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13年,周杰伦没有一次像最近这样,高度密集地接受媒体专访。
还记得去年年底发新专辑时,第一次采访他,那时的周杰伦谈笑风生,三两句话就能抛出金句。而这次为了宣传新片《天台爱情》,周杰伦飞到全国各地,挨家挨户地跑院线,接下电视台大大小小的通告。他迫切地向媒体诉说着这部电影,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再次见到周杰伦,他劈头第一句话就让人分外亲切:“我在北京见过你。”我和他说明此次报道的版面和篇幅时,周董不忘抛来一句口头禅:“哎呦,不错哦。”神情看上去完全是个大孩子。
有时候,童心和野心可以并存。《天台爱情》是周杰伦继《不能说的秘密》后,第二部自导自演的作品,里面有歌舞、有功夫,有淡淡的爱情,还有一些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宣传期间,周杰伦不止一次夸下海口,不遗余力地把野心以各种形式传播出来:“我给自己打满分”、“我就是要赢,不然我出来做干嘛!”他也毫不避讳对赢票房拿奖项的信心,“这一定是我人生中的经典之作”。
骨子里的“爱面子”让他不允许失败,担子也越来越重。
于是,那个曾经颠覆乐坛的怪咖,逐渐成为人们心中的励志偶像——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他能在演唱会上穿盔甲“哼哼哈兮”,也能穿着笔挺西装在春晚上咬字清晰,甚至在北大百年讲堂正儿八经地做演讲。
面对台下的北大学生,周杰伦说:“如果有一天你们累了,听到简单爱会觉得温暖,那我就没有白白在你们的青春里经过。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我是唱片公司的老板,所以我会签你们喜欢的小朋友,让他们唱我写的歌——周杰伦的时代永远不会过去。”
其实,周董一直没变,只是我们长大了,他一直在为十几岁的我们唱歌。江山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周董只是不想老去,他想跟上每一代小朋友的步伐,他挺着八块腹肌,坚持中国风,仍在电影中寻找纯爱、演绎热血青春,34岁的他用一种近乎倔强的固执留恋青春,脸上写满了不甘。
“十年后,我还是一样屌!”周杰伦的这番宣言,不是说给别人,而是说给十年前那个创造辉煌的自己。
周杰伦曾说自己会在35岁之前结婚,于是在他34岁时,何时结婚成为了媒体最乐此不疲的问题。他说,不会因为娱乐圈这三个字,耽误了自己的人生。可眼下我们只能看到周杰伦在疯狂地工作,在音乐以外又开辟了电影市场,并像一个新人一样追逐奖项,刘畊宏形容他是个“停不下来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满足现状,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记者:如果跟十年后的自己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周杰伦:还是一样的屌。音乐的自信不会改变,电影就很难说了。因为电影我觉得能够拍出好的作品,有能够留下来的东西就足够了。所以十年后,电影对我很难说,成功了就去运作,如果不成功就好好做音乐。
记者:对于电影,你一直很在意票房和奖项?
周杰伦:这点很像十几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对音乐的奖项非常在意,后来得过之后,就可以以平常心去面对。但是因为电影,还算是一个新锐导演,得过最佳新人,但是就是没有得到一个导演奖,我希望可以有一个这样的肯定。
记者:曾经说过自己不眷恋娱乐圈?
周杰伦:有些人会很眷恋娱乐圈,不管怎么样都不下来,而且还不结婚,我不眷恋娱乐圈的原因是,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我要有时间陪我的父母,我不会因为娱乐圈这三个字而耽误我的人生。
记者:但是有没有想过,娱乐圈很眷恋你,有没有插翅难逃的感觉?
周杰伦:我说的不眷恋是说不会晚婚。我很喜欢小孩子,当然希望赶快有一个小孩子,小周杰伦,把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他,把好的留给他,爸爸已经有一些好的车子留给你,可以不用再买。当然,不会说退出演艺圈,有了家庭我还是可以好好地唱歌,开演唱会,还是可以自己的事业。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投入在事业上面,大家以后可能很少看得到我,但还是跟这个圈子脱不了关系。
只要和周杰伦沾边儿的女星都火了,这句话一点不假。即便在金曲奖上颗粒未收,但“双J”的合体,依然成为电视台博收视的法宝。这段“八百年前”的恋情到现在还被人们各种消费,更何况最近几年的是是非非。与周杰伦分手后,侯佩岑每每提及此事就眼眶泛红。自称“周杰伦初恋女友”的小明星上演狗血剧般的“初夜门”,一夜蹿红,就连“坐过周杰伦的蝙蝠车”也能成为女明星发宣传稿的新闻标题。“娱乐圈里无纯爱”,是他发自肺腑的感叹。
记者:有很多很多人非常期待《天台爱情》,你会不会感觉有点压力?
周杰伦:不会有压力,但对这部片非常有信心。我有压力就是运气好不好而已,像打保龄球一样,一个职业的(选手)练了好久,一手丢出去,运气不好只倒了9个瓶子,另外一位隔壁道的阿姨跟小孩子在玩,双手一丢全倒了,你说这是什么,运气,所以7月11号我们就看运气了。可能《天台爱情》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意义也很大,因为花很多时间跟好朋友在这条路上,完成了经典之作,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我觉得一定是我人生的一个经典,我会永远记得这个事情。
记者:《天台爱情》讲述一个穷小子爱上一个大明星的故事,会是很轰轰烈烈的爱情?
周杰伦:应该说简单的爱情也可以有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不是爱的死去活来,我其实不太擅长拍这样的东西。像我的MV也讲的是简单爱,我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也是简单爱,到现在在《天台》里,穷小子遇到大明星应该是说勇敢去爱,这种青春热血的电影,趁我这个年纪可以拍的动,多拍一下。
记者:所以你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不一定死去活来,但一定要刻骨铭心。
周杰伦:对,我的电影的尺度也不能太亲密,我跟(李心艾)拍照,顶多就是稍微勾一下。从以前我拍MV到现在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太激情的。主要是自己这关过不去,我觉得没有必要,没有太大的必要。除非是剧情真的需要,但是在这里面,其实我觉得它就是唯美的爱情。
记者:听你的歌也不是大喜大悲,总有些小伤感,所以完美的爱情总有伤感的结局么?
周杰伦:让人家印象深刻的爱情,最后的结局可能不是好的,但是往往都会记忆深刻。我觉得这个就是最单纯的,纯爱吧,这只会发生在学生时代。大家学生时代的时候,往往都是纯爱,现在这个社会就很难有。
记者:为什么纯爱越来越少。
周杰伦:有些可能会被名利给牵绊,很多明星说不要交这个圈子的人,希望另外一半可以是圈外人,因为明星会遇到狗仔的追逐,被打探隐私、八卦,我觉得太多这些事情干扰真正的纯爱。
记者:所以你有很遗憾么?不能谈一段平凡人的恋爱。
周杰伦:遗憾倒是还好,在以前有些抱怨,觉得我也是人,我谈一个正常的恋爱很合理。但是常常被拍到,拍到最后分开了。这也是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我有时候都会告诉自己不要受到外界的影响,但通常还是会受影响。所以常常会有人说恋爱就是见光死,被拍到了,就分开了。所有这么多明星躲在幕后辛辛苦苦谈恋爱,其实也很可怜。
写歌痛骂狗仔的明星也许只有周杰伦一个,直到今天,人人都学会了“和气生财”,但他还是不能跟狗仔和平相处。无论是私下约会还是公开亮相,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如影随形。尤其是与狗仔发生正面冲突时,他都会流露出一种“江湖气息”,像武侠小说里的英雄一样,为了保护家人朋友,和“敌人”死磕。
记者:片子里面也有带女明星去游乐场玩的场景,你有过这种冒险吗?摘掉口罩和墨镜自己一个人去逛街或者去超市买东西。
周杰伦:我想起来之前跟林志玲,那时候我们在宣传志玲的电影,宣传结束的时候,就说走啊,不要带口罩,就这样,去夜市逛一下,去吃一个什么小吃。[NextPage]
记者:结果呢?
周杰伦:照吃不误,说话算话。好玩,她也是对自己隐私很保护的。但是我觉得每个艺人都是这样,偶尔想要叛逆一下,走,不管了,我就是要吃到这道菜。我们就去夜市一摊一摊去逛,后来被很多人发现,就在狗仔没来之前离开了,很好玩的一次。
记者:所以你现在已经变成身经百战了,可以跟特工一样随时逃离。
周杰伦:现在比较少跟狗仔之间有一些冲突或什么。在工作的场合,我就让他们拍,私底下的场合我比较注重隐私,我有很多门可以走。
记者:你一直很痛恨的就是狗仔,但作为明星你怎么理解娱乐精神?
周杰伦:我觉得记者跟狗仔的差别是非常大的,我痛恨的不是记者,痛恨的是狗仔,狗仔跟记者完全是两回事,记者本身就是媒体,有时候记者话比较犀利,那没有关系。狗仔不一样,狗仔是偷拍,侵犯你的隐私,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当年周杰伦耍着双截棍改变了老外对中文歌的看法,《蜗牛》被写进教科书,《青花瓷》甚至被范冰冰穿到礼服上。然而,这几年,批周杰伦江郎才尽成为了乐坛主流话题。被不断质疑难寻突破的同时,周杰伦也开始尝试多元化,他希望专辑老少皆宜,渴望拥抱更多歌迷,但偏偏人们又不买账了,此时的怀旧显得有点讽刺。
记者:这两年发现你歌词唱得是越来越清楚了。这种改变是怎么想的?
周杰伦:其实我觉得以前也不会到太不清楚,像《可爱女人》唱得还是挺清楚的,只是大家没有看歌词不知道这是在讲什么内容,可是他的内容有时候太模糊了,应该说方文山写的这个歌词有时候太深了,不是那种很简单的我爱你你爱我,所以你会不知道我在唱什么。
记者:前两年你跟宋祖英的合作,当时这个组合也是让人感觉其实很矛盾的,看到你西装革履然出现在春晚的舞台上,好像也很不搭。
周杰伦:我觉得因为看的观众不同,有时候年龄层的关系得要去配合,我觉得我是多变的,我可以有穿西装的时候,有穿比较嘻哈的时候,嘻哈的歌曲其实我现在穿得不嘻哈了,我觉得就是服装造型,没有关系,不会影响到我的音乐就好了。
记者:近两年来,你的曲风有所转变,你总强调要照顾方方面面的歌迷,这样一来不怕失去风格么?
周杰伦:其实我的风格就是多元化,我觉得还挺好的。
记者:你有没有想过,中国风没有当初的新鲜劲了。
周杰伦:中国风就是五声音阶写出来的,我才会每张专辑都会有,这是一种坚持。不会去管说我今天开了包子店,隔壁是不是也开包子店,不会因为别人也写中国风我就不写了,要做就做原创,做一个引领潮流的人。
周杰伦的仗义在圈内人尽皆知,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他一向喜欢与朋友称兄道弟,他梦想未来能建Jay大厦,老了以后与哥们儿住在一起。做周杰伦的兄弟很幸福,比如他有一个跟了10年的保镖,每逢周导拍戏都会客串几把;他拍《熊猫人》,让身边的朋友都当上主角。然而做周杰伦的兄弟也有苦恼,比如方文山,他的新片没请周杰伦露个镜头,就是怕周董的人气盖过了作品。
记者:你自己本身是不愿意拒绝朋友的。
周杰伦:当然了,朋友的邀约,我觉得我今年写给别人的歌写了很多,已经都可以凑成一张专辑了。这种人情压力就是没有办法的事,也是我愿意做的,因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
记者:对哥们儿是义不容辞。
周杰伦:对,除非是一些比较不认识的歌手,那就没有办法了,先忙自己的吧。
记者:之前也听说你身边有很多哥们,你非常愿意帮助这些哥们,但比如帮助大家事业的时候,可能周杰伦的名号压过他们,有点力不从心,你会苦恼吗?
周杰伦:不会,我把我们的未来都想好了。就算他们没有工作,可以搬到我家来住。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办一个Jay大厦,自己的朋友,他们组了家庭,一人住一层,老了之后大家在一起。
记者:就跟天台一样?
周杰伦:就跟天台一样的道理,我觉得没错,天台就算一个Jay大厦的梦想实现,只是它的形状没有那么像Jay。因为我是独子的关系,没有兄弟姐妹,其实在内地蛮多这样的,很喜欢交朋友,所以我觉得尽量地帮朋友,我自己做的蛮开心的。
记者:最近方文山也是在自导电影,你为他的电影配乐了,有投资吗?
周杰伦:没有,方文山纯粹做导演,我当初说怎么不找我演一下,他就像你刚才讲的,怕我加入,大家的焦点不在于他这部片上面,(所以)只有让他专心好好地当导演了,我就帮他写了一个主题曲。
方文山:找周杰伦拍戏,起码提前两年通知他
记者:你最近也当导演,为什么不选周杰伦当男主角?
方文山:我觉得他没有时间。他要忙自己的演唱会、电影。你起码两年前就要通知他了,让他空出演唱会的时间来拍戏。
记者:和周杰伦这一路走下来,你们的合作现在到了什么阶段?
方文山:我觉得现在可能到了用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个作品的配合满不满意。算是有默契吧,有些旋律、文字搭配讲几句话,就会蛮符合对方的期待和希望。
记者:你们两个都是比较喜欢传统元素。他是一个很爱怀旧的人吗?
方文山:我觉得是,因为有一些旧的东西,有质感的东西,他会觉得蛮特别的,甚至会多看两眼。
记者:无论是造型和歌曲的曲风,周杰伦这几年都透露出不服老的心态,您是怎么看他这两年的心态?
方文山:他肯定有他的想法,觉得这样是创作上的一种要求,没有规定什么年龄写什么样的歌,反差越大,代表着越有创意。
记者:你是怎么看待你们俩合作的中国风对乐坛的影响?
方文山:我觉得可能是一种市场的需求吧,因为本来就是需要比较多元丰富的流行音乐,这样子的合作和创作我觉得是件好事。就是说它让音乐创作的题材和分享多了一种选项。
记者:听说生活中的周董喜欢整蛊朋友?
方文山:这个历史太久远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没空了。以前会互相调侃一下,现在比较少了。
记者:他也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你怎么没加入他的公司?
方文山:因为电影的运作环节非常庞杂,公司只能同时运作一部电影,除非它是国际性的,有好几组的人员,所以通常运作完《天台》,可能要后期营销,还要忙,我觉得他不能同时忙两部啦。当然这个畊宏也问过我,后来他说专心把《天台》做好,因为是新公司,等待公司运行好了,所有人都有经验了,才可以同时起动两部电影。
刘畊宏:周杰伦可怜,没有自己的生活
记者:《天台》里几乎所有的演员都是周杰伦私下的好朋友,你和他也有15年的友情,你怎么看他这个人?
刘畊宏:他自己虽然很忙但还是希望能够提携后辈,希望让更多朋友有出头的机会。还有就是,他是一个不会停止的人,比如发新专辑票选主打歌的时候,他在介绍每首歌的时候都是充满着激情的,把所有想法都告诉大家。
记者:周杰伦生活中现在面临最大的困扰是什么,他会向你倾诉吗?
刘畊宏:我觉得他比我可怜,因为在他这个位置,压力和负担很大,他就希望别人也都能成功,他希望很多很多朋友都成功。别人硬要要求他什么,他就说好,他脸皮薄,他不好意思拒绝。我总劝他说,你没有办法再造一个人取代周杰伦,和你一起工作,所有的焦点一定都会在你身上,出现问题,也一定是你的问题。所以你有心就好,不要最后搞到自己累得要命。他不太会拒绝别人,他比较没有那么多自己的生活,这就是他的辛苦之处。
记者:你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他会顾忌你的面子吗?
刘畊宏:我觉得他之所以受人爱戴,是因为对周遭的工作人员都很好。我们也会有冲突的地方,他有对我说过最重的一句话是,“你是导演我是导演?”后来他也没有说对不起,只是说今天情绪好像比较浮动。我们两个都非常尊重彼此,有一次我开车载他,他睡着了没有跟我一路聊天,都向我道歉。
记者:亲兄弟还难算账呢,跟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开公司会不会也有很困扰的地方?
刘畊宏:不会,因为我们有会计师。当然他有些时候做一些东西我会觉得太浪费钱了,但后来我想,我们两个不能什么事都用钱做出发点,因为我们动机不是为了钱,所以我们不能为了钱有争执。他也不是那么无理的人,我们会互相沟通,比如女演员要试很多复古的假发,他就派人把所有类型的假发买回来,我就会跟他说,我拍照回来给你看,省得浪费钱。可其他工作人员不敢和他说不。
记者:还记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朋友?
刘畊宏:其实当时觉得他可怜,又没钱又没什么朋友,每天睡在办公室的地上,不是地毯,是瓷砖,上面垫了一个草编的东西,那根本不舒服,我常常跟他说你为什么不睡在沙发上面。他说脊椎严重没有办法坐沙发,所以就睡在地上盖着那个睡袋。这个人又很认真,一天到晚在写歌,他都没有朋友,所以不出去玩。除了我约他打篮球或者去唱KTV,就是在公司。以前他没有手机跟电话,也没有BB机,没有任何联络的方式,所以公司人就会说,找不到杰伦就打给刘耕宏吧。他穷的时候很大方,有钱时候也很大方。他没有什么钱他也愿意把他所有的钱拿来请你吃饭。
看到周杰伦时,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一想到他已经走红了十余年,而我也跟着老了十多岁,突然就有了一种“岁月似飞刀”的痛感。
曾经有一度,大家都批他重复自己,毫无创新,周围也有许多朋友说,再也不听周杰伦就像再也不穿美特斯邦威。然而,那些听他歌的少年、青年,已经在过去十年里,经历了这种角色转换。他们从被批评者转成批评者,成为九零后、零零后心目中的老人,成了他们上升通道上的障碍物。
这种情形,曾经发生在罗大佑和他的听众身上,也曾在郑智化和他的听众身上重现,这一次,终于流转到了周杰伦这里。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