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 张华
他是十恶不赦,又诡谲多变,
他冷血无情,绑架,拿钱,撕票,毫无道义,
他”混不吝”, 痞气十足,狂放不羁,
对明星拳打脚踢,对同伙两面三刀,对警察都出言不逊。
他又疯魔善变,有高度的反社会倾向,
随身携带手榴弹,一有危险,同归于尽。
他坏得“天可烹“”地可煮“,
观众却对他留有同情。
女人们更是为他患上斯德哥尔摩,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
演员:王千源
他时《钢的琴》里憨厚真诚的陈桂林 ;
他是《黄金时代》里文质彬彬,古道热肠的聂钳弩 ;
他是《绣春刀》里沉稳忠义,身手不凡的锦衣卫 ;
他在《解救吾先生》里第一次演反派,却坏到骨子里;
他只是第四主演,
却被评为“是真正的主角”“演技碾压两影帝”。
《解救吾先生》在上映前有很多的宣传噱头,首先是根据演员吴若甫“的真人真事改编,刘德华本色出演,刘烨再次上演硬汉形象等等。但是点映之后,称赞却倒向了饰演反面一号张华的的王千源。
在开场的10分钟,监狱审判的戏中,王千源把华子的狡诈和痞子气生动的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张华与警员的对话,与被绑者的对话,都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表情看起来各种夸张,动作也是颇大条的粗鲁,但眼神闪烁间,隐藏了太多的心机。
很多观众也许是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凶狠的歹徒,尽管只是电影的角色,但相信那种深度洞穿每个人内心的洋洋得意,令人不寒而栗。
非典型性反派:魔性暴徒?
《解救吾先生》是一部主旋律的电影,除了刘德华之外全大陆的班底,加上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背景,让影片很容易落入颂扬中国刑警的俗套。而片中刘烨在过年时不顾家人的奉献,他和吴若甫饰演的另一位刑警的战友情都是这种情结的体现,但是刘德华和王千源却让这种主旋律不落窠臼,刘德华是靠的一种面临死亡“命若草芥”的真实恐惧,而王千源则是靠的一份“癫狂成魔”的真实残忍。
影片中的张华,有很浓重的中国式匪徒的风格,十恶不赦,绑架杀人,心思缜密,狡猾善变。和港片里很多“盗亦有道”的义气黑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身上充满了对社会的戾气,贩卖军火,杀人灭口,“插兄弟两刀”,随身携带手榴弹准备同归于尽,完全反社会的人格。他不是什么拥有势力的黑帮老大,只是一个迷信钱财和暴力的亡命徒。
但是,王千源的演绎也不仅仅是残暴。他有点黑色幽默,和同伙之间“臭贫”,和警察“打擦边球”,他善变,前一秒中命令同伙把吾先生勒得青筋暴露惨叫不断,下一秒却笑着搂住谈条件。他自信十足,在被抓之前运筹帷幄,所以他会对着监控镜头幽幽地问“是怎么抓着我的?”;他肆无忌惮,会在事情全部败露之后还对要前去解救的警察说“第一个上的,爆头”。这种颇具“魔性”的癫狂让这个角色个性化十足,同时,在很多细节上流露出张华的缺陷和弱点。
在这样一部是非胜负早就盖棺定论的改编电影,反派的塑造没有一味从“恶有恶报”的角度,而是,他虽然智商很高,但情商却有软肋,他过于自信,轻蔑浅笑间自以为天下无敌,却还是在警察的各式逼问下,不经意地透露出重要信息。能深刻感觉到他自己也知道是一条路走到黑无法回头。
斯德哥尔摩症候?
尽管出演过很多电视剧和电影,但是让王千源真正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还是 2012 年那部《钢的琴》,里面的陈桂林也符合他一贯角色的风格——小人物,平凡,老实,却又一种不服输的劲儿。之后他频频在大荧幕上现身,虽然总是以配角形象出现,但是光芒难以遮盖。
《黄金时代》里的聂钳弩透着一股略带迂腐的书生气,以萧红长者的姿态平实的叙事。也许他就在等待这样的一个机会。就像有评论说,“虽然关于张华的背景,他最终拿到钱要做什么,剧情都没有交代,但是王千源都想到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能让角色这样丰满逼真”。王千源“人戏合一”的表演,让很多观众对这个角色俯首称臣,“坏得让人爱”“演的太好,让人对他恨不起来。”
但即使王千源演得再好,但张华毕竟是十恶不赦的暴徒,人们为什么表露出罕见的同情?
一方面,张华的个性立体而鲜明,这让人物非常真实,他与刑警的“插科打诨”,对刘德华的“萝卜加大棒”式的逼迫,出乎意料的产生了喜剧效果,甚至令人觉得他有些“可爱”。在犯罪之外,他身上有一些矛盾点也让人印象深刻。
警察口中他“同时有 5 个女朋友”的花心,表现出来的却是,对其中一个女朋友的好,可以让这个女人一直等他,生下“遗腹子”甚至帮助他犯罪。他对女孩淡淡地说“把孩子生下来,给我妈养”,眼神中透着温柔。他“痛打吾先生”之后又给他吃苹果,绑架后一定撕票却叮嘱手下“在埋人的地方中上苹果树”,算是留一点希望。这种矛盾更让张华这个角色匪夷所思,他到底是否有“正常的”情感?
而更重要的是张华表露出的性格矛盾和缺陷。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自信,但是在和吾先生的对谈中,对“命运”的诠释,却让人看出他无限绝望的世界观。
他认为“人各有命”,他犯罪、作乱,仿佛是出身不好的他抵抗宿命的方式。而他随身带着手榴弹,只想同归于尽,也是亡命徒对自己生命的轻视,这种轻视则就是来源于绝望。他与母亲的关系给人留下来想象空间,因为真实事件中的罪犯王永华有“弑母”倾向,虽然这在电影里,他也说“想把母亲杀了”,虽然被轻描淡写为“怕母亲伤心”,没有深入的去追究其中的原因,却让人可以察觉他成长中不快的经历。
剧情没有像《犯罪心理》那样交待他这种“反社会”形成的前因后果,而他的绝望在一定程度上催化了观众的同情心,这也会让观者反思这个结局的造成多少应归咎于这个社会环境的不公。
而最后他会见母亲的那一场则被视为经典,他的表面敷衍和难以掩饰的情感直达人心。他最后拍着窗户,咚咚响,说“就当我跟你磕头了”虽然他没有像很多死囚犯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但是照样令人动容。
这种症候在西方电影文学中非常多见,比如着名作家杜鲁门卡波特写《冷血》,在采访这个冷血灭门杀手的过程中,被他的身世和家庭的缺陷和养成的性格缺陷所感染而产生同情,以至于在杀手被行刑后他再也无法提笔写作。
一部国产警匪片,一个丰满的角色,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竟然让一个毫无正义可言的悍匪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当影片最后朴树惊喜露面时,人们不禁怀疑,谁才是“傲慢的上校”?如果说“人如鸿毛,命若野草”是刘德华从鬼门关里走来一遭的感悟,那最后的“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却像极了对反派华子的一生概括。
(编辑:纪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