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雨过后, 这个燥热的小城终于有了些许清凉,午后,独自慢步在江滨路。
沿着江岸从东往西走,中间那座独特的亭台,在雨后的湿气中变得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从那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南音,缠绵深沉,如怨如慕如丝如缕的声音,正抒发着乡人思亲、游子怀乡的真挚情怀,又如江滨雨后的花香,一阵阵沁入心田。我加快脚步往亭台方向走去。
亭台外,一棵饱经风霜的榕树下,几位老人围在石桌边,一位50开外的大姐横抱琵琶,恰似塞外骏马上弹奏的姿势,多了些时光错位的朦胧恍惚,然转轴拔弦,或如裂帛,激越清冽;或如空谷掷石,幽旷深远,轮指回旋,气韵流淌。琵琶大姐身旁是一位手执洞箫的大叔和几位各执不事乐器的老人。我不是南方人,也并非擅长乐器之人,每每听起,都是如痴如醉,尤其听那箫声幽幽,有远古空灵之感,应和着思索的呼吸,深沉淡定间超然物外。
离开亭台 ,思维突然变得有些慵懒,心仿佛空落落的,迟缓的视线不着边际地望向前方,一片木槿丛林,雨后的下午,花儿颇有气度的挺立于树枝上,柔媚而桀骜的样子,清风阵阵,俏现曼妙的舞姿,着实令人喜爱。在江边潮气的映衬下,看着紫色的花朵正随风尽摇,远远望去,又仿佛是无数的蝶儿在树梢穿梭。看着她们翩翩起舞,像极了丰姿的虞美人,在和风里带着沁人的味道,轻盈而娇媚的微笑。
此时,我甚至嫉妒起那穿梭于树梢的风,他游弋着的身躯,让花儿有了动感的芬芳。然而,正在我嫉妒之时,沙沙风起,却见一些花瓣正在轻轻飘落,一场秋雨铸成了“雨过残花落地红”。
哀哀的,有些感伤。走至花落的地方,捡拾一片,我愣愣地看着那一指的紫,鼻息间依然有着淡淡的清香,缭绕着此刻我所能够呼吸到的空间,均匀的呼吸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缱绻的盯着这一片的凉凉的紫色,仿佛看着它在荼靡的绽放着它的美。荼靡,一个颓废略感香艳的字眼,某一些东西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总是有着它独特的霎时魅力。我只是除了此刻,可惜了此前并未发觉它的美。似一些熟悉的人与事,在熟悉的情景中,必定会深深的在身体里面颓靡掉理智和平和,深深的,荼靡着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曾经的一切......迷茫,既挪不动脚,也挪不动心的沮丧。
又记起佛经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
返回的时候,已是黄昏,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空灵幽远的南音。
(编辑: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