌(上海)艺术中心时完成了“丁乙楼”;2014年龙美术馆的项目结束后,他立刻推进了西岸艺术中心的设计,并在次年将“大舍”搬到西岸——这距离创办大舍已有12年。同年,他在首届“1+1空间艺术计划”里,与艺术家展望一起创作了《蛋糕卷围城》和《花草亭》。


  有趣的是,在完成多个徐汇滨江的项目后,柳亦春的项目延伸至浦东东岸。如今,正在展出Paul Smith大展的艺仓美术馆正出自大舍之手,而此次八万吨筒仓的改造,是其参与东岸艺术崛起的另一步。


  对话柳亦春


  亚洲最大粮仓向艺术“转身”


  记者:筒仓的改造项目是如何开始的?它作为今年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主场地的契机是什么?


  柳亦春:在筒仓项目之前,我们已和该项目的业主方——东岸集团合作多次。2015年,东岸第一次和我们谈起筒仓,并告知我们民生码头还有其他项目,总共有十多万平方米。当时,业主对这块区域的未来没做明确规划。因此,我建议联合6个公司,成立一个“联合工作坊”。工作坊分为三组,分别代欧洲、日本和中国对建筑的不同视野,主要成员有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日本东京工业大学安田幸一教授和日建设计、大舍建筑事务所、刘宇扬建筑事务所和致正建筑工作室。整个工作坊事先共享背景资料,集中讨论对于项目的看法,之后分别提出自己的方案。在和东岸沟通的过程中,我们明确了项目可做和不可及的部分,在此基础上深入方案,最终由我们汇总一个综合方案提交浦东新区政府。在这份方案里,我们提出将筒仓定义为艺术和文化的展示空间,希望在这里落实一系列实践性的项目后,推进整个民生码头区域的文化力量。等待上海市规土局的审批时,就出现了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的活动。当时,我们团队提出的改造方案得到认可,因此艺术季主场馆的改造工作就交给我们。


  记者:您第一次去筒仓是什么时候,它原先的建筑结构给您带来什么视觉体验?


  柳亦春:2015年第一次去。筒仓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的,后来停止使用后,就一直保留原来的样子。它的底层有三十个圆锥,那张排列的秩序感,给我带来很深的印象。


  记者:针对筒仓这样有时代意义的工业遗产,改造的前提和基础是?


  柳亦春:虽然筒仓只有20多年的历史,但由于储存粮食的方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这种类型的建筑在以后是不会有了。因此,出于对历史建筑的保护,我们没有对外立面的任何门窗做改动,只打开了一层一些区域,做为消防疏散。此外,我们原来设想将江边通往筒仓四层的运粮坡道改为人行自动坡道,这次时间仓促未能呈现,但是在筒壁外挂的观光自动扶梯还是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从三层通往顶层,这座扶梯既能为观众提供纵向的观展路线,也构建了这一历史建筑和观众的关系。以往,我们无法接触到筒的外壁,但通过扶梯,观众可以亲手摸到筒的外壁。此外,通过扶梯,这座历史建筑与滨江构建了新的空间关系,未来运粮坡道改造的自动坡道完成,这个空间关系就更为直接了。现在,上海非常重视黄浦江45公里滨江贯通计划,我们希望改造后的筒仓和滨江、和这座城市有新的更好的联系。


  记者:那么,这次改造的难度有哪些?


  柳亦春:这次改造的主要目标是满足今年城市空间艺术季的空间使用。区政府希望这次的改造能够兼顾未来,而不是一个展完即拆的场地。我们结合了展览空间——筒仓底层、顶层和辅楼,为了之后二期改造做了最大可能性的预留。这次改造的重点是消防疏散。筒仓顶层位于40米的高处,展厅规模超过3000平方米,我们要同时考虑到疏散的宽度和距离,因此最先在四个筒里设置垂直疏散梯,供突发火灾时使用。


  记者:针对筒仓项目,您是否有提过其他方案?


  柳亦春:在最初的方案设计,我们并没有想到要外挂自动扶梯。当时是想在工作楼和辅楼的空隙里做自动扶梯;此外,我们还设计了一组电梯,让它能够穿越筒的内部,到达每一层。不过,这个工作量太大了,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所以把扶梯“飘”到筒壁外侧了。现在,我觉得这么做更好,既有效激活了外部,建立了公共关系,又最大限度地把内部留给了未来:筒仓内部30个筒,4个筒做消防疏散,1个筒是电梯,也就是说还有25个筒是在未来有空间可以使用的。


  记者:现在筒仓举办了第一个展览,对于它的未来,您有哪些想法?


  柳亦春:我们希望未来能有强有力的运营团队,将优秀的内容植入到筒仓里。我们在“联合工作坊”中曾对这个空间提出了“艺术银行”的概念,即同时保证展示、存储艺术品的功能。其中,展示功能已在展览中得以体现,存储功能需要有专业的保存环境。我们的假设是,筒仓在吸引收藏家将他的艺术品保存在这里的同时,能在未来定期开发相应的资源。比如,是不是可以在不同阶段,以不同主题展示收藏家的藏品?这样一来,观众会更加好奇收藏家的“保险箱”里究竟有什么?再比如,也完全针对这些收藏的艺术品,开发一些衍生品在底层展示销售。我们之所以强调筒仓存储、展览一体化,是因为这儿原来就是粮仓,功能性上是相通的,只是存储的内容不同了。另外,筒仓的位置比较特殊,陆家嘴是金融区,浦东外高桥保税区又有一系列政策,所以,如何将收藏、展示,甚至拍卖行业整合到一条线上,说不定是一种新的艺术金融模式。





艺仓美术馆 田方方摄


  东西两岸 上海水岸艺术崛起


  记者:筒仓的业主是东岸集团,您和东岸是如何开始合作的?


  柳亦春:第一次接触是在2014年,第一个项目是在2015年上海城市艺术季老白渡码头的案例展,我既是参展人也是改造艺术家。那个空间原是一个煤仓,有8个方形的筒,当时,这个空间最初准备租给一家画廊。改造的方案是将煤仓的大部分拆除,只保留首层的柱子,但在拆除过程中遭遇举报,被叫停了。因此,我们将原来已经被部分拆除的“废墟”当成一个“公园”,在顶部盖一个小房子,中间再加盖一个临时小展厅,并利用煤仓斗壁做了新媒体展,主题是“重新装载”,探讨工业建筑改造再利用话题,这是我接触东岸集团的第一个项目。后来,这里成为了现在的艺仓美术馆,艺仓美术馆完全保留了原来的八个媒仓,并作为展览空间,藏在它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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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术馆西岸馆 苏圣亮摄


  记者:我们再来说说西岸,龙美术馆是您很重要的作品。能回忆一下当时接下这个项目时的情况吗?


  柳亦春:我最早接触龙美术馆的改造项目时,原来已经有一家单位做过设计了,地下室的雏形已经造好了。而且当时这里还是游客服务中心,刘益谦和王薇夫妇还没有入驻。大概设计一个月以后,我才知道龙美术馆要来了。


  在设计这个项目的时候,我首先考虑的是“新和旧”的关系。我们保留了约110米长的煤漏斗桥,这里曾经是为运煤而建造的,现在人人都说它震撼好看,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它最初只是为功能而造,但几十年后大家关注的却是美学价值。这其中当然有它朴素的美学在里面。最终,我们的方案是用伞体来支撑美术馆,它支撑起这个朴素、直接的空间,既是结构,也是功能,也是空间,它可以同时带动所有人的情绪。这种力量是可以跨越地域、跨越文化的。


  记者:您参与了滨江沿岸几个重点项目,对于上海滨江区域的老建筑如何创造更多可能性,有没有自己的想象?、


  柳亦春:从龙美术馆和余德耀美术馆开始,到后来的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梦工厂、再到浦东的艺仓美术馆,你能明确感受到滨江沿岸对艺术和文化的投入。我觉得该把所有滨江沿岸的工业遗产做一个调查,然后看看是否能够赋予它们一些不同类型的文化功能,那么,以后黄浦江边上能不能推出一个水上的文化巴士呢?每到一站,巴士上的电子屏幕能不能播报这个区块的展览、演出?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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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艺术中心 苏圣亮摄


  关注建筑的“内部” 它藏着建筑师的气质


  记者:大家好像都在说,现在的建筑和都市面貌越来越相近。当技术和材料不断推新,做一个优秀的建筑反而难了吗?


  柳亦春:混凝土和钢材的出现、计算机技术的突破、人工智能的发展,的确在改变了建筑的外貌。但左右建筑气质的关键,还在于它服务的对象,它的所在地点,可以说是一种“在地性”。


  记者:针对在地性,旧空间已经和土壤发生过联系。因此,改造时,您最看重的哪一块?


  柳亦春:时间。在任何一个工业改造项目里,历史、现在和未来是同等重要的。我们并不会因为建筑需要改造,就否定或改变它的过去。改造必须建立在保留旧的基础上,认同旧的,就意味着我对于这座城市的理解。但同时,既然我们决定改造了,就得加入一些新的、和当下社会联系的部分。


  记者:有没有您真正欣赏的建筑师?


  柳亦春:我说两个和我气息相投的,路易斯·康和筱原一男,他们都不是媒体曝光度很高的建筑师。的确,路易斯·康是很有名,但大家谈到他时,总会被掩盖在众多现代主义大师——比如柯布西耶他们的光芒之下。我每次看他的房子,都觉得特别知道他要做什么,让我觉得有某种亲近感。筱原一男的一些思考说来和我们刚成立大舍那会儿很像——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筱原有个重要观点:“传统是出发点,而非回归点”。大舍成立一开始就想在不使用灰砖灰瓦的前提下,做具有江南气质的建筑。我们的设计是从研究江南的建筑传统开始的,但目的并不是回到最初的传统,而是想把传统根植在我们的血液里。另外,日本建筑师对“即物性”的观点也给我很多启发。物到底对于建筑到底意味着什么?好几年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比如像安藤忠雄那样把一种材料推到建筑那么前面的位置,多少有点“过”了——可能他最初的目的不是这样,但他形成了“拜物”的结果。对此,我希望能保持克制的距离。


  记者:现在,当您第一次看到某个建筑时,您首先关注哪里?


  柳亦春:内部。


  记者:怎么理解您所说的内部和外部?


  柳亦春:内在的气质,或者整体的建筑逻辑,一种由内而外的整体性。


  记者:当您用专业的眼光看待建筑本身,还会觉得好奇心被点燃吗?


  柳亦春:现在不像年轻时对建筑旅行充满欲望,很多建筑不再像最初那么吸引我,我知道我早该看点别的了,城市的琐碎,教堂的壁画,风景


  记者:会感觉孤独吗?


  柳亦春:可能吧,孤独似乎是一种长久的情绪。现实也不断带来郁闷。


  记者:最近有没有眼前一亮的作品?


  柳亦春:今年4月,我在法国南部看了中世纪的修道院Le Thoronet Abbey,那地方没有直接的公交路线可达,今年3月法国开放了国际驾照,我就租了车,从马赛开了过去。这是个特别原始的空间,但我觉得它和龙美术馆很像。美好的作品不分国界,也不分古典或者现代。


  记者:现在,您对建筑有哪些新的体悟?


  柳亦春:建筑师是为人而服务的,它是人去创造了一个东西,因此是个“人造物”。同时,建筑始终会和土地发生关系,这个土地不仅仅是它的所在地,也是一座城市,一种气候,一个文化气质。因此,建筑既要为人服务,也扎根在土壤上,或者会改变自然。它如何和时代、土壤、人们发生关系,我还在不断探索。


  记者:谢谢。


  本文图片由大舍建筑事务所提供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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