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影片,或为此而带来的一尊奖项,假如仅仅是为了封住某人的嘴,抑或扇上某人一个耳光,那么这样的影片和奖项,也同样沦为权力的工具和帮凶。当然,奥斯卡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奖项——这也许是它另一种纯粹。作为风向标,它希望美国电影能成为当下时政的晴雨表或应声虫,而很少把奖项恩赐给那些描绘人类更永恒的命数、更深隧的生存意识的影片。
《月光男孩》只是一部泛泛之作
刚得知第89届奥斯卡的奖单,第一件事就是把《月光男孩》给看了。没看出它在剧作、表演上有多少出挑之处,但它除了拿到最佳影片,还拿下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男配两大奖项。
马赫沙拉·阿里/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一个小破孩之所以成为毒贩,跟母亲是瘾君子密不可分,以为这样一来,母亲再不用为货源操半点心。影片当然不会有我这样皆大欢喜兼大团圆的大俗套。这就是一部事不大,极容易淹没在银海里的泛泛之作。
原先以为这会是第一部同性恋电影在奥斯卡上加尊,《月光男孩》自然有断袖之情,但更多的还是那些语焉不详的成长历程,两个男孩之间的交往只是单纯的对感情的渴求,他们还来不及去考虑这种感情的流向会流经何处:影片讲的是一个有社交障碍的人是如何自处于一个封闭的世界。
倘若你认定这是种族歧视所致也未为不可,但影片的本意应不在于此,因为黑人在奥斯卡的历史上早就拿过影帝、影后,前几年在奥斯卡上折桂的《为奴十二载》更是从黑人的立场,去探寻美国历史的起源。《月光男孩》与之相较,更像是杯未放任何添加剂的温吞水。
就像有人诟病《爱乐之城》,这样一个发生在洛杉矶,一个种群分布既细且密的大都会,没有出现合乎比例的有色人种或同性恋族群,于是它就被人冠以“纯白”的头衔。那么在《月光男孩》的发生地迈阿密,我们眼前只有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光芒,是不是说,这部黑人导黑人演的影片就有“黑化”之嫌呢?你的预判基于你愿意接受的种种教化,如东风一定对西风存有恶意,于是你就可以尽兴地去“欲加之罪”,然后“何患无辞”。
奥斯卡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奖项
不少人都希望《爱乐之城》能在众望所归的奥斯卡的盛宴之上一执牛耳,还有人揣度达米恩·查泽雷的这部新作能最大限度地迎合特朗普上台后的官方意识形态,且歌舞片的复古之风也能击中奥斯卡的老年心态。其结果,虽然上演了一场张冠李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前所未有的一出小插曲,但还是以另一种令人大跌眼镜的做派,授予了《月光男孩》以最高冠冕。好了,人们可以为奥斯卡与美国新政能如此这般地划清界限,而起立鼓掌了。
一个研究美国历史和现状的专家,曾认为历届美国总统,真正的强权派只有三个,即华盛顿、林肯和罗斯福。皆因这三位都处在美国建立和发展的风口浪尖,所谓时势造英雄,也就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了。
我也认为那些记性不好,且容易信誓旦旦的人,都威风不到哪儿去,芸芸众生如此,贵如一国之元首的特朗普也不过尔尔。他与一言九鼎的气派实在相差太远。至于他受“排他主义”者的青睐,从自我保护的角度出发,太多人心里都装着一个“民粹主义”的魔鬼,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奥斯卡对特朗普政权的迎或者是怼,都是一种表态。梅丽尔·斯特里普在金球奖上,公开对美国现任总统的指摘,常让我误以为进入了民主沙龙的现场。
一部影片,或为此而带来的一尊奖项,假如仅仅是为了封住某人的嘴,抑或扇上某人一个耳光。那么这样的影片和奖项,也同样沦为权力的工具和帮凶。
当然,奥斯卡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奖项,也许它是另一种纯粹。它作为风向标,冀望美国电影能成为当下时政的晴雨表或应声虫。而很少把奖项恩赐给那些描绘人类更永恒的命数、更深隧的生存意识的影片。至于那些对那个制度都不买账,看似毫无立场的影片怕是连提名都不能沾边。像库布里克、大卫·林奇、泰伦斯·马力克等在全世界大放异彩的导演,奥斯卡常是避之唯恐不及。
今年奥斯卡黑人提名数量首创历史新高。也是第1次非裔(黑人)演员在每个表演类别中都能占有提名。《月光男孩》、《隐藏人物》、《藩篱》三大热门黑人影片均入围主要表演奖项。
(实习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