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期间,一个中国女人于纳粹枪口下挽救了上百名比利时人质的生命。她叫钱秀玲,被誉为“中国的辛德勒”“比利时的国家英雄”。4月22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译林出版社、中共宜兴市委宣传部主办的“凝眸钱秀玲——徐风《忘记我》新书首发式”在宜兴举办。
4月22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译林出版社、中共宜兴市委宣传部主办的“凝眸钱秀玲——徐风《忘记我》新书首发式”在宜兴举办。
今年正值中比建交五十周年。“中国好书”得主、作家徐风,历时十六年追踪与走访,以作品《忘记我》回溯了钱秀玲的传奇人生以及一个时代的波诡云谲。4月,《忘记我》由译林出版社出版。
宜兴是钱秀玲的出生地,也是徐风的故乡。4月22日,由江苏省作家协会、译林出版社、中共宜兴市委宣传部主办的“凝眸钱秀玲——徐风《忘记我》新书首发式”在宜兴举办。据悉,书名几经修改,最后定为《忘记我》。这或许是对钱秀玲人生轨迹和精神人格的最佳写照,因为在钱氏兄妹看来,救人是应尽之义,不值得大书特书,她生前的太多故事被带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历史何堪忘却,暮鼓晨钟,犹在耳边。“她不愿意大家盯着过去拯救人质的事迹,希望人们忘了她,但是那场战争留给人类的创伤,以及战争中美好的人性,那些相濡以沫的故事,是不应该被忘记的。”徐风说,这是一位女性的传奇人生,也是一段被湮灭的二战记忆,如今打捞这个故事,也是重新审视二战历史。今年正值中比建交五十周年。
今年正值中比建交五十周年。“中国好书”得主、作家徐风,历时十六年追踪与走访,以作品《忘记我》回溯了钱秀玲的传奇人生以及一个时代的波诡云谲。
“中国的辛德勒”
钱秀玲出身宜兴望族,留学比利时鲁汶大学,获物理、化学双博士学位后隐居偏远小村埃尔伯蒙,行医救人。1940年5月,德军占领比利时,参加抵抗活动的青年罗杰被捕,旋即被宣判绞刑。钱秀玲偶然从报纸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堂兄钱卓伦的挚友,现任德军驻比利时军政总督。她立刻给钱卓伦发了一封电报,同时拿着堂兄给的照片踏上了拯救之路,星夜兼程,请法肯豪森刀下留人。德国军官法肯豪森也是位反战人士,当他接到钱卓伦的电报,见到钱秀玲,了解事实真相之后,顶住压力救下了罗杰……自此开始,钱秀玲在二战期间前后营救了一百多位比利时人质的生命,战后比利时政府授予她“国家英雄”勋章,一条以“钱秀玲女士之路”命名的道路保存至今。
留学比利时的江南女子钱秀玲、国民党爱国将领钱卓伦、德国军官法肯豪森,三个远隔重洋、身份迥异的个体,在偶然间成就了一桩英雄壮举。徐风说:“在写作过程中,我更关注人性的光亮,无论战争多么残酷,都无法扼杀人性,相反,在特定的环境中可以更清晰地观照人性。人性是可以超越国界、种族、信仰的。无论是钱秀玲的拯救,还是法肯豪森的相助,都超越了国际边界,是正义、良知、慈悲的相遇碰撞开出的美丽花朵。”
而对于钱秀玲,徐风认为她的人格力量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支撑起来的,东方文化的浸润养成了她正直、勇敢、勤奋、坚韧、善良、慈悲、开阔的胸襟,她也接受了西方的文化教育,因此具有中西合璧、内外皆修的风度。“区别于过去文学画廊当中那些忍辱负重或者刚强勇敢的女性形象,她既是温柔的,又是刚烈的,既是娇小的,又是伟岸的。”
直面历史真实,并赋予文学温度
2002年,以钱秀玲为原型的电视剧《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风靡全国,电视剧原著作者张雅文到宜兴拜访钱家旧址。徐风时任宜兴电视台副台长,经她介绍关注到钱秀玲这个人物。后来通过钱秀玲在宜兴的亲人,徐风与远在比利时的钱秀玲(时年90岁)通了一个越洋电话。“我与她约定,去比利时看望她,后来我爽约了,因为种种原因。我持续关注着钱秀玲这个名字,完了一个未了的心愿,用了整整十六年。”
2008年,钱秀玲去世。让徐风“放不下”的是,一生丰富的钱秀玲留给世间的遗言是“忘记我”。为什么是“忘记我”?为了还原一个真实的钱秀玲,让家乡人民更好地了解这位伟大女性的一生,徐风远赴比利时和台湾地区,遍访当事人后代、故旧和唯一存世的获救人质,获取大量未为人知的故事细节。钱秀玲外孙杰罗姆,侄子钱宪和、钱宪行,侄孙钱为群、钱为强,103岁的幸存者莫瑞斯,二战纪念馆馆长雷蒙、艾克兴博物馆原馆长卢埃尔……这些关键人物的口述搭建起了人物命运和历史时空。2002年,作者采访《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作者张雅文(左二),其余为摄制组成员。地点:钱秀玲宜兴旧居前,
2002年,作者采访《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作者张雅文(左二),其余为摄制组成员。地点:钱秀玲宜兴旧居前
“追寻这个故事最大的支撑点,还是钱秀玲,她虽然去世多年,但人格魅力依然在熟悉她的人群当中,只要说是书写钱秀玲,他们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徐风的寻访,也意外地打开了钱秀玲救人之外的线索,特别是堂兄钱卓伦及其子女未被人知的经历,本身就是荡气回肠的章节,“惊天秘密以及一些绝版资料,事先都没有任何预兆,但说来就来了,挡也挡不住”。
徐风说,写这部作品,就是要以最大的勇气来直面历史真实,并且赋予文学的温度。“我不想把这部作品定义为一部传记,虽然写了钱秀玲和她所处的时代,我更愿意把它说成是一部长篇非虚构作品。 ”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