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胥琴
【摘要】森鸥外是个多产的作家，他回国发表处女作《舞姬》后又连续发表《泡沫记》《送信人》这两部作品，这三部作品都是作家以其在德国留学的生活为素材而创作的，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通过恋爱中表达的浪漫，具有非常纤细、古典、平和的情调。其中人物的刻画反映了森鸥外所创作的基本精神——个人意识的觉醒。
【关键词】森鸥外；女性；个人意识；觉醒
森鸥外被称为日本近代文学的创始人之一，与文学界的泰斗夏目漱石并称为日本近代文学的“两座高峰”，被视为明治文学的代表人物。森鸥外出身于武士家庭，祖上是藩主的侍医，明治维新后随父亲入东京，进入东京大学医学部，后留职于陆军部在军医学校任教。三年后，奉命赴德，从明治十七年到二十一年在德国攻读卫生学。在其留学期间，医学上得到深造的同时，西方的人文环境和先进的科学文化对他有着巨大的影响，广泛涉及了文学和哲学领域，深受哈特曼美学理论的影响，研究叔本华和尼采等的哲学思想。从德国回国后，他就写了留德浪漫三部曲《舞姬》、《泡沫记》、《送信人》，用浪漫抒情的笔调展现了唯美爱情，显示了其卓越的才华，赢得了很多的读者并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
一八九○年发表的处女作《舞姬》也是森鸥外的成名作，被认为是日本近代浪漫主义文学的开山之作。小说《舞姬》写的是一个留学德国的日本青年丰太郎，他爱上了一个德国舞女，为追求个性解放和淳朴的爱情，但在强大的天皇专制政权与封建因袭势力的压制下，不得不在现实的压制下妥协。漂泊在异国，丰太郎鄙视迎合权贵、扼杀自己的个性去适应官场规则的做法，所以他很少与其他留学生来往，他认为诚实才是人生的价值尺度，排斥一切虚伪的东西。忠心于个人内心的追求，疏远法学专业，而去探究文学和哲学的领域。舞姬爱丽丝是他一个人孤独行走在教堂的时候遇见的，看见哭泣的爱丽丝他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为她的美貌所打动，然后慷慨地她解决了燃眉之急。然后两个人的交往就逐渐多了起来，丰太郎帮助了陷入困境的爱丽丝，感动了爱丽丝，并把他当做恩人，让她发现人生中光明的一面，心怀一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两人深入交往下去，发觉彼此更是情投意合，面对可爱的爱丽丝丰太郎发现已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可是后来丰太郎的境遇发生了激烈的变化，被免职和母亲的去世给他双重打击，在孤独无助中他跟爱丽丝越走越近。和爱丽丝同居，尽享受爱情和自由。但最后丰太郎不能斩断与祖国的联系，最后在天方伯爵和朋友相泽兼吉的帮助下，选择抛弃已怀孕的爱丽丝，回国步入仕途，造成了爱丽丝的悲剧。文本中爱丽丝是可爱迷人的德国姑娘，她的悲剧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首先是日本严格的社会秩序对人性的束缚，社会的环境造成了她的悲剧。在当时的日本社会，封建思想和封建秩序控制着人的思想，个性解放和自由恋爱是被禁止的，官僚们总是想把人培养成没有生命意志，遵守其规范的机械的人。使得人们即使知道这种社会规范是扼杀人性天性自由，却在无力反抗中选择屈从。再次，由于丰太郎人性中的软弱和解放得不彻底也造成了爱丽丝的悲剧。爱丽丝接受的是德国式人性自由解放的教育，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感情，全心全意的爱着丰太郎，以至丰太郎被撤销官职，生活没有最基本的物质保障，她还是说服母亲要随丰太郎去日本和他一起生活，带着腹中的胎儿希望能和丰太郎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恢复名誉和辉煌腾达的信念深深扎根于丰太郎的心中，他的自我解放有很大的局限性。舍弃了真我的意识，在“个人至上”和：“国家至上”之间徘徊，最后在好友的劝导下还是选择了个人的前途，选择回到日本，抛弃了深爱着他的爱丽丝。爱丽丝才醒悟后来发疯，发现丰太郎欺骗她竟如此深，是丰太郎的功名利禄的思想毁掉了她的幸福。而她只能消极地进行反抗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被丰太郎所抛弃最终变成一具活尸。[NextPage]
随后发表的《泡沫记》表现着人的自觉的主题体现在模特玛丽尽管处境卑贱，依然洁身自好，宁死也不肯委身于国王，追求自己的幸福，始终维护其做人的尊严，具有强烈的反封建意识，与《舞姬》中的爱丽丝不同，她不是简单的屈从命运对其安排，而是以死的抗争来维护自己的独立，积极回应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束缚，是位反封建的烈女。主人公巨势在慕尼黑看见一个小女孩跑到店里卖花，却遭到了众人的冷眼，店老板还把她驱逐出店，面对这一场景，巨势不免对少女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他追上女孩掏出七、八马克给了女孩，使其得感受到人间的温情，感激不已。女孩的清纯之美也留在巨势的心头，并满怀激情的创作关于女孩形象的油画，卖花女的面庞都漂浮在其作品之中，通过油画来表达对玛丽的爱意。艺术对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事过六年后，巨势向美学院的学生谈及此事并表达了自己对女孩的爱意，正好这时当年的女孩玛丽也在场，被他的真情实意所感动。这种不期而遇让玛丽大喜，并在之后造访巨势的住所，向其道出自己悲惨的身世，巨势对于艺术炽烈的追求让玛丽感动不已，比起美术学校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巨势却是为勤奋的画家。而且他还在艺术精神和她的父亲有着很多共同之处，让她在心里已经深深爱上这个青年。正当玛丽想和巨势进一步交往，带他去养父家的路上却碰上了国王，国王把她误认为是其母亲，他对玛丽的母亲有着反常的“爱慕”，是个任意践踏他人意志的暴君，他为满足一己私欲而毁掉了玛丽一家的幸福。而这不可预测的偶然成为玛丽命运的转折点，造成巨势和玛丽的爱恋只能是泡沫式的恋爱。就整体而言，泡沫记以歌颂个人自由和恋爱自由为主要基调，表达了对封建势力的反抗，对个人意志的尊重，追求其感情的最大解放是值得肯定的。
如果说森鸥外“德意志留学三部曲《舞姬》和《泡沫记》是通过日本留学生和异国女性的恋爱来挖掘个人的觉醒和封建思想抗争的民主意识。信使所展现的特色就是留学生小林只是一个逃婚事件的协助者而非事件的主要参与者的角色，冷静地观察贵族女性伊达小姐逃婚的全过程，伊达小姐不希望成为封建门阀爱情的牺牲品，喊出“我虽是贵族女，但我也是人”表现了伊达小姐在面对外在压力的坚强的自我意识和理智的考虑。伊达不愿遵循旧的婚姻观念，想要寻找人格对等的爱情，可是现实的情况却无情地打击着她，父亲要求她和一个自己无法深爱的男人结婚。而虽然有个少年愿意给自己最纯洁的爱情，两个人却因为受家庭背景和文化差异而不能结合。与《舞姬》丰太郎和爱丽丝的恋爱一样身份的差异给两人的爱恋投下了深重的阴影。在深思熟虑后，伊达选择了小林当做自己摆脱封建婚姻枷锁的“信使”，这对伊达小姐来说是在合理范围的反抗，既能不去屈就自己同意一门包办的婚姻，又能还自己一个宁静的世界。
《舞姬》中的爱丽丝始终一贯地捍卫爱情。始终如一相信丰太郎，当她得知丰太郎成了负心郎，精神立即崩溃，疯癫失常。可是她也只能是消极的反抗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泡沫记》中强调的艺术对爱的积极作用，以及倡扬的具有民主主义特质合理的爱，这种追求文明进步、人文关怀和极富人性的爱，具有珍贵的价值。《信使》展示了作者的心灵风景，与此同时，它还极富代表性的展示出沐浴了域外进步思想的知识分子希望摧毁封建思想，确立进步的个人价值和自我觉醒意识，发现个人。三部作品的女主人公都表现了个性解放的反封建主题。从某种意义确实能称为个人意识觉醒的典范之作。
【参考文献】
［１］森鸥外著．舞姬［Ｍ］．高慧勤译．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２００５．
［２］孙莲贵等．日本近代文学作品评述［Ｍ］．天津人民出版社，２ＯＯＯ．
［３］吕元明．日本文学史［Ｍ］．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７．
［４］鲁思·本尼迪克特．菊与刀［Ｍ］．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２．
（编辑：罗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