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豫
李锐1950年9月生于北京,祖籍四川自贡,曾担任山西省作协副主席。李锐的家庭是一个“作家之家”,他和太太蒋韵可谓一对“作家伉俪”,两人都从事小说创作,女儿笛安则是目前国内最负盛名的80后青春文学代表作家之一,也是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李锐被人称为“小说家中的思想家”,在文坛和莫言、贾平凹、韩少功等作家交往颇多。讲座中,李锐向学生们分享了自己的文学追求。
谈创作:当代文学缺乏精神诉求
“我希望用自己的文学作品把自己的内心困境、考虑、痛苦能表达出来,这也是我后半生对文学的自觉追求。每次我向其他人叙述这个主题,也在对自己进行再一次的反省。”李锐说。
小说家毕竟不是理论家,他们思考世界的方式常常是感性的、体悟性的,李锐指出,中国当代作家可以写丰富的故事、新鲜的形式、在很短时间内追上世界新潮,但在这些之后,在不少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里,精神诉求依然很缺乏。李锐以赵本山在小品中提到的一句“现在人们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没死,钱没了”为例,他指出,这句话在中国白话文史上有典故,1922年鲁迅先生曾经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做了《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讲,其中着名的一句——“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梦醒了,不知道路怎样走。”这句话曾经被人反复引用。时间过去90多年,已经不会有人再考虑这个问题了,这样的痛苦成为了“被嘲笑、被讽刺、被抛弃的对象”,剩下的是种种“不差钱”的幽默和笑话。而这也给中国当代文学包括任何一个有知识、有思想的人带来了巨大考验——我们将来怎么办、要做什么?
谈文学:要重拾文化自觉自信
中国当代文学的出路在哪?李锐认为文化自觉、自信才是最重要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缺乏深邃的、思接千载的思考和对话,缺乏像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那样深远的精神维度。”几年来,李锐和太太蒋韵曾合写了重述神话《白蛇传》的《人间》,“我们就是为了让不同语种、不同文化的作家重述自己国家的神话,而不再是戏说,不再是善恶的抉择。”
李锐回忆说,20多年前他曾受邀到美国,与着名导演陈凯歌等人出席一个会议。会上,一位白人教授批评中国知识分子:“中国的艺术家尤其是画家最愿意做的就是如何讨好外国人。”听后李锐如鲠在喉,对白人教授说,“我在美国待了40多天,电视里天天都是肥皂剧,其实全世界的垃圾味道都是相同的。”在李锐看来,不仅是中国的艺术家有局限性,全世界艺术家都有,他当时在会上介绍说,“中国当代文学已经出现了非常多的好作品,比如莫言的《红高粱》”,当时莫言并没有得奖。
按照李锐的说法,莫言得奖后,不喜欢“锦上添花”的他只是静静把自己20多年前的话贴在了自己的博客上,以表示祝贺。“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方块字深刻的表达自己。作家,做得到就写,做不到就歇着,干别的比干这个容易得多,这是我的追求,也是对于世界文学和他人、自己的反省和理解。”他提到现在中国正在力推的文化建设和文化体制改革,就是要给每一个人都有发挥自己创造性的机会,“一定要有自己的自信心”。
(实习编辑: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