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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洛奇:我出身贫寒,却因上学而赶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时代

2025-01-21 15:39:17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康慨

   
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和评论家戴维·洛奇(David Lodge)1月1日在伯明翰去世,享寿89岁。


  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和评论家戴维·洛奇(David Lodge)1月1日在伯明翰去世,享寿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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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奇教授是在离九十大寿仅差三星期时过世的。

  他是中国读者比较熟悉的英国作家,过去40年里有多达十几种作品在中国出版。

  “1935年1月28日,我呱呱坠地,来到世间。”洛奇在2015年出版的首部回忆录《生逢其时》(Quite A Good Time tobe Born)里写道,“对于一个出生在英国的未来作家,尤其是像我这样出身于中下层家庭的子弟而言,这是一个好年头。这意味着我将有很多东西可写,并且能受到足够的教育,学会写作的技巧,产生写作的动机,尽管我的中学教育有些拼拼凑凑。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我四岁半,结束时,我十岁半,这样就对那场史诗般的斗争留下了一些个人记忆,而那场战争是20世纪历史的转折点。我那代人是受益于1944年教育法案的第一代英国人,法案规定全民享受免费中等教育,如果考上大学,只要通过家境贫寒审查,不仅免学费,还提供生活费。像其他许多人一样,因为受过教育,我成为专业人士,进入中产阶级,见证了英国社会历史上一个趣味盎然的时期。这个时期,战前英国社会森严的等级逐渐消解,形成了一个更具开放性和流动性的社会。”(引朱宾忠和吴濛译文)

  在英国文化协会短暂工作后,洛奇于1960年成为伯明翰大学的英国文学讲师。同年,他的长篇小说处子作《常看电影的人们》(The Picturegoers)出版。此后,他又陆续写出长篇小说14部,包括1965年出版的第三部小说《大英博物馆在倒塌》(The British Museum is Falling Down)——书中充满了对格雷厄姆·格林、詹姆斯·乔伊斯、亨利·詹姆斯、弗吉尼亚·伍尔夫、约瑟夫·康拉德、欧内斯特·海明威和弗朗茨·卡夫卡的戏仿——以及两度入围布克奖的《小世界》(Small World,1984)和《好工作》(Nice Work,1988),这两本书加上早前问世的《换位》(Changing Places,1975),构成了洛奇著名的校园三部曲。

  早期的洛奇深受格林的影响,他也凭借对格林等当代罗马天主教小说家的研究而走上学术道路,于1976年获任伯大教授,并一直在该校任教到1987年退休,前后出版了多种批评作品,如《小说的艺术》(The Art of Fiction)、《意识与小说》(Consciousness and the Novel)和《写作实践》(The Practice of Writing)等。

  另一个对他有重要影响的作家是亨利·詹姆斯。洛奇不仅写了一部关于詹姆斯的小说《作者,作者》(Author, Author,2004),还在两年后出版了关于这本书的论著《亨利 · 詹姆斯之年》(The Year of HenryJames)。

  身为音乐家和歌手之子,洛奇人到中年失去听力时倍感痛苦,却也从中获得灵感,写出了大受好评的小说《失聪宣判》(Deaf Sentence,2008)。主人公“贝茨教授因为耳聋日益严重而不得不提前退休,回家当起了家庭妇男,而比他年轻八岁的妻子却绽放出迟来的青春,事业也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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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洛奇是20世纪下半叶最成功和最受尊敬的小说家之一,”《泰晤士报》的讣闻写道,“尽管大家并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位通俗的严肃小说家,还是一位严肃的通俗小说家。”

  已故英国作家安东尼·伯吉斯曾说,洛奇是“同代人中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多产的美国作家乔伊丝·卡萝尔·奥茨则在《伦敦书评》上形容洛奇是“一位以可靠现实主义者的和蔼可亲面貌出现的后现代主义作家”。

  《纽约时报》1月3日的讣闻以洛奇小说《失聪宣判》里的一段话作为结束。

  这一整段文字是这样的:

 我时常想起登记处电脑显示屏上那个“死亡菜单”的标题,胡思乱想地琢磨着,如果死亡天使真的提供这样一种单子,就像餐馆里的菜单一样,那人们会如何选择。显然是会选择毫无痛苦的方式,但是不能太突然,以便你有时间去接受,去向生命告别,去把它握在手中,然后再松开;但另一方面,也不要拖得太久,以免令人讨厌和恐惧。要毫无痛苦,保持尊严(不要便盆和导尿管),意识清清楚楚,全身完整无缺,不要太快,不要太慢,要在家里而不是在医院,所以不要发心脏病,不要中风,不要患癌症,不要遭遇空难或车祸——哦,这有什么意义呢,这毫无益处,问题在于我们根本就不想点这种单,不想点任何形式的死亡,除非是自杀(自杀式人弹为所有人点了死亡之单)。你可以说出生本身就是一种死亡宣判——我估计某位能言善辩的哲人在什么地方已经说过这种话——但这是一个怪异而无用的想法。最好是多想想人生,并尽量珍惜不断流逝的时光(引刘国枝和郑庆庆译文)

  1959年,经过六年的追求之后,他与高挑的金发爱尔兰姑娘玛丽·雅各布结婚。这段婚姻持续终生,直到玛丽在2022年去世。洛奇夫妇遗下一女二子。

  《生逢其时》加上2018年的《作家的运气》(Writer'sLuck)和2020年的《不同程度的成功》(Varying Degrees of Success),合组为他的自传三部曲。后者也是洛奇生前出版的最后一本书。

  在中国出版的洛奇作品包括《二十世纪文学评论》《大英博物馆在倒塌》《好工作》《换位》《小世界》《写作人生》《生逢其时》《天堂消息》《生姜头,你疯了》《走出防空洞》《失聪宣判》《赖床的男人》《治疗》《常看电影的人们》《难言之隐》和《想……》等。

    (编辑: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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