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总会将最佳影片作为砝码,抛给最需要平衡的那一方。
本届奥斯卡希望扭转去年的舆论劣势
这两天几乎所有全球的主流媒体都将目光聚焦在第89届奥斯卡颁奖礼上。一方面,本应颁给《月光男孩》的最佳影片错颁发给了《爱乐之城》——这一奥斯卡颁奖礼史上最大的乌龙事件造成了空前的混乱和丑闻,但也让本来沉闷无奇的颁奖典礼顿时成为全球新闻的头条;另一方面,恐怕是为奥斯卡代表着的好莱坞,从头到尾和特朗普怼着干而产生的兴奋之情——自上世纪60年代卷席全美的民权和反战运动之后,从来没有一届奥斯卡颁奖礼会如此强调“政治正确”,以至于大洋彼岸我们这些吃瓜观众,都觉得有些矫枉过正。
不知大家还记得不,去年的奥斯卡颁奖礼后,全美甚至全球的媒体都在讥讽美国奥斯卡评委们全是“老白男”口味: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故步自封,完全漠视有色人种的权益,而将所有的奖项都颁给了白人。今年这次颁奖礼,学院则有备而来,本意将去年的舆论劣势扭转过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代表共和党的特朗普拿下了民主党本以为已是板上钉钉的总统宝位,以民主党大本营自居的好莱坞不得不挺身向前,与总统面对面硬怼上了。
今年初的金球奖颁奖礼上,以梅特尔-斯特里普为首的演员集体,就已和特朗普在推特上相互嘲笑,唇枪舌剑了第一回合。之后,特朗普颁下“穆斯林禁令”,导致今年最佳外语片大热《推销员》伊朗裔导演阿斯哈·法哈蒂不能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引发了好莱坞对特朗普的第二轮强烈批评。可想而知,好莱坞绝不可能放过全球瞩目奥斯卡颁奖这一绝好时机,发动对特朗普的第三轮,也是最猛烈的嘲笑和批评。
重要提名奖项已牺牲了部分好片
从今年入围的九部最佳电影来看,为了让有色族裔故事入围,牺牲了其他部分好片入围的资格。而入围的这几部电影——《月光男孩》、《藩篱》、《隐藏人物》、《雄狮》,质量可以说是参差不齐。学院为了保持均衡,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被挤出最佳影片行列的有哪些电影呢?首先是马丁·西科赛斯饱受争议的宗教题材电影《沉默》没有入围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但从质量来说,这片完全够格,甚至很有希望夺魁,结果却只有一个最佳摄影的技术奖项入围;同样的遭遇落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执导的《萨利机长》上,请注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出了名的保守主义者,同时,也是共和党人;另外,独立电影佳作吉姆·贾木许执导的《帕特森》也被摒弃在最佳影片和导演入围名单之外,而这片曾被作为美国艺术电影代表入围了去年的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奥斯卡总会将最佳影片作为砝码,抛给最需要平衡的那一方。所以《月光男孩》幸运获得大奖,但它的艺术质量是否配得到这个最高荣誉,我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最佳外语片更是一边倒地颁发给了《推销员》,或许就是为了让特朗普蒙羞?老实说,我甚至怀疑有些评委甚至都没看过这部电影,只是基于情感和政治上的诉求而选的这部电影。因为《推销员》在入围的五强里并不具备压倒性优势,甚至还不如一些没有挤进最佳外语片最终入围名单的电影,比如保罗·范霍文的《她》。摒弃导演自己的艺术风格上也没做出很大突破:阿斯哈·法哈蒂不过延续了自己在《一次别离》的风格而已。
最大的质疑声来自于最佳女主和最佳女配入围和获奖名单上,艾米·亚当斯在金球影后奖杯在手的情况下,却在奥斯卡女配、女主上都痛失入围,而最佳女配入围名单上,有三个非裔演员盘踞在上,我很难说她们比艾米·亚当斯在《夜行动物》和《降临》里的演技更出色,或许它暗喻着,这不过是一出种族平衡的游戏而已?至于伊萨贝拉·于佩尔阿姨在《她》里神一样的演技却输给了艾玛·斯通,我不得不猜想好莱坞骨子里其实还是依旧那么排外无情。
至于《爱乐之城》,毫无意外它是最大的赢家,或许因为它的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年轻,前途无量,但最重要的恐怕是,他是犹太人,要知道,好莱坞幕后掌控的都是犹太人,出个年轻天才当然要狂捧,就像捧当年的斯皮尔伯格一般。
政治因素不应过度干涉艺术创作
其实,政治的归政治,本应不该过度介入一个以艺术为追求的电影盛事,否则,政治派系上的对立和意识形态的分裂总会带来不公。历史上奥斯卡制造这样的黑例子数不胜数,比如上世纪60年代之前对有色族裔工作人员的漠视,50年代对左翼人士的政治迫害。但也有因此而成就了一番好事的例子——30年代大量接受被纳粹迫害的欧洲导演,尤其是犹太人和持异见人士,从而造就了战时战后好莱坞在商业和艺术上的腾飞。好莱坞从来都和政治紧密相随,饱受争议,但无论观众还是从业人士,都希望奥斯卡随着时代前进,逐步树立起一个行业标杆,让政治因素不要过于干涉艺术创作,但从今年的颁奖结果来看,这一任务还任重道远。
(实习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