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伟柏
张孝全勇夺今年台北电影节影帝
采访者:郑伟柏
受访者:张孝全
张孝全以电影《女朋友。男朋友》勇夺今年台北电影节影帝,外型堪称“祖师爷赏饭吃”的他,位列“看板级”台湾男星档次。但他话不多,甚至连访人无数的综艺教母张小燕,都笑称访他是“主持生涯一大打击”。近日,他接受《GQ》杂志专访,自剖:“无法接受別人当面称赞我性感,也不知怎么解释为什么大家觉得我很性感,讲自己多恶心啊!”
张孝全热爱冲浪,香港知名剧场导演林奕华曾在舞台剧《水浒传》里,为他量身订做名为“浪子”的角色,一场以浪喻爱的独白,十足精彩,“我爱冲浪,我命中注定要征服每一道不同的浪,如果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可以啊,如果有一道浪高过天,一口把我吃掉,把我打到海底,溺死我也爽,我也认了,谁叫我是个浪子!”
他透露“浪子”的自传性质非常高,和剧中其他人物一样,是导演与演员促膝长谈后发展出来的角色。回到现实,甫以《女朋友。男朋友》夺下台北电影节影帝的张孝全,也自认没有被太多约定俗成綑绑,生涯中两度放长假,皆是因为对戏感到倦勤,说闪就闪。他散发着一股草根性的叛逆,但不是愤青那种仇视全世界的气,他的不羁还有理性反思在前方带路。
记者:演艺圈竞争激烈,大多数艺人是累到想休息却又不敢休息,你过去两次大闭关,不怕回来就没饭吃了?
张孝全:难免有一点,会考虑回来能不能衔接得上,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想法,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争都不是你的,如果今天注定要当演员,出去绕了十年还是会回来演戏。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红或不红的问题,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有时候看到別人很好,也觉得满棒的,但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因为成名一定会伴随着牺牲,能够照着自己的步调走,会快乐一点。
记者: 所以你从来没有积极争取过什么角色?
张孝全:争取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一点尴尬,演员其实是被动的,即使今天有十个剧本摆在眼前,前提仍然是,要先等到那些剧本,否则哪来的选择权?应该换一个角度想,不是为了某个特定角色或导演而争取,而是每一次的角色扮演都是为了下一次未知的机会而努力,只要这一次尽力作好,或许接下来就真的会为自己争取到什么。
记者:听说你本来想演《女朋友。男朋友》里凤小岳的角色?
张孝全:刚开始觉得那个角色对我来说比较有投射的对象,因为和时下劈腿、小三的话题链接度很高,也讲到伤害与被伤害之间的关系,一些曾经发生在朋友甚至自己身上的事,都让我想透过那个角色表达自己的感触。
记者:后来你决定接演另一个角色的关键原因为何?
张孝全:导演约了一个人和我见面,他的遭遇和剧中人很像。面谈结束时他跟我说:“加油,请好好演这个角色。”当下有一种使命感,促使我做了决定。我并不觉得自己只是在準备一个角色,而是经历了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生,它同时也变成了我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记者:这次的同志角色,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张孝全:尽管以前演过很多次同志,但它对我来说总是个画上括号的名词,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世界,但近几年我慢慢开始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流动为什么要用性別划界线?爱的本质是纯粹的,不应该那么狭隘。
记者: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演戏是怎么一回事?
张孝全:其实满早的,大概是入行第二年,拍第三出偶像剧《18岁的约定》的时候。不过真正认真看待,是隔年演了《孽子》。
记者:你在幕后花絮里的访问,表情和声音都变了样,像羞涩的小男孩,入戏很深?
张孝全:对啊,自己看到都吓一跳,“奇怪,我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轻柔?”
记者:回头看以前演过的角色,对自己有什么不同的认识?
张孝全:在当下就会有很多不同的认识了,接触一个角色其实就是发现自己的可能和不可能,它们是同时并存的,而所谓的不可能并不代表以后永远不可能,很矛盾,但是是好的矛盾,因此我变得很当下,很多人问我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其实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无法确定以后会怎样啊,要是说了但没发生,不是等于撒谎吗?我只能把当下的想法说出来,然后尽量朝那个方向走,无法保证未来。
记者:戏和戏之间的空档,你需要长时间的独处,还是希望和人有更多互动?
张孝全:每个人都需要陪伴,我也是,但大部分的时间我希望非常自由,甚至自由到有点自我。而且年纪愈长愈严重,小时候还会把感情依附在交往对象身上,现在一有时间会想先去做自己的事,虽然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可是想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牺牲和体谅是必要的。
记者:你认为演员在社会上的功能是什么?
张孝全:我不会特別去想演员的社会地位在哪里,更无法控制我所扮演的角色,能够带给观众什么样收获,但是诗会自成诗,每个人对角色自有一番解读,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我只管尽力去做,接下来的发展,得等它自然发酵。所有的事情都一样,硬要去讨论演员的功能太沉重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背负起那么大的使命。
(实习编辑:么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