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elly Crow
即将在巴黎布歇尔机场与观众见面的第13间高古轩画廊
左:拉里·高古轩;右:一件未命名的作品
采访者:Kelly Crow
受访者:Larry Gagosian
很少有人能像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那样对当代艺术市场的异常保持密切的关注。这位颇有权势的纽约经销商在过去几十年中将自己的艺术网体系扩张成了遍布全球的12间画廊,这是这个“产业”里前所未有的。
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最新的分画廊将于下星期五正式亮相,这第13间高古轩画廊位于巴黎北部布歇尔机场上如同飞机棚一样的仓库中。占地17760平方英尺的展厅空间相当符合这位画廊主的口味——他一直青睐于诸如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及杰夫·昆斯(Jeff Koons)等艺术家超大规模的作品。不过这次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选择了安塞尔姆·基弗(Anselm Kiefer)的一批新作来揭幕这个新空间。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表示由Jean Nouvel设计的新画廊也将向普通观众开放,不过他也很“好奇”究竟有没有客人愿意飞到这里来参观一番。毕竟这里享受不了其它机场所有的“特权”——“这里不是免税的,”他说。
上星期,来自《华尔街日报》的Kelly Crow对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进行了专访,谈论了关于他在拓展一个不太稳定的市场时所面临的风险和奖励。
Kelly Crow:你在已经陷入了欧元危机的欧洲开起了另一间画廊。那里的市场情绪如何?
Larry Gagosian:欧洲的人们都有一些忧虑,他们对事态往往持怀疑的态度。然而我具有一位企业家应该有的乐观精神,因而我想我们会很适应现在这种情况,即使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还会变的萧条。我们仍然能从我们在巴黎、伦敦、日内瓦——甚至是雅典的画廊中看到活力。我想能够在希腊拥有一间画廊已经演变成了我们的一块荣誉徽章。我们把雅典画廊里的作品的价格定得较低——通常在100万美元以下——我们和那些想要出售作品的藏家也保持着联系。在雅典的画廊是我们规模最小的画廊,不过我们将会尽力把它维持下去。
Kelly Crow:你是怎样让自己的展览符合来自全世界的观众的口味的?
Larry Gagosian:艺术市场现在已经全球化了,而关于什么构成了品质优秀的艺术也已经达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国际共识。看上去也不像我们在调整观众的口味。有人还觉得你在洛杉矶就应该出售那些带有棕榈树的图片呢,但那就太荒谬了。现在的人们都精于世故了,他们也会到处旅行。我们刚在香港展出了乔尔·莫里森(Joel Morrison)的作品;他在那里甚至都不太出名,但香港和大陆的收藏家仍然乐于购买其优秀的作品。
Kelly Crow:现在正值中国经济发展减速的时期,你在香港的“生意”怎么样?
Larry Gagosian:高古轩画廊在北京和印度尼西亚都开设了提供私人服务的办事处,不过香港仍然是我们关注的中心,人们对某些艺术家的兴趣仍然高昂——比如曾梵志,今年夏天我们在香港之外也卖出了他的部分作品。但情况是这样的,我不能将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巨大的雕塑作品搬到我们位于香港的展厅中,所以我只能寻找另外的空间——也许是仓库区域一个大型的生产空间,那种地方的租金也相对合理,至少在香港是这样。[NextPage]
Kelly Crow:也就是说你在亚洲市场的潜力上下了很大功夫。还有哪里的新兴艺术市场能够激发你的兴趣?
Larry Gagosian:当然是巴西了。我们刚在里约热内卢参加了ArtRio,可以说它超过了我的预期。之前我一直对它抱观望态度,因为如果我在自己的日程上添加了额外的艺博会,那就意味着我必须要把我的人送到那边去,为参展作品投保、举办宴会等各种事务也就纷至沓来。你还需要参展艺术品,但艺术家总是以他们想要的速度创作着作品。最后我被说服了去参加一下试试,结果发现那几乎是我们的全垒打,也许我们下一次会去到圣保罗。
Kelly Crow:你会对目前越加广泛的画廊分布感到力不从心吗?
Larry Gagosian:从我个人的身体状况来说,我不太可能再做过多的旅行了。我希望通过我出现在展览开幕式现场的方式来支持我的艺术家,但我不可能永远都是这分钟在香港、而下一分钟马上飞去日内瓦。我所能控制的东西也有限制。我出售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作品。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在做奢侈品生意,这样我只需要打给工厂,告诉他们“我需要你们再生产1万件商品”就可以了。但我不能这样做——那样生产出来的便不是艺术品了。我喜欢对区域做出测验,但往往时间又不太够用。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在印度开一间画廊的。
Kelly Crow:你是觉得印度的前景比较暗淡?
Larry Gagosian:在伦敦会有一些印度藏家从我们画廊购买作品,但我们并不是真正地在将作品出售给在印度的藏家。也许是因为我们接触它的方式不太正确吧,又或者是我们没有关系。目前印度的藏家仍然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当地艺术上,那里的博物馆也不常展出更加国际化的作品。
相反我们在土耳其和中东倒是拥有一批有意思的藏家,我们已经开始看到收藏家队伍的轻微壮大了。目前他们大部分都来自拥有较高统治权的家庭,不过我想这种情况在卢浮宫和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分馆在阿布达比酋长国正式亮相时会有所改变。
Kelly Crow:让我们回到美国来——这里的市场情绪仿佛突然变得更加愉快轻松了。这是什么原因?
Larry Gagosian:与5年前相比,现在有更多的美国人开始收藏艺术品了。虽然艺术界永远不会像美国橄榄球联盟(NFL)那样受欢迎,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购买艺术品了,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对我们的艺术市场循环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在经济衰退最困难的时期,你可以看到到处的藏家都降低了购买艺术品的频率,但艺术市场从来没有跌倒过冰点。可以说艺术市场只是有些下沉,但没有程度更深的衰退。那些认为艺术将会一直向上发展的人很显然还没有在这个圈子里呆上太长的时间,不过进入其中的额外的藏家起到了一种安全网的作用。
Kelly Crow:我们现在处于市场周期的哪个阶段?
Larry Gagosian:很难说。我感觉我们不像是处于泡沫之中,但泡沫的本质决定了你很难看见它。基于之前的各个周期,我的直觉告诉我目前我们正处于一段加固强化的时期。许多作品正以极高的价格出售着,这是因为仍然有大量金钱浮动在世界各地。
Kelly Crow:这个秋季拍卖行将会推出总价值约3000万美元的画作进行拍卖。那么你的收藏家的价格舒适水平处于什么等级?
Larry Gagosian:现在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以超过1亿美元的价格买入一件作品,不过我认为艺术市场中间的那一部分正在逐渐发展。难道1000万、2000万美元一幅的画作现在只能算中端的作品了吗?那也是不少的钱,不过许多收藏家现在都愿意买这个价格等级的作品。
Kelly Crow:除了艺术市场之外,你还会将你的钱投入到什么地方?
Larry Gagosian:首先我不会用来投资股票,不太懂那个。也曾有过做对冲基金的客户问我是否有兴趣参与其中,但我想对冲基金也不太适合我。因此总的来说,我拥有艺术、一些的确很不错的房产,而我喜欢把自己的钱放在银行里。我现在仍然会在艺术上犯错误,但至少我也可以从中获得经验;但如果我在金融市场上犯了错,那么很有可能我会继续地错下去。我总是坚持我所知道的。
Kelly Crow:你有没有什么藏品是绝对不会卖的?
Larry Gagosian:我的收藏基本上是由我与之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艺术家的作品和房产组成的,但这同样也是我在年老之后回顾我这一生的一种方式。因此我将一批我不打算出售的作品放在了我的家里,不过凡事没有绝对。
(编辑:符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