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仕厚
泸州。
自古川南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泸州失守,则意味整个四川西南屏障全失。泸州据有长沱两江之险,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泸州城防司令熊祥生彻夜未眠。
护国军大军压境,刘存厚又在纳溪宣布起义,与滇军会合一起,克日就将攻取泸州。刘存厚与什么滇军作战,实际上是互相勾结,引狼入室。好在毕节知县刘奴之前有密报。谢天谢地,否则泸州为护国军不用吹灰之力而夺取,我熊祥生也成阶下囚了。
眼下,陆续调来了张敬尧的第七师和第八师一个旅,还有曹锟第三师的王承斌一个团。加上驻泸部队自己的一个三千多人的旅对泸州进行铁桶般的防卫。
南面的长江岸边,有兰田坝的南寿山两处,作为捍卫泸州的前沿阵地。熊祥生作了重点布防,近几天每天一次亲自检查所修筑工事和兵力配置情况。
二月五日夜,泸州纳溪上空繁星点点,初春的夜晚,春寒还未完全消尽,但金黄色的油菜花正盛开在田野,散发出诱人的清香,青蛙已经开始唱歌,不时还有叫鸡子的蛐蛐叫声,一切都很安乐,很有生机,一点也没有一场惨烈的大战即将开打的征兆。
团长陈礼门两眼炯炯发光,一边注视着前面的兰田坝,一边等待着董鸿勋支队的联系。
陈礼门、字玉堂,是四川新都人,在四川武备学堂毕业。曾到日本学习军事,对日本的军人作风深为崇拜,后由清政府调滇襄办理新军,同志会反正后回四川任川军第二师第一混战团团长。[NextPage]
为了增强陈礼门的战斗力,滇军第一梯团司令官赵又新命令,将董鸿勋的一个炮兵连留给陈礼门指挥,其中有四门德国伯虏厂造的先进的退管大炮。
“报告团长,董支队已进入南寿山战斗位置,只等团长总攻信号弹发起,即行发起全面进攻”。
陈礼门点了点头,亲自站在四门大炮旁边,问炮手是否准备妥当,炮手立正报告说已经准备好了。陈礼门标准地一个军人转侧,下达了发射信号弹进行总攻击的命令。
三颗红色信号弹在泸纳地区腾空而起。
随着四门退管大炮的炮弹出膛,几声如雷般的巨响,炸开了北军的前沿工事阵地。
寂静瞬间被打破,紧接着,护国军的九子枪,汉阳造一齐开火,整个南寿山、兰田坝的前沿阵地一片通红。
袁军根本没有想到护国军来得如此迅速,而且竟然又是在夜间发起战斗。驻防泸州的川军自然不及张敬尧和曹锟的部队,不象这些部队常年在战火中摸爬滚打惯了的,尤其是大炮,更是如雷巨响,俗话说老兵怕机枪,新兵怕大炮,这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更是怕大炮。
那炮弹就象凭空落下来的一轮轮太阳,迸飞的火花,炸雷般震耳欲聋的巨响,把北军炸得魂飞胆颤,炮弹掉在那里,袁军抵抗的枪声就嘎然而止地没有了一点声响。
袁军的指挥官们基本已不顾士兵在怆惶奔逃,没有接到命令,袁军几支部队已经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还没退拢江边,南寿山上的袁军又是潮水般地退了下来,一时大乱,向江边狂奔而去,争先恐后地抢渡过江逃命了。
这一仗,护国军一举夺得了泸州的前沿阵地兰田坝和南寿山。
天拂晓,陈礼门带领所属部队,开抵长江南岸,袁军驻泸州部队的兵营、武器装备库等已完全暴露在护国军的火力打击之中。
护国军第一梯团长赵又新和川军总司令刘存厚认为,从兰田坝和月亮岩两处渡江攻击泸州都会遭到袁军部队炮火的猛烈攻击,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因为刘奴的告密,新调来的袁军比熊祥生部队的战斗力强得多。因此,赵又新与刘存厚商议,联合发出了作战命令:
董鸿勋支队轻装转向太安场,然后渡过长江,从罗汉场方向袭击泸州。
兰田坝和南寿山是泸州的前沿重要阵地,袁军还将会拼命来争夺,陈礼门团留守兰田坝和南寿山。
考虑到陈礼门的阵地的重要性,赵又新没有同意董鸿勋要求调回炮连的要求,仍然把炮连留给了陈礼门。以便在袁军强渡长江攻击兰田坝和南寿山时,对他渡江启程时进行远距离的有效打击。
“这家伙是杀手锏呀,陈团长,目前我军还没有这东西,赵梯团也只有这四门,是部队的命根子呀,你要好好发挥它的战斗力,攻击兰田坝,它是立了大功的啊。”
刘存厚指着崭新的大炮筒子,语重心长地给陈礼门说。
“人在炮在。”陈礼门非常自信地说。
“我是人不在,炮也要在呀。”刘存厚铁青着脸严厉地说。
(编辑:郭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