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鹏
【摘要】陈应松作为底层文学写作的代表性作家一直广受关注,而最为读者熟悉和关注的并且影响力最大的就是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小说了。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小说描写底层命运,体现了作者对“生命”一词的感悟与对底层人民的关怀。神农架系列作品更体现了神农架山区的神民魔幻与自然生态与人高度联系等特点。
【关键词】底层;城乡;自然;神农架小说;神秘主义
陈应松的小说一直被认为是代表着底层人们的书写。在其神农架系列作品不断问世以后作者更是把作品的背景放到神农架山区,小说的故事一直是围绕神农架山区以及神农架人的生活遭遇。可以说作者在神农架系列小说中队底层的情感倾向实在不断变化的。从早期的《松鸦为什么鸣叫》中队伯韦的人生素描的情感中立,到《马嘶岭血案》中对杀人者的同情,就如陈应松所说“以我的小说《马嘶岭血案》为例,我毫不掩饰我是站在杀人犯一边的,罪有应得那只是法律的一种说法,作家同样要细腻地理解一个杀人犯的内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把一个弱者逼上悬崖?我并不是去煽动杀人,不是纵容犯罪,我所做的是理解,探讨的是关于人的尊严的问题,关于怎么打破人心壁垒的问题。”。这里陈应松的对底层同情人们的同情更类似于基督教倡导的同情心,就如令世人悲痛的“美国4.16大学枪杀案”后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的学生们将凶手追认为受害者之一那样的宽容举动。陈应松在书写苦难的同时更倾向于着重对人物的尊严的指认。
陈应松笔下的主要表现人物虽然大多经历苦难生活,在守护尊严的同时但也拥有各自独立的生存价值趋向。《豹子最后的舞蹈》通过老猎人表现了一个一生都在与野兽为敌并且在生命最后还与自己的老对手豹子做生死较量的悲凉的人物形象。“猎人”这个词作为传说中的英雄在现代社会里竟然表现为一个老猎人依然顽强的坚持追寻自己的人生之路——与豹子的搏斗。这与《巨兽》里现代猎人来山坡的形象成为了鲜明的正反对比。老猎人与豹子作为对手的相互印证可以上升到相互的存在价值,在生命将逝的年纪(时刻)支撑老猎人和豹子生存的正是战胜对手的顽强意志。在《巨兽》中现代猎人来山坡的形象与神秘的巨兽则正好相反,一个是体弱的依靠现代装备不具备狩猎精神的现代猎人,另一个是神秘的虚无缥缈从未露面的幻化传说之物。可以说陈应松笔下的神农架山区是活着的有生命的,作者表现的是一种本地的精神与尊严。无论是残忍的生活还是苦难的经历神农架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都正在或意图要寻求的、坚守的都是活着的意义也正是——或者本身。
城乡二元对立结构常常成为神农架小说中的主要标志。在《太平狗》里程大种为了开展新生进城,刚开始在工地上不自知补了前面工人死亡后缺,然后阴差阳错的进了黑工厂,最后惨死他乡。透过作者笔下城市阴暗一面的揭示,我们看到了一个与以往在阳光下光鲜亮丽的都市所不同的底层打工者的艰辛,以及不法商人泯灭良心草菅人命惊心动魄的肮脏敛财手段。《松鸦为什么鸣叫》中在古老中沉睡的山林不行的遭到了现代化运输的入侵,山上建立起来的盘山道可以说代表着运输目的地——城市的飞速发展。可是公路穿过的乡村却与此无关,作者通过伯韦的眼睛让我们见到了现代文明野蛮的一面,比如说货车司机和女人因为野合而酿成车祸;领导车祸后首先保护的是自己的一包钱,最先救治的是轻伤的自己却不顾司机的死活,最终造成司机的死亡。在主人公伯韦看来,救援车祸伤者已然成为了自己人生的重要一部分,他可以无私地为已经死亡的司机送酒、保护尸体并等待死者家属。在审视野蛮的都市文明的同时,我们在古老的神农架山区见到了他这样一位显现了不求回报、高贵的人道主义精神的可贵形象。
陈应松的作品里同时也深刻表现了人与自然对立的关系,这也是作者着墨颇多之处,《豹子最后的舞蹈》是比较有代表性的小说。小说是表现人与自然二元对立关系的代表作。《豹子最后的舞蹈》人类过度猎杀的最终后果是遭到了自然界野生动物报复,而同时也否定了猎人存在价值。《云彩擦过悬崖》则是通过看林员苏保良的口诉来写作的一部小说,作品用了大量心理描写来书写主人公不幸的人生。他自己的女儿被山上的动物咬死,但是他依然与山林包括山林里生存的动物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不猎杀动物,坚守自己的岗位数十年。可以说作品表现了主人公苏保良难以割舍的对山林的感情,几十年在山林的生活也使得他的人生再也不能与山林分开,这也正是作者要着重表现的。如果说前一部作品中显示的是自然界对人类的报复的话,那么这部小说则是表现了人与自然难以分割的一种人生境界。
读过陈应松的作品以后读者很容易就可以注意到“死亡”和“神秘魔幻”在陈应松的神农架小说里占了很大的分量,包括《豹子最后的舞蹈》《云彩擦过悬崖》《太平狗》《松鸦为什么鸣叫》《马嘶岭血案》《巨兽》等作品中几乎都有写到人物的死亡并且小说中几乎都有神秘魔幻的元素。包括《豹子最后的舞蹈》里老猎人和豹子的你死我活的决斗之死,《云彩擦过悬崖》里苏保良女儿被野兽袭击的意外之死,《太平狗》里程大种的被折磨致死的痛苦之死,《松鸦为什么鸣叫》里车祸造成的“奇形怪状”的悲惨之死,《马嘶岭血案》里的由于“城乡二元对立关系”造成的不理解诱发的被杀戮之死,《巨兽》里村长儿子因不幸中枪而死的悲剧之死等等一系列,这些死亡元素与神秘元素是陈应松神农架作品的闪光点。书写死亡代表作者对生命的关照,而加入的神秘魔幻则是作者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也正是因为有这两点元素使得陈应松的作品充满着悲伤的情怀以及对人生价值意义的追问。
陈应松利用神农架山区的神秘魔幻的传说为背景,通过二元对立结构以及人物苦难命运构成了一个复杂深邃的具有社会学意义的独特文学世界。作品反思现代社会的病态,将自然生态列为生命的依附,倡导回归自然的和谐生态关系。陈应松笔下的人物命运坎坷,表现了作者对“生命”意义的不断追问,体现了作者试图重造“人性”意义的艺术目的。可以说神农架系列的延续书写代表了陈应松思想升华的过程,而作者的“人生体验”与“生命追问”也将沿着一部部新作品的问世而呈现给读者。
【参考文献】
[1]陈应松.马嘶岭血案[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07.
[2]陈应松.松鸦为什么鸣叫:陈应松获奖小说精选[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
(编辑:罗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