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敢想敢干的,文学青年显然更会“意气用事”。据报道,经过近一年的努力,一个涵盖了广东省21所高校、26个文学社团的广东高校文学社团联盟日前正式宣告成立,其目的是在一个更大的平台上呼朋引伴,互为感染,当然最终是“想写出更有深度、更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品”。
初读这一则消息,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因为也曾有过一段“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才子骚客”时期,但在青“葱”岁月中终究又因一味地寻愁觅恨而在名家经典面前落荒而逃。所以稍作思量,觉得成立组织之类并不难,难的,或者越来越令人忧虑的,是如今国内的青春文学中,既有深度又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品显然已越来越稀有。虽然,青春文学在当下文坛的崛起之势已赫然在目,在国内的图书市场也几成席卷之势,但要想找在深度上众口一词的,实在是遍寻无着。文学倘没有深度,作品的社会责任感就既难以体现,也无从谈起,所以深度理当是第一位的。简而言之,文学的深度就是思想的深度、生活的深度、形式的深度和人性的深度这几者的有机结合。
文学表现的深刻程度,是衡量文学作品高下或价值大小的一个重要指标。而在这几个深度中,思想性无疑是最为关键的。文学的思想性是与作家的生命情感体验、艺术直觉以及作品的艺术形象融化为一体的。法国启蒙运动时期的著名思想家和文学家布封认为,作品的一切优点如气势、热力、热情等都是从思想的层次里产生出来的。他强调文章要感动读者,不是靠激动的腔调和响亮的词句,而是靠言之有物,有思想,有义理,善于将思想和义理生动地陈述出来。单以这一点来验证现在的青春文学,结果显然是令人失望的。
郁秀于上个世纪末推出的反映中学生生活的长篇小说《花季雨季》,在今天看来,这部作品有点稚嫩,只因当时青春读物相对匮乏,才很是红火了一阵。然后就是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及其作品,但留下更多的只是“出名要趁早”的喧哗与骚动,其后越来越多的此类作品依然在几乎一致地无视现实而又无病呻吟,每每在莫名的愤慨或伤感中让读者产生一种无端的压抑,甚至会使一些心智尚不成熟的更年轻的读者误以为只有堕落才是美的,让人忘了用真善美的眼光来看待这世界美好的一面,更忘了青春应有的激情与向上。
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需要丰厚的生活和艺术积累,需要文化含量的足够支撑,而缺少人生思考和心灵感悟的作品无疑是浅显的,缺少生活积累和生命体验的作品又必然是浅薄的。而且,创作者在创作时必须具备对大众的同情心、对社会的责任感、对人类历史发展的人文关怀。著名作家张炜在一次演讲中指出,在今天,不同年龄段的写作,在各自的创作所追求的目标上,实际上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鲜有例外地追逐着市场效应。青春文学的误入歧途,除了表现内容的偏狭及惊人的雷同,同时也就是在商品经济大潮中的难以把持。原本理想单纯、快意宣泄的写作者,一旦走上功利之路,往往欲罢不能,而有些侥幸成功者的既轻狂自大、固步自封又被竞相追随,自然多有伤害。好在热闹之后总有沉寂之时,也更会有不再盲从、不再玄幻、不再胡乱“穿越”的清醒者。“真正能传承下去的文学应该是比较有思想价值的,或是能够发掘内心思考、能揭露社会问题的。”这是参加了广东高校文学社团联盟后的一位大学生的表白。对文学的深度,对文学应有的崇高境界,“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看来对缺憾不是一点点的眼下的青春文学,还是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满心的期待。
(编辑:刘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