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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故事里的心事——读李燕蓉长篇小说《出口》

2017-01-16 10:12:04来源:文艺报     作者:白烨

   
“70后”作家李燕蓉的作品时而写平淡无奇的凡人小事,时而写超乎寻常的奇人异事,写法与趣味也大相径庭。李燕蓉有着素描日常生活之世俗和揭示现实生活之荒诞的两手。

  “70后”作家李燕蓉的作品时而写平淡无奇的凡人小事,时而写超乎寻常的奇人异事,写法与趣味也大相径庭。李燕蓉有着素描日常生活之世俗和揭示现实生活之荒诞的两手。而她究竟会写什么,好像也是凭着兴趣来,跟着感觉走。


  总体来看,直面当下现实,为平民造影,关注时代精神,为凡人把脉,是李燕蓉小说创作的基本取向。因了这种视角的平民化,风格的内倾性,李燕蓉的作品虽然多为小日子的小烦恼、小波澜,小人物的小情趣、小悲欢,但却在浅斟低唱中自具神韵,在缠绵蕴藉中自见色彩。


  长篇小说处女作《出口》既是李燕蓉小说创作迄今为止的一次集大成式的爆发,还是她的那种微观叙事、细琐写法的集腋成裘,以小博大的成功尝试。


  《出口》的故事营构与叙说,犹如由一个小线头扯出了一个大线团。作品由宁远的女友云凌的离家出走事件,由男女朋友之间偶然发生的一个感情测试,逐步撕扯出当下都市社会的男女恋情、家人亲情,乃至市井风情、世态人情等。作品在含而不露、怒而不张的叙事中,把人们不易觉察又无处不在的情感疲惫,精神焦虑等一一揭示了出来,用意深邃,用心细密,用力精到。


  小说的两个主人公云凌与宁远由相识到相恋,似乎都出于各自的意愿,除去相互惦记,还会经常缠绵。但彼此之间的了解确实不深不透。云凌不清楚宁远是否真的爱上自己,不能确知宁远对待爱情的基本态度和对于人生的基本理念。于是,她决意用离家出走的方式进行试探,看看宁远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会怎么办。然而,云凌的出走引起的反响与影响,却以一种不断走偏的方式,完全超乎了人们的预料。首先是市电视台以这个事件为题材,制作了一档“遇见女孩儿凌”的专栏节目,不断生发出各种各样的话题,“云凌的母亲、云凌的老师、云凌的同事、云凌的老板和与云凌有关的人,都在栏目上露了一遍脸”。有悬念性又有游戏性的节目,为电视台赚足了收视率。接着,是宁远刚出的新书《日记上的血痕》,因云凌一事的不断发酵而日益火爆,不仅新书畅销不衰,有关新书的消息广为传播,而且作者宁远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新闻人物。而事件最直接的相关者宁远,除去一次次地应对警方的调查与询问,就是忙与自己的书有关的事情,别的一概顾及不上。宁远不时会陷入到迷惘与困顿之中,“他自己也不明白在云凌消失之后所作的一切,他是那样急于摆脱嫌疑,而且生出了怨恨。”他甚至怀疑:“他的爱恋还算是爱恋吗?”当云凌在一年之后归来时,事情也完全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宁远因张警官通知他云凌回家、案件已结,而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远不及一个警官,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而云凌满以为宁远会“急切”地来找她,自己也怀了急切的心情,但既见不到宁远的人,也等不到他的电话,暗自伤心的她,只好慢慢死心。测试的结果似乎背离了原有的初衷,又让原先自以为是的爱显露出了真正的原形。


  在《出口》里,除了云凌和宁远这个主干性线索,还穿插着同样精彩而重要的其他故事,作品因此筋骨劲健,血肉丰满。比如,云凌与母亲向红的关系,表面上看亲密无间,实际上互有隔膜,相互之间并不深知,以至于云凌和母亲都需要用滔滔不绝的说话来营造亲密氛围,“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有大片的空隙生硬挤进来,都感觉出了尴尬”。而那个先后自称为“午后”、“小奈”和“小惠”的女人吴红艳,装扮成不同的女人到云凌的心理诊所,并非是为了心理的疏导,而是要找人倾听,借以纾解自己的心事,排遣自己的郁闷。原先的心理医生与心理病人,完全变位为主动的倾诉者与被动的倾听者。而“午后”、“小奈”和“小惠”的故事,好像是吴红艳记忆犹新的自我经历,又好像是吴红艳出于自我想象的虚拟讲述。在这些故事里,隐藏着许多心事与心病,这些心事与心病,又都关乎着“出口”。


  初读作品,我对《出口》的书名不以为然,以为太过直白,不够诗意。后来再看作品,发现“出口”在这部作品里别有寓意,很难移易。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作者自出机杼营造的一个寓意深刻的象征符号。小说中的人物都在寻找“出口”,云凌回忆自己大学时期的初恋与初夜,感觉那“不是爱情只是激情,只是不断泛滥的荷尔蒙偶尔找到了一个出口”。而她后来的离家出走,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捉摸不定的爱情寻找一个“出口”;宁远在云凌莫名失踪之后投身于写书、出书和炒书,是为自己紊乱又迷茫的人生寻找“出口”。死去的连升在日记里对于“出口”的一再期盼;吴红艳在叙说自己的情事时,把寻找到“快乐的门道”的大声哭泣看作是“人生的另一出口”,她面对云凌滔滔不绝的自我陈述,都是在寻找情感和情绪的、心理和精神的种种“出口”。


  人们需要“出口”,盖因在生活的重压与物质的挤压下,情感日显疲惫,精神倍感焦虑,心里都别着劲、窝着火、憋着气。而在这背后则是世态浮躁、人情淡薄所造成的人的被淹没、心的被忽略、情的被淡化。个人的存在感、个体的重要性都越来越氤氲不明、混沌不清。《出口》所触摸到的,正是这样一个人们不易觉察的心理脉动,所揭示的正是这样一个暗中生成的精神病症。《出口》把这些寻索出来,剔掘出来,正表现了一种直面人们心理现实的强劲腕力,作者以小见大,柔中见刚的艺术勇气,也由此可见一斑。


  《出口》充分显现了李燕蓉的个性和特点,其中尤以用敏动的感觉、灵动的语言,揭现人物的微妙心理与女人的隐秘心思,最见其点勘性情和点破世情的内在功夫。如写到云凌对于母亲向红规劝自己不要相信男人的爱情时的内心感受:“母亲说了那么多不要相信爱情的话,却花了人生的一半时间去追逐它们。”云凌不仅觉得“母亲所说的一切,对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踏入母亲的后尘——陷入盲目的毫无前途的情爱不能自拔”。这里,既有母女两代人各自性情的自然呈现,又有她们在爱情追求上殊途同归的女性命运的深刻揭示。诸如此类的点缀于故事之中,描述中有抒情,感觉中有感喟,叙说里带议论,间或还有哲理意味、幽默情趣,使得作品的内涵更为丰沛而厚实,读者读来也开怀解颐,余香满口。


  经由《出口》,李燕蓉向人们初步展示她在小说创作上以小见大的运思、见微知著的能力。李渔曾说过:“草木之类,各有所长,有以花胜者,有以叶胜者。”文学创作亦然。《出口》和李燕蓉的小说作法让人们看到,微观叙事也可以管中窥豹,细琐写法也可能积羽成舟,重要的是要开辟出自己与生活的连接管道,由此形成自己的叙事方式与风格。


  (实习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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