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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是少数还在被普通读者阅读的现代文学作家

2014-09-26 10:09:19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左起)梁山丁、罗烽、萧军、萧红1933年在哈尔滨。


三郎(萧军笔名)、悄吟(萧红笔名)1934年合影。


1937年,(左起)许广平、萧红、萧军在万国公墓的鲁迅墓前。孩子为鲁迅的儿子海婴。


1938年萧红(左)与丁玲(右)在西安。

  “萧红现在为什么那么热门,我也搞不明白。”研究现代文学的华师大中文系教授陈子善说。

  1980年代在中文系教书的时候,陈子善教授回忆,选入教材的只有萧红的几篇散文,她的《呼兰河传》只是作为长篇小说存目推荐给学生课外阅读,“学生到底会不会把书找来看就不知道了。”

  从鲁迅、郁达夫到现在的张爱玲,陈子善教授的研究兴趣已经换了几茬,但萧红和萧军一直没有在他的研究视野中。在跟记者的聊天中,他遗憾地说,当年拜访过那么多现代文学的见证者,怎么就没有让他们谈谈萧红萧军呢。“萧红的文学地位,大概在1990年代后才被重视起来。以前,现代文学只是比较肯定她早期的《生死场》,因为那是鲁迅肯定过的。”

  萧红与左翼

  1949年以后,萧红会被文学史提到,但不被重视。在左翼的脉络里,会提到茅盾等人,还轮不到她;但提到抗日文学,就会提到萧红的《生死场》。可是萧红的作品又跟抗日主旋律是游离的,她都是在讲家乡,除了《生死场》,其他作品也没有直截了当地写抗战。

  相反,海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对萧红的重视要早于国内,美国汉学家葛浩文的博士论文写的就是萧红,后来这篇论文以《萧红传》之名出版,夏志清还写了书评。夏志清生前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曾说,“萧红太厉害了,张爱玲下来的女作家就是她了,《生死场》和《呼兰河传》都是非常好的小说。”

  在现代文学作家中,萧红是少数还在被普通读者阅读的作家。陈子善认为原因有很多,首先是题材,萧红大都写家乡和童年,时代政治性并不是很强,“童年写得好,都能打动人。《呼兰河传》出来的时候,大家确实耳目一新。”

  因为和鲁迅的密切关联,萧红和萧军也被归于左翼作家行列,但他们的作品尤其是萧红的作品跟当时流行的左翼文学非常不同,他们与左联的组织关系也没那么密切。“萧红没有正式加入左联,萧军也没有加入。他们只是左翼文艺队伍中的一员。”

  陈子善认为萧红属于比较宽泛的左翼阵营,“1934年他们一到上海,鲁迅就建议他们不要介入左翼具体的争论中,这对创作不利。其实,鲁迅看得很准,左联其他人没有作品出来,他们俩恰恰有作品。”

  萧红萧军来到上海的1934年正是左联最困难的时期,左联内部矛盾开始公开化。1935年瞿秋白被国民党处决,1936年左联解散,鲁迅本人是在之后才知道此事的。左联解散后,不间断的内部笔仗也消耗了文坛很多人的心力。1936年6月7日,“中国文艺作家协会”成立,喊出“国防文学”的口号,鲁迅名字不在其中。葛浩文在《萧红传》中写道,“同年7月1日,由‘中国文艺工作者’发布一项对抗‘中国文艺作家协会’的宣言,由鲁迅、茅盾等人策划,从口号内容看,虽然是由胡风公开提出,但实际上是出自鲁迅手笔。他们喊出的是‘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萧红萧军在宣言上签了名。在陈子善看来,这群左翼作家中,“萧红是纯粹意义上的作家,有正义感、爱国心,对写作满腔热忱的作家,她没有更多的豪言壮语。”

  萧红的朋友圈反映中国现代文学群像

  电影《黄金时代》的主角是萧红和萧军,但这不只是一部萧红的传记片,这部电影部分展现的也是1930年代-194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的群像,电影的演职员表列出的名字就有10多位。萧红萧军的朋友分为两拨,一拨是通过鲁迅认识的左翼作家,一拨是南下的东北作家群,他们很多人一直活到1990年代。陈子善说,他有幸见过他们中的几位。

  电影中出现的东北作家群,除了萧红萧军,还有端木蕻良、骆宾基、白朗罗烽夫妇、金剑啸、舒群等。这个写作群体之所以出现,最重要的原因是东北被日本人占领,“他们地域色彩浓厚,都写东北,主题都是抗日,这对抗战来说有积极作用,对要求进步的年轻读者来说是很新鲜的。关内读者通过他们的笔了解东北。”在陈子善看来,东北作家群是宽泛提法,不是特定文学流派。

  1934年秋,萧红萧军从天津来到上海,见到鲁迅已经是1934年11月30日。更让这两位年轻人兴奋的是,几天后鲁迅就请他们吃饭了。《漂泊者萧红》中记述了这样一个情节,1934年12月17日,鲁迅致信萧红和萧军,邀约到梁园吃饭,吃饭时间是12月19日周三下午6时,饭局上,主客一共9人,他们是茅盾、聂绀弩和其夫人周颖、叶紫、萧红、萧军等。末了,鲁迅解释说,今天本来是为胡风的儿子做满月,但大概他们没有收到信,所以贺宴就成了聚餐会。几天后,鲁迅又设宴,名义上是庆贺胡风夫妇儿子的满月,实际上,很有可能是特意为萧红和萧军介绍几位左翼作家朋友。

  由于鲁迅,萧红萧军和胡风很快熟络起来。“胡风跟萧红的关系,最重要的就是把萧红的小说《麦场》改名为《生死场》,还写了后记。这么改符合胡风的性格,他一贯就是胜利、战斗、生死啊。”陈子善说,“胡风夫人梅志也认识了萧红,她俩年龄差不多,应该谈得拢,他们都是跟鲁迅关系最密切的几位。”

  1935年6月的一天,萧红萧军邀请胡风夫妇到家吃饭,席间还有从哈尔滨来的罗烽白朗夫妇。这是胡风的夫人梅志第一次接触到这群东北作家。在梅志眼中,萧红就是一个能干的家庭主妇,容易接近,讨人喜欢。1937年-1938年中,萧红的作品也都发表在胡风一系的《七月》杂志上。1940年,萧红搬到香港后,胡风还去她九龙的家中看望过她。

  “胡风,我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到他住的招待所,当时他在四川坐牢刚刚放出来,住在中组部的招待所等待处理。我当时感觉,他被生活压垮了,讲话不连贯。她的夫人梅志就在边上做翻译。那个时候的讨论围绕左联。”陈子善说,“后来我跟梅志联系比较多,梅志人很好、很客气,电影中的梅志谁演的?(记者答:袁泉演的,陈老师表示满意)梅志年轻时候是很漂亮的,在这批左翼文化人中是最漂亮的。”

  萧红没有属于自己的朋友

  电影里还有一个角色叫黄源,他是鲁迅去世后的抬棺人之一,后来做了浙江文联主席,“有时候,鲁迅写信给萧红萧军,让黄源转交。”但当时发生的意外是,萧军和黄源的太太许粤华发生过恋爱关系,这一度使得萧红与黄源夫妇的关系非常微妙。

  陈子善在给《鲁迅全集》书信作注释时,发现鲁迅给黄源的信特别多也特别重要,“其实黄源自己已经做了注,但从我们注释组的要求来看还不够详细,所以1977年、1978年,我去杭州见了他。”1930年代,黄源最初在编《文学》杂志,当时的主编是傅东华。陈子善认为,黄源可能是跟鲁迅关系最为密切的年轻人,“我们不要以为鲁迅只喜欢二萧,他喜欢的年轻人很多,黄源去鲁迅家的次数要超过萧红萧军,因为业务工作,他经常请教鲁迅。”

  1936年,萧红到东京时,最初照顾她的就是黄源的夫人许粤华。陈子善说,许粤华的第二任丈夫黎烈文当时也是鲁迅身边的年轻人,尽管他不属于左翼。萧红初到上海时,她很多作品都是在黎烈文主编的《中流》上发表。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年底萧红和萧军离开上海经南京前往武汉。在去武汉的船上,萧红萧军认识了诗人蒋锡金,蒋锡金是江苏宜兴人。萧红萧军到武汉就搬进了蒋锡金在武昌水陆前街小金龙巷21号的寓所。在武汉期间,蒋锡金给了萧红很多关照。

  陈子善认识蒋锡金是在做《鲁迅全集》注释工作的时候,当时蒋锡金在吉林大学工作,他来到注释组定稿,“有一度大家一起住在北京朝内大街166号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碰头。他喜欢跟年轻人一起聊天、喝酒,酒量很大也容易喝醉,常常喝醉酒从床上滚下来在地板上睡一晚上。”

  陈子善也见过电影中的聂绀弩和周颖夫妇,“当时他在北京邮电医院住院,条件不是很好。他出院后,我多次去他们家,他衰弱得没有力气说话,我跟他枯坐着。他太太周颖倒茶,‘小陈啊,你跟老聂谈,我出门办事情。’遗憾的是,我没有问萧红的事。”

  1937年底,阎锡山在临汾创办了山西民族革命大学,自任校长,李公朴任副校长。据《漂泊者萧红》记载,1938年1月,李公朴从山西来到武汉,邀请一批有名的文化人到临汾。1938年1月,萧红萧军等人从武汉去临汾的时候,聂绀弩是这个北行队伍中的一员,也是这次北行中,聂绀弩见证了萧红萧军的分手。在临汾,丁玲和萧红见面了。当时丁玲带着西北战地服务团,从潼关来到临汾。

  1937年底,萧军邀请端木来到武汉,端木来的头一个晚上,萧军甚至邀请端木睡到他和萧红的床上,三个人一起过夜。蒋锡金觉得这样不方便,就找了一张竹床,让端木在自己书房睡。

  《漂泊者萧红》里说,端木主动亲近萧红,迎合萧红,她好像从来没有得到男人这样的柔情关顾。但凭聂绀弩的印象,萧红是讨厌端木的,常常说他是胆小鬼、势利鬼、马屁精。但聂绀弩的判断也许是错的,端木有很多为萧红所喜欢的地方。萧红与端木在一起,并不为萧红萧军的朋友们所接受。萧红原来有限的几位朋友因此与她关系疏远了,其中包括胡风。《漂泊者萧红》的作者林贤治甚至认为,萧红没有一个纯粹属于自己的朋友,所有的朋友都是同萧军一起认识的,或者根本就是萧军的朋友。

  陈子善曾去北京拜访过萧军,“萧军给我的印象是,他这样子,怎么是写小说的呢?有一个细节我还记得,他家墙上挂着一把大刀,他发现我盯着刀看,就说,‘我会舞,你要不要看?’然后他就在房间里舞刀。他那么一站就知道他有功夫,人很结实。”在陈子善看来,萧军只留下一本书,《八月的乡村》。有意思的是,萧军的文学地位可能因为刚刚在香港出版的《萧军日记》发生变化。

  骆宾基出于友情照顾萧红

  萧红开始和萧军生活时,怀的是王恩甲的孩子,将要和端木生活时,孩子的父亲却是萧军。“端木对待女性应该要比萧军温柔。她受了萧军的气,肯定找的是不一样的男人。”陈子善说。

  1940年,萧红和端木蕻良去了香港。当时在香港的东北著名民主运动人士周鲸文邀请端木去香港办《时代批评》,他的小说《大江》也在上面连载。1940年1月19日,端木和萧红飞抵香港,香港文艺界为他们的到来举办了欢迎会。陈子善认为,周鲸文是萧红在香港时期重要的朋友,萧红最后几篇东西都在周鲸文编的刊物上发表。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那天一清早,逃亡香港的另一位东北作家骆宾基来看望萧红。在萧红生命的最后一段岁月中,骆宾基是另一位重要男性。在萧红病重的时候,端木对萧红不告而别,此后是骆宾基在照顾萧红。对于萧红与骆宾基的关系和感情,林贤治认为,“归根结底,病人身旁没有一个能照应的人,实在是不能就此离开的。而且,在整个战争中担负起与病人生死与共的护理责任,应当成为以鲁迅为主将的营垒中的战友之间的崇高义务,任何一个处于同样状态下的流亡的左翼东北作家都是不会推卸的。”

  “对现在的灾难,我所需要的就是友情的慷慨!不要以为我会这个时候死了,我会好起来,我有自信。”这是萧红对骆宾基说的。萧红最后的口头遗嘱,也是对骆宾基说的。

  陈子善教授说他去见过骆宾基一两次,“第一眼是一个干瘪老头,有些木讷。”“他看萧红可怜没人照顾,所以就照顾她。他写《萧红小传》写得挺有感情。归根结底,是端木在香港跟萧红的关系没有处理好,但我个人觉得端木的文学成就比萧军高。”

  (编辑:王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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