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奖部分嘉宾与获奖者合影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一部诗歌史可以说就是一部民族的发展史。自《诗经》、《楚辞》,到唐诗、宋词,至现当代的散文诗,诗歌就如一条河流,源远流长,从不停歇。
近期笔者受邀两个诗歌活动,一个是在华侨大厦举办的第二届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奖颁奖典礼,另一个是在洛阳举行的第六届中原青年诗会。深秋冷冬交替时节,接连受邀两次诗歌活动,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老实说,在这个商业的时代,诗歌淡出公众的阅读视野好远了,诗歌热还是80年代朦胧诗流行时的故事,那会儿的诗人就是明星。如今,诗歌又回来了?
一首诗阅读量竟达10万
主办国际华文诗歌奖的北京文艺网总裁杨佴旻谈到,当初就是出于对诗歌的喜爱,设置这个奖项,没想到去年第一届网络诗歌投稿数量尽然达到8万多首,今年投稿数量也是5万多首,而且诗歌的质量与去年相比,有了显著的提高,我们想都没有想到当下社会还有这么多的人们有着这么高的诗歌创作热情。
其实比起人们写诗的创作热情,令人惊讶的更有人们读诗的热情。笔者通过微信朋友圈关注了“为你读诗”,连续统计其每首诗歌的阅读量,有的是5万多,有的7万多等等,近日竟然发现一首由彭雪峰律师朗诵的诗人木心的诗作《借我》的阅读量已达到10万多。
上网搜索“诗歌”,你也会发现全国各地各种诗歌活动目不暇接,如旅游诗歌节、音乐诗歌节、“清风伴我行”诗歌颁奖活动等等。
如果没有网络,真的难以预料,淡远多年的诗歌竟然正悄然回到了很多人当下的生活之中。据了解,更有商业人士欲开发旅游项目——“请诗人回家”,如果成行,这也将会成为人们的一个诗歌盛会吧。
杨炼
海内外活跃的诗人杨炼
杨炼,朦胧诗代表人物之一,现定居英国伦敦。第一次见到杨炼是在2011年冬天的一个晚上聚餐,长发飘然披肩,身材高大,端正的五官仍透出诗人独有的那种单纯青春与好奇,正应了那诗人玉树临风的气质。那一晚,几名诗人聚在那里谈论诗歌、还有如何推动中国的诗歌创作重回诗的国度。笔者听着,不觉恍如隔世。
近两年来,杨炼的身影不仅活跃在国内各种诗歌跨文化交流活动,还活跃在国外各种文化艺术活动中,他既不断地向世界推介优秀中文诗人和诗作,还经常介绍国外诗人参与中国的文化活动,在他的微信里,经常可见到其身影出现在世界各地艺术文化活动。他的生活正如他在微信中写道,“北京雾霭,伦敦有雨,我在柏林,蓝天”。
写诗38年,辗转数十个国家,常年在国外,这样的经历对于杨炼来说,是独特的,由此他有着另外的角度来看中国诗歌与汉语汉字。杨炼说:中文诗歌是空间的艺术,一个汉字本身就是一个空间,“诗歌就是构建一个语言的空间,去把握某种去除了时间后的人类永恒处境,或者古往今来的处境。”他曾撰写文章《空间的诗意》,成为英美不少学院教授讲解中国诗歌的基本读物。
尽管诗歌多获嘉奖,但杨炼仍然认为,“没有创造性,我们就没有传统,只有过去。”
郭金牛《纸上还乡》
诗集《纸上还乡》网上脱销
也许这段文字的小标题应为“农民工诗人郭金牛”,但当过建筑工搬运工摆过地摊的郭金牛说,并不喜欢自己被贴上农民工诗人的标签。当欧洲记者惊讶于他底层的劳动生活与高雅的诗歌写作之间的落差时,他不以为然,他认为,诗歌是中国的文化传统,已经融入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中,这与识字不识字,有没有文凭,身在何处,都没有关系。
郭金牛《纸上还乡》一系列诗作获得首届国际华文诗歌奖第一部诗集奖,《纸上还乡》是其代表作。2010年深圳富士康发生“十三连跳”自杀事件,当时也在那打工的郭金牛被派去安装“防跳网”,随后他写下:“少年划出一道直线,那么快/一道闪电……母亲的泪,从瓦的边缘跳下/这是半年之中的第十三跳。之前,那十二个名字/微尘/刚刚落下”,“纸上还乡的好兄弟,除了米,你的未婚妻/很少有人提及你在这栋楼的701/占过一个床位/吃过东莞米粉。”
2013年6月该诗集参加了第44届鹿特丹国际诗歌节,同年参加捷克国际书展,被翻译成德语、英语、荷兰语和捷克语,《南德意志报》曾以整版刊出介绍郭金牛的文章并推介当代中文诗,聚焦“‘无声者’的声音”。
郭金牛如此来理解艺术,他说,“艺术有多种境界,最高的境界就是你有悲悯之心。”他认为,诗歌是灵魂的出路,无论怎样社会还是进步了,他一个农民工也可以和大家一起讨论诗歌。有媒体如此写他:在诗歌中,他也诉说打工生涯的各种凄苦,但他绝不卑贱乞怜,相反有一种痛定后的“淡定”。或者,这便是中国千年文化的传承——一种诗人的风骨。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策划编辑王焰谈到,其实已经十多年没有读诗了,但当时看到“纸上还乡”这四个字,就感觉心灵受到极大的冲击,当时就决定要出版这部诗集。据介绍,如今这本诗集网上卖脱销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曾料想到的。
沉寂淡然者与激情昂昂者并行
事实上,笔者在感受各种多彩的诗歌活动同时,也结识着另一类沉寂淡然的诗人,他们曾活跃于昔日的诗坛。诗人黄以明,结缘于他是因为他的书法,但当他拿出自己的诗集《空间》相赠时,才了解他曾主持《青年文学》的诗歌版面,那个时代正是崇尚诗歌崇尚诗人的年代,能在《青年文学》发表诗歌,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崭露诗坛。
当笔者与黄以明探讨诗歌是否热起来了,他淡然地说,现在诗集出版的很多,相互赠送的人也不少,但翻开真正读的人却很少。当“废话体”诗歌热闹于网络,“梨花体”诗歌备受争议,一群曾经活跃的诗人们却沉默了。黄以明诗集《空间》最后两首诗《埙》、《空白》,读《埙》是忧伤的,一种流淌着对民族文化依恋的久久的忧伤;《空白》是归于空寂之后的安静,或许,诗意的生存,本就是如此安然又本无所有。
诗集《空间》后记如此写道,“读者们如果在这个贫乏的时代认为诗歌的价值应受到怀疑的话,那么青松与我相濡以沫的友爱,将证明诗仍存在”。这是1995年黄以明写下的句子,20年后的今天,仍有一群人探索并追寻着诗歌的价值与发展方向。10月底的一个下午杨佴旻邀约台湾学者与诗人杨小滨、诗人秦晓宇以及笔者,不觉一起讨论起诗歌。
杨小滨说,诗歌本来就是小众的,诗歌如其他的艺术形式一样,不一定要让别人一看就懂,小众的诗歌完全可以培养出一批读得懂的读者。秦晓宇认为,诗歌是小众的,但诗歌也有大众化的一面。的确,诗歌可以让社会各阶层的人们产生交集、有了沟通对话交流的可能,杨佴旻认为。
商业的时代,友人小聚探讨诗歌的发展与价值,或许有点过于热情,但无论怎样,对于人自身精神层面的求索都是值得的。随着商业的发展,人们终究会超越物质生活并进行精神领域的探讨,那时,诗歌不仅是悄然走进一些人的生活,诗歌或将成为一种人们的生活方式。
原标题:诗意中国 汉语之美 且看当今诗歌活动热悄悄来临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