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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技术介入电影

2010-06-06 12:54:25来源:文汇报    作者:

   

作者:柳青

  在戛纳看戈达尔的新片,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是破碎的叙事和晦涩的字幕,而是画面本身的质感。电影用数字摄影机拍摄,其中穿插了若干16毫米录影带拍摄的画面,或单薄或粗劣的画质成了一种反复的提醒:在这里,胶片是缺席的。

  几天后看阿萨亚斯的《卡洛斯》。昏黄的画面带着电视纪录片的感觉,以为阿萨亚斯用了数字摄影机拍摄(类似2008年索德伯格的《切》)。散场后才晓得,这部5小时33分钟的电影是用35毫米胶片拍摄的,因为要在电视台播放,所以把胶片拷贝转成数字拷贝,在戛纳放映的是数字拷贝。

  数字技术介入电影,承载了传统摄影机力所不逮的影像实验,意味着降低的制作成本和降低的入行门槛。在不长不短的10年间,除了部分研究媒介和视觉艺术的学者,很少有人会留意渗透在电影行业的数字技术,已经改变了电影的地平线。80岁的戈达尔说:“电影未必存在于胶片中。”这句判词,让人想起半个多世纪前巴赞的追问:电影是什么?兜兜转转,我们又一次和这个问题狭路相逢,当载体、表述和受众都经历着剧变,电影将以怎样的形式走向怎样的未来?

  胶片消失后,电影继续存在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胶片和电影同义,就像《天堂电影院》里老阿弗雷德留给托托的一盒碎胶片——胶片就是电影,从拍摄、洗印、放映到保存,它们是重合的。然而这段和胶片有关的童年记忆正在瓦解,“胶片”二字在电影科班学生和迷影者的心里,已经被染上仪式的色彩。

  是技术狂人和影像实验者们最早在拍摄中使用数字摄影,前者如大卫·芬奇,后者有阿巴斯。阿巴斯的《十》是把两台摄影机固定在行驶汽车的后视镜上,传统的胶片摄影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拍摄。索科洛夫那部一镜到底的《俄罗斯方舟》也是如此,数字摄影避免了胶片更换和接驳的问题。在阿巴斯和索科洛夫之后,更多人选择数字设备则是因为成本,对于那些才入行或者在独立电影界沉浮不定的导演,胶片太奢侈,他们捉襟见肘的预算无力承担,越来越多的导演选择数字摄影、制作数字拷贝。贾樟柯的《任逍遥》就是在这种境况下用DV拍摄的,影片入围了2002年的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而数字技术在电影业的普及是因为DVD,事实上,今天几乎所有电影以DVD的方式保存、推广,甚至有时候制片人和发行商为了节约成本,电影拍完后直接发行DVD。

  胶片的时代已近黄昏。美国电影理论家罗德维克在《电影的本质生命》一文里写道:“在胶片消失以后,电影会继续存在,至少,1915年以后好莱坞确立的叙事模式会代表电影留存下去。”当然,他也写到,胶片的退场意味着我们的审美体验会经历一场彻底变革。在前数字时代,胶片是我们试图复刻这个世界的证据,它是已经死去的时间的镜像,本雅明形容的这种“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成了时间里的纽带,连接着当下和已经逝去的世界。如果胶片消失,一起消失的将是记忆的物质凭据。而数字技术带给我们的,是0和1两个字节不断重复、重来的排列组合。

  看电影习惯,与胶片地位一起改变

  阿萨亚斯的《卡洛斯》是为电视台拍摄的,电影在戛纳放映结束后,就在法国电视台播出,尽管影片计划年底会在美国上映。而戈达尔的新片在戛纳首映的当天,全片就已经能在网站上付费观看了。

  电影在离开胶片的时候,也在离开电影院。这让人想起苏珊·桑塔格1996年写下的《电影的一个世纪》,在那篇文章里她写到,电影和迷影文化正在衰亡,尽管维尔托夫和戈达尔的电影会继续存在下去,然而它们离开了电影院,电影退守到了客厅的电视机上。桑塔格定义的“电影之死”可以追溯到1933年,家用电视机在美国出现,电视频道上开始播放电影。然而电视机并非电影的终结者,就在桑塔格写完那篇掀起轩然大波的长文后不久,网络下载渐渐普及,几年后是iphone问世,电影成了带在口袋里的随身品,这是桑塔格来不及看到的。无论在电视机前还是盯着iphone的小屏幕,电影这门艺术的“形式”已经被消解了,余下的只有故事的驱动;这就应了罗德维克的结论,情节成了电影的全部,代替了电影。我当然不否认“叙事”对于电影的重要,但如果电影是让人抱着巴掌大的屏幕看个故事,也就沦为了“图说故事会”。

  或许,这也正是胶片和二维影像的极限和瓶颈:在电影院里,胶片创造的世界始终是有边界的,哪怕是看雷诺阿的《游戏规则》,面对这部充满了参与感和不确定的开放作品,我们无限接近那个世界却最终无法进入——银幕是最后的玻璃幕墙。

  在数字时代长大的iphone一代人离开过电影院,最终,也许还是依靠数字技术把他们召回来——当3D的数字影像取代了胶片,当电影不再是从前的电影。《阿凡达》、《驯龙记》或者《波斯王子》,论叙事它们是最传统的电影,跳不出“1915年以来好莱坞确立的叙事模式”,然而它们给电影创造了另外一种可能:走进去,走到故事的世界里,就像参与一场角色扮演游戏,银幕的边界被打破,电影院成为一个真正开放的空间。

  听上去,这种“新奇”无异于百多年前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制造的“耸动”,数字技术让电影在轮回之后又一次回到童年时代,而“耸动”之后会有什么,眼下是没有人能断言的。如果胶片注定会无法挽留地从黄昏走入黑夜,我们也只能等待,电影在数字时代的明日。

  (编辑:王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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