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琼酬

    如果说赶在五一档之前上映的这三部国产电影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这三部电影都不以讲一个好故事为最终追求的目标。《黄金大劫案》娱乐先行，《匹夫》视觉先行，《杀生》则是主题先行。主题先行听上去好像是要比娱乐先行或者视觉先行高级一点，但没有讲好故事，再好的主题也没有用，还不如视觉效果和娱乐元素来得实惠。

    《杀生》讲述了长寿山村村民如何以集体的智慧干掉一个长期破坏村中治安稳定的坏分子牛结实的故事，用导演的话来说就是“一群人如何杀掉一个人的故事”。往拔高了看，这确实是一个带有隐喻性质的现代预言，可以从政治历史心理学等多个角度进行多重解读，思想越复杂的人越能从中看出阶级斗争的乐趣来。即使从电影文本的角度来说，这个主题也是大有文章可做，毕竟一场事先张扬的谋杀，已经能够令人展开足够宽广的联想。

    可惜导演陶醉于这个主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主题深刻些再深刻些，于是不惜花费大量时间来建立一层层的逻辑结构，以否定之否定的复杂逻辑来深入探讨主题，同时考验观众的耐心。导演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推翻对于牛结实死因的推论，又一遍遍推翻对于牛结实这个人的定义，在这个冗长的不厌其烦的反转过程中，导演沉迷于自己的智力游戏而几乎全然不顾观众的观影感受，主题是深刻了，但是观影的乐趣也就没有了。就像是导演自己撒了欢的往前跑，已经把跟在后面的观众都跑丢了也不知道。

    相反那些真正能够勾起观众观影兴趣的，真正有关故事而不是智力游戏的部分，如丝丝入扣的谋杀步骤、步步逼近的揭秘过程，导演反而没有耐心将它们讲得有趣些再有趣些。而对于牛结实这个灵魂人物，导演也只满足于将他树立为一个反叛的符号，至于如何将他反叛变得更有可看性，如何将他的转变变得更为顺理成章令人动容一点，显然这些没有深刻的主题来得重要，于是导演也显得兴趣缺缺一笔带过。显然有了那一番又一番的智力游戏，无须这些细节也足以体现出主题的深刻，但没有了这些细节，智力游戏也就仅仅是智力游戏，没有任何观影乐趣可言了。

    其实无论是主题先行也好，视觉先行也罢，这本身都没有错误，电影本身就不是一种千篇一律循规蹈矩的艺术，但对于这个艺术观众至少还有一个基本准则，那就是给我讲一个好故事，给我讲一个能够让我有足够耐心去体会你的主题、欣赏你的视觉的故事，故事才是根本，视觉和主题都是附赠。对于观影者而言，没有好故事的主题是说教，没有好故事的视觉是咋呼。

    （实习编辑：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