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戛纳的金棕榈,中国电影人的另一个圣杯当属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李安凭《卧虎藏龙》成功折桂,令中国电影人重燃对小金人的热望,“申奥”也随之从体育界转为文艺界的热门词汇。
近期看到关于申奥最有意思的两个话题,一是《五月天追梦3DNA》举行香港首映式时,五月天团员阿信许下冲击“奥斯卡最佳3D外语片”的搞笑心愿,二是某两位影评达人在微博上讨论中国电影征战2012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前景,关键不在于所提影片,而是二人对“入围程序”的娴熟,时不时出现的“进九”、“进五”等名词,恍然间以为是在点评前夜的超女比赛。
早在1955年之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是没有提名的,因此也没有所谓“进九”或“进五”,大概是自2002年的《英雄》之后,中国电影再也没有入围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所以大家退而求其次,能够入围便是胜利,无奈始终不得其法,或是不入评委法眼。
如果将自《英雄》之后选送的中国申奥片与之后历届得奖外语片相参照的话,可见直到《满城尽带黄金甲》,中国申奥片完全没摸清楚奥斯卡的脉向,送选的都是商业大制作,相当于让郭敬明去竞争诺贝尔,让凤姐去选美。之后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选送的《云水谣》、《筑梦2008》、《梅兰芳》和《唐山大地震》,最终还是输在艺术质量。
也曾有人分析,决定每年最佳外语片归属的,基本是年龄较大的奥斯卡评委,他们生活较悠闲,有时间有心情上电影院看一部带字幕的外语片,除了要求影片有较高艺术质量、能够体现各国的人文特色以及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性因素外,他们对涉及生老病死的题材较有共鸣,近十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大部分都涉及疾病、死亡(或是战争)。所以,如果中国电影抱定决心“冲奥成功”的话,剧本应该这么写:一个身怀绝症、孤苦伶仃的老兵与一个女医生发生了夕阳恋,但爱情并不能让他摆脱战争创伤和发作时的病痛,为了解除他的痛苦,女医生犹豫着要不要对这个可怜人实施安乐死……
据悉,中国电影有望争战2012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两大种子选手分别是《金陵十三钗》和《白鹿原》,《金陵十三钗》胜在导演名望、人性元素(以及涉及战争、死亡),但输的是成本6亿、目标票房10亿的超级商业大制作,《白鹿原》胜在人文历史厚度(以及涉及战争、死亡),但输在背景实力不足。申奥本来就是电影局指定的事情,
当年《十面埋伏》都送了,《金陵十三钗》如果品质不错,电影局当然会顺水人情。[NextPage]
潦倒与许鞍华
“我去老人院之后,发现没有那么怕变老和潦倒了,他们生活的确是没太多乐趣,但是更随意,更自由。”
这是许鞍华在拍完《桃姐》后说的一句话,相信也是有些人听了心情会很复杂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亲口所述,可能大多数人绝对不会把“怕潦倒”三字与得过三次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三十年来与香港电影一起沉沉浮浮的传奇人物许鞍华联系在一起。这是何等的落差?
今年64岁、至今未嫁、仍租房与母亲同住、不买车的许鞍华,即使放眼世界电影,仍是成就斐然的导演,香港著名影评人舒琪评价她“放眼亚洲电影,整体成就独一无二”。许鞍华的电影,尽管质量不一类型驳杂,但举目当今影坛,已鲜有导演如许鞍华者始终如一地关注漂泊、离乱、逆境中的中底层普通人(尤其是女性),又那般朴实无华地给人安慰(不是强颜欢笑)、温柔(不是滥情)和反思(不是卖苦)。
虽然在今年威尼斯电影节上强调“别以为我真的那么惨”,“有不少人找我拍戏”,但许鞍华又坚持不拍不喜欢的题材,只好拉低预算(《天水围的日与夜》成本仅100万港币)或是找当年提携的新人演员、如今的巨星帮忙(请求刘德华投资《桃姐》),她自称“已经没有前途”,但又决定工作到70岁。
许鞍华或许不懂经营自己作为女人的人生,又或许对物质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她以及她的电影的存在,如同纳博科夫在《洛丽塔》序言中所说:像导航灯一样轻轻触到人们心中隐秘的恒温器时,在可以通达的遥远处发出的光芒,是一种最为友好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许鞍华潦倒岁月的到来,既是她个人的命运,又是每一个普通人的悲哀。
中国电影“全球化”
一日,闲来无事浏览娱乐新闻,看到某部古装大片的发布会新闻,背景板上写着“《XXXX》全球新闻发布会”,不由得想起之前此起彼伏的“全球首映式”,不禁好奇,这个“全球”究竟是指邀请了五大洲四大洋的媒体?还是租用了卫星向全世界数十亿人民进行直播?
好莱坞电影,无论大片小片的首映式,在地理定语上都比较谦逊,比如“洛杉矶首映式”、“巴黎首映式”,唯独中国电影,尽管影响力基本只能辐射到亚洲边陲,但动不动就搞“全球首映式”,透着霸气。如此算来,其实只要不怕有什么人会开着UFO来,叫“全银河系首映式”或是“全宇宙首映式”,也是蛮可以的。
又想起参与过一部小成本电影的映前宣传会议,某美女制片人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筹划着“全球首映式”,另一位制片人对这个“全球”稍有异议,汉堡美女顷刻就发飙:“凭什么他们就叫‘全球首映式’?!我就要叫‘全球首映式’!!就要!就要!就要!就要!就要!”
(编辑:杨丹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