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而言,与美国隔海相望的欧洲现代舞,自创设之初便富有浓厚的人文主义色彩。卓达尔认为,两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的社会动荡、秩序混乱,对不少欧洲舞蹈家产生了影响。“欧洲人因战争而来的身体、精神双重创伤,在德国表现主义舞蹈中曾有最集中的表现。”当鲁道夫·拉班的“人体动律学”与玛丽·魏格曼的“表现主义舞蹈”在上世纪初出现时,德国便成为欧美现代舞的另一个中心高地。
德国现代舞在战争的阴影下一直充满了悲观色彩。这里的现代舞不似美国现代舞流派繁多,而是保留了内省的特质和姿态,其表现性的舞蹈方式流露出了理性思辨与深厚的人文底蕴。魏格曼便常以真实情感为主导,在舞蹈中表现“人类的喜悦、悲伤的冲突”以及战争之下的黑暗和死亡,她的舞蹈也因此被部分人认为远离优美,不够优雅。
在1970年代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出现之前,美国基本是欧美现代舞的中心。舞蹈剧场使德国现代舞内省的张力达到一个高峰,也让世界舞坛的眼光自此转向欧洲。鲍什的舞蹈不像美国现代舞醉心于纯舞蹈动作的花样变换,而是再度追求戏剧传统与表现主义传统,以另一种方式为舞蹈注入了人文气息。她的舞蹈常包含了吸烟、推搡、嬉闹等日常生活,“舞者的定义也不再局限于舞步的执行。”
对戏剧性和表现性的重视,似乎也影响了此后欧洲现代舞与美国现代舞的细微差别。卓达尔说,“相较而言,美国现代舞更注重肢体的探索以及技巧的展现,包括德国、法国、英国、比利时、荷兰在内的欧洲现代舞会更在意动作所要传递的寓意。”
对于新世纪的欧美现代舞,卓达尔认为其正处于一个“转型期”,其最突出的一个趋势便是舞蹈与科技、电子多媒体、影像艺术等有了越来越浓烈的跨界融合。另外,跨国跨文化的交流也日益成为现代舞发展的特色,比如英国现代舞蹈家阿库·汉姆便常将印度传统舞蹈卡塔克舞糅合至现代舞中。
对现代舞于不同国家的异域文化能产生怎样一种影响,卓达尔一贯抱有浓厚兴趣。他说自己对中国现代舞的了解,还仅限于沈伟舞蹈团以及北京文慧舞蹈剧场。在看过沈伟、文慧二人的作品后,卓达尔认为其与西方现代舞并没有本质区别,“他们要表达的核心和西方现代舞完全接轨,使用的舞蹈语言也是我们常见的。很明显,他们对西方现代舞十分了解。”这次受北京青年戏剧节和西班牙领事馆之邀来中国巡演,卓达尔也想借此了解中国现代舞的发展及其现状。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