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加斯·略萨,著名作家,世界级小说大师,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被誉为“结构现实主义大师”和拉美“文学大爆炸”主将之一。6月12日,应塞万提斯学院、中国社科院、上海外国语大学和99网上书城联合邀请,略萨来到中国,访问上海和北京两地。
尽管所有的西语专家一再纠正说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不能被简称为“略萨”,在西班牙语中,“巴尔加斯·略萨”连起来才是他名字的合理叫法,但绝大多数爱他的中国读者仍“略萨、略萨”地叫着,仿佛叫一个小名,或是昵称。昨天,是略萨上海之行的首日,上午在上外发表了题为“一位作家的证言”的演讲并接受荣誉教授证书;下午,兴致勃勃地赶到上海戏剧学院,与中国作家叶兆言、孙甘露进行对话,并现场朗诵了其代表作《酒吧长谈》片段。17日,他还将在北京社科院与中国作家莫言、铁凝、阎连科、张悦然及部分西语文学翻译家、学者座谈。
离上次来中国恍然已经17年。近年来,他的作品陆续被译成中文,至今已在中国翻译出版了数十种版本。而略萨的写作方式也影响了很多当代中国作家。阎连科说:“我在(上世纪)80年代看到略萨的作品,一直无法忘怀,被他的叙事方式征服了。”他坦言,自己在创作初期,曾直接模仿过略萨的作品。陈忠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说:“拉美文学进入中国后,对我们造成了很大影响。在我看来,略萨早就该获诺贝尔文学奖。”
在即将出版的略萨作品《坏女孩的恶作剧》(中文版)一书中,略萨给中国读者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于今年的4月30日,他说:“从来没想到我写的故事能到达如此遥远的地方……中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非常强大的国家。在她的众多人口中,有一些读者与我共同分享我在小说中创作的那个神奇的世界,这对我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写故事和长篇小说,是一种莫大的补偿……文学是一种世界语言。我希望带给我的中国读者:友谊、理解和兄弟之情。”
在这个他的文字已经抵达的地方,略萨平静而又饱含深情地说出“一位作家的证言”。在长达2小时的演讲中,800多个听者鸦雀无声,而演讲结束时,台下的掌声响了5分钟之久。略萨站起身来,看到了走道里也坐满了人。
“5岁的时候,我学会了阅读,即使在近70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阅读向我展现的魔力,阅读丰富了我的生活,开始了我冲破时空的旅行,把我的生命融入更神奇的境地……”在2小时的演讲中,略萨说起他的写作其实是源于对阅读的一种不满足,阅读使他的少年时代充满神奇,年幼的他喜欢给各种小说改写结局,正是这些使他具有了成为一个作家的可能。
从诗歌、戏剧到小说,直到前往巴黎求学。略萨说他年轻时的梦想就是去巴黎,因为法国文学曾那样令他心醉神迷,而且他一直坚信,只有去巴黎,与巴尔扎克、司汤达、波德莱尔、普鲁斯特呼吸相同的空气之后,他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事实上,巴黎确实令他受益匪浅:“在法国,我阅读了博尔赫斯、加西亚·马尔克斯、富恩特斯、卡布列拉·因方特、鲁尔福、奥内蒂、多诺索及其他许多作家的作品。通过阅读,我逐渐放下了我在写作之初的不自信,在读了福楼拜的《书信集》之后,我看到了那每天一封信中除了记录爱情,也记录了作家是如何构造《包法利夫人》的,正是通过努力、坚持和自我批判,福楼拜才逐日建造起文学的世界,直到成就一部杰作。”
“这些作家不仅向我展示了叙事艺术的秘密,同时也有助于我发掘人性的深沉,令我赞赏人性的光辉,同时也为人性中的种种扭曲而惊诧。这些作家是我最热情的同伴,他们激励我坚守自己的志向,从他们的书中我学到,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依然存有希望,生活是美好的,哪怕只是为了能够阅读,能够幻想,这也将成为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略萨说他很欣赏福楼拜一句名言——“写作是种生活方式”。“写作于我,并非坐在书桌和电脑前几小时,而是在大街上与人交谈,是生活本身,是了解人们发生了什么的憧憬。你要问我写作在生命中留下了什么痕迹?或者有什么用?我只能说,与文学所能创造的巨大世界相比,我们真实的世界是多么小啊!《堂·吉诃德》、《包法利夫人》、《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这样好的文学作品能使人不满足于现实世界。文学也不是消遣,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应该挪出更多的时间看小说、戏剧、诗歌,让生活流动起来。”
(编辑:刘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