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文达
在“2009马爹利非凡艺术人物”的名单里,中国艺术家有三位,谷文达是其中的一位,他的获奖作品是《联合国》系列之《我们都是幸运的动物》。《联合国》是他自1993年开始创作的具有全球视野的一个系列作品,目前已经完成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谷文达是学国画出身,他也一直在探索当代水墨的发展趋势。《记者视觉》就这次获奖和一些当代水墨问题对他进行了采访。
2009马爹利非凡艺术人物
记者:您的“2009马爹利非凡艺术人物”作品展的作品是《联合国系列之我们是幸运的动物》,请问您的这件作品想要表达的观念是什么?
谷:这个主题是有点调侃和诙谐的,中国人不是老讲风水啊、幸运啊。因为生肖是动物,这些被十二生肖选中的动物都是幸运的动物,这是调侃的主题。这件作品是2006年由康奈尔大学美术馆出钱,2007年完成并在那里展览的。《联合国》从1993年开始就一直在作,是一个系列,从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我就相当于一个文化大使,主题是用世界各地的人的头发做的作品,这件作品是第一件染色人发作品。《联合国》每一个下面的国家的分作品都是和当地文化、当地人的头发有关系,比如我到波兰,就用波兰人的头发、波兰的文化历史作为主题,到意大利是这样,到美国也是这样。这次在中国,我用生肖作为主题,这和中国文化是有关系的,这次用的头发也是中国人的头发,那么我们中国人都是这些幸运的动物,不是你属羊就是我属牛。联合国作品作了这么多国家了,我用了400万不同人种的头发,这才叫联合国。《联合国》分几个部分,有些分部作品中混合的头发也有,比如《全世界的国旗》就是用全世界人的头发混合在里面的。
记者:您的《联合国》的作品全部完成了吗?
谷:没有完成,这个是on going,就是说它是持续性的,从1993年开始就不断地在世界旅行,就像长征一样,这个作品到现在还在进行,哪一年结束,我也不知道,这个作品是开放性的结构。作品的观念根据世界的文化、政治、经济的格局情况的变化也在变化,简单的说,这件作品就是持续的,像一面镜子,反映了当下发生的事情。
记者:您的《联合国》是为了说明您的大同理想,这和您在毛泽东时代所受的教育有关系吗?
谷:这倒没有。主要是因为我离开中国去美国,在一个多民族、多文化、多国家、多语言的集中的地方——纽约生存,这是一个在多元文化的环境里的一个构思。如果我还在中国,可能会联系中国当下发生的主题,一个艺术家的作品一定是反映你周围的环境的。我还在世界各地做作品,经常跑,像游牧一样的,这是政府和我的文化旅行,再加上80年代末开始的艺术潮流叫记者国际主义,实际上是美国主义,把各种文化作一个全面的审视,才产生了一些文化身份的危机和文化身份的重建。美国是一个很混杂的国际大都市,什么都有,就像万花筒一样,所以纽约是一个世界多民族的缩影,
全球语言
记者:《碑林——唐诗后著》想要表达的又是什么?
谷:这个和《联合国》在某些主题方面是一样的,比方说在材料方面,《联合国》用的是人体材料,这是和多民族或者当下的后生物时代的工程科学研究有关系。《碑林——唐诗后著》的碑文实际上是一个翻译,它不是只有中国的文字,它是以中国的唐诗作为背景,然后把它翻译成英语,再从英语翻译成汉语,用的是意译和音译,这就变成一种误读和误解,这也和多元文化有关系。在这个多元文化的环境中,有不同的文化互相在冲撞,互相在误解,也冲撞出一个记者的东西出来。《碑林——唐诗后著》就是通过英文和中文的错综复杂的误解、翻译,最后创造出一个记者的东西,就是我现在记者的碑文。
记者:徐冰的《地书》也是在表现全球文字间的关系。
谷:是的,这里面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多元文化或文化间的误读、文化的交流,这主题是一样的,包括很多其他的不以文字为主题在国际主义这个范畴内的创作。主题有接近的地方,表达方式有不同的一面,我们是一代人,我们的经历比较接近,也是文革中成长的,也去了美国,
当代水墨
记者:您以前是学国画的,并且也曾想重建水墨画,您以前的错字的书法是这方面的反叛吗?
谷:是,我是从水墨画出身的,从85年中国当代前卫艺术开始,从中国画系出来的人就很少,基本上是从油画系、雕塑系、设计系出来的,那么我这个是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很少是这样的。我的记者的当代的东西一直和中国的文化有关系,因为我是国画出来的。我明年还要办一个我的水墨艺术的回顾展,所以我一直在研究中国的当代水墨将来会走到哪一步。
记者:您对当代水墨的现况怎么看?
谷:这个很简单,就是说中国当代艺术的整个状态,不管是水墨、油画还是雕塑,还是装置,它们都处在一个转型过程中,在一个发展过程中,具体地讲,中国的当代艺术在一个原始的资本积累阶段,它还没有成熟,这是现状。当代艺术的体制,从政府到民间,从老百姓的审美、欣赏能力、欣赏特点到当代美术的典藏系统都还在初级阶段,所以当代艺术只能在一个初级阶段。
记者:您觉得当代水墨的发展还有哪些需要解决的问题?
谷:当代水墨首先要解决的是身份问题,因为当代艺术是从西方的舶来品开始的,水墨是中国自己本身的。在我们崇洋媚外的时代,在这个对中国自己文化没有信心的时代里,在西方文化统摄的环境里面,中国当代水墨本身的发展扭曲了,它的身份没有确定,它被边缘化了,它不再是当代艺术的主流。我想做的是要重记者确认中国当代水墨画应有的地位,它应该是主流里面的主流,因为任何一种当代艺术,它都必须和自己的文化本身有承传有嫁接,它不可能完全是舶来品。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文化、一个民族的当代艺术必须和它自己的文化有关系,所以我感觉应该重记者建立中国当代水墨画的主流地位。那么,这要看中国的经济、政治和它在世界的经济文化里面占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政治经济决定它的文化地位。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