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成交额6.045亿港元，2.02亿港元再度刷新赵无极拍卖纪录，35%以上拍品超估价成交，这是11月25日晚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交出的“秋拍成绩单”。无论总成交额，单件作品纪录还是现场竞买活跃度，均创下了香港佳士得现当代晚拍近3年来的最好成绩，难怪佳士得亚洲区总裁魏蔚在拍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也难掩激动的心情：“上周佳士得在纽约创下了达·芬奇的全球艺术品成交纪录，今天很荣幸又创下了赵无极的拍卖纪录，尤其值得鼓舞的是大中华地区的买家非常踊跃，而东南亚、日韩买家也各有收获，这是我们近几个季度最活跃的跨区域竞标。”
佳士得亚洲区总裁魏蔚
一年两度大破纪录，赵无极点亮佳士得晚拍
赵无极《29.01.64》 油彩 画布 260×200cm 1964年作 成交价：2.026亿港元
点燃全场热情的无疑是赵无极1964年的力作《29.01.64》，这件首度释出市场的大尺幅画作，拍前估价即达到了8500万-1.25亿港元，为赵无极作品的最高估价。拍前佳士得特别声明此件作品已入选2018年6月至2019年1月于法国国立现代艺术美术馆举行的赵无极回顾展，买家必须履行借展义务，不知其中更多是告诫还是激励。
而当插曲结束，拍卖师喊出5000万港元的起拍价后，便瞬间被一位电话买家直接加价至8000万，全场都为这手凶猛的加价而错愕了近半分钟，不过当各路买家回过神来，竞争却才刚刚开始。
赵无极《29.01.64》拍卖现场，现场买家竞价
共有7位电话委托买家参与了本次赵无极《29.01.64》的竞逐
在多达3位现场买家和接近7个电话委托的交替出价间，这件作品的价格很快被推至1.25亿，已非常接近今年5月同样于佳士得刷新纪录的1.35亿落槌价。当最后一位现场买家退出，《29.01.64》进入由印尼、台湾和亚太区专家代表的电话买家竞争中。1.35亿港元的纪录很快应声告破，价格水涨船高至1.7亿港元。
本次参与竞争的印尼专家曾于今年5月为电话委托以1.528亿港元拍下了赵无极《29.09.64》
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李昕所代表的电话买家最终以2.026亿港元拍下《29.01.64》
最后的对决出现在佳士得印尼专家和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李昕的电话委托之间。今年春季，赵无极刷新纪录的《29.09.64》正是由同一位印尼专家的委托电话所拍下，不过对于这件赵无极狂草时期融汇“书画同源”理念的精品，李昕所代表的电话买家意愿更强一些，在最后一口小幅加价至1.78亿港元后，成功竞得《29.01.64》，全程只用时12分30秒，成交价最终定格在2.026亿港币（折合人民币1.7124亿元，2595万美元）。
《29.01.64》落槌瞬间
在很多市场专家眼中，今年亚洲现当代艺术市场无疑是属于赵无极的。如此说法不仅仅因为他于2017年5月在佳士得创下了个人拍卖纪录，更在于其一级市场和公共机构的展览中所表现出的巨大活力。（相关阅读：谁推动了香港拍场的“赵无极热”？）作为东西融合的艺术典范，赵无极的抽象艺术在国际艺术涌入亚洲当下，正愈发展现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魅力。
2017年于香港佳士得夜场，赵无极连续两度刷新拍卖纪录，每次提升幅度都在35%以上。而在佳士得之外，亦有多件重要作品在亚洲各个拍场中以高价位成交，赵无极二级市场于2017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而且在速度和力度上均超越了前一个市场节点。如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国际董事张丁元所说：“在艺术品交易市场中，赵无极最好的时代显然已经来了。”
赵无极《8.11.79》 油彩 画布 90×116.7cm 1979年作 成交价：4960万港元
在本次佳士得晚间拍卖中，共有6件赵无极作品上拍，除刷新纪录的《29.01.64》，还有赵无极创作于1979年作《8.11.79》以超估价3倍的4960万港元成交，位列本场第三高价。6件作品共取得2.96亿港元的成交额，占据近5成的总成交额。
当被问起两件先后刷新纪录的赵无极作品哪件更好时，张丁元只能以“鱼与熊掌难以兼得”来回应。“这两张画代表了赵无极的“狂草系列”的成就，他们都完成于1964年，代表了赵无极对中国线条之美的感悟。不过一件从风景概念入手，一件从文字角度出发，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两张画在同一年度取得世界纪录，也是佳士得晚拍的一个里程碑。”
赵无极《29.09.64》油彩画布 230×345cm 1964年作 2017年5月佳士得曾以1.528亿港元刷新当时的赵无极拍卖纪录
“泛亚洲化”第二阶段拉开序幕？
不管是通过展览或拍卖，西方的艺术作品进入亚洲近几年越来越白热化，各家拍卖行都在争先恐后地忙着将西方艺术精品引入亚洲市场。然而在本季佳士得晚拍中，却并没有安排西方艺术品上拍。对此，张丁元在拍前接收采访时表示：“如果只是把西方作品简单地放入拍场，似乎没有产生对话、也没有空间去理解东西方艺术的差异。今年春拍我们策划推出‘融艺’这个主题概念，事实上是以对话关系来选件、推广，希望能为亚洲艺术在未来市场创造更好发语权、解释权，给西方藏家有不同角度了解亚洲艺术家作品，这是双向功能，西方艺术也找到亚洲的诠释方式、类比、对话关系。这种主题方式的特殊要求，确实没有人做过，我们也希望能保有这样清晰的定位及水淮。今年正好有艺术家莫奈收藏的专拍以及‘倾彩’的私洽环节，西方作品比较多，权衡之下，西方作品在秋拍夜场拍卖这个环节就暂停了一次。”
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国际董事张丁元
不过纯粹亚洲艺术之间的竞争，却更加清晰地描绘出在西方艺术快速涌入的当下，亚洲现当代艺术市场正在变化中的格局。如果说从2011年提出概念到2017年春季第一次尝试“融艺”是佳士得“泛亚洲化”整合各区域艺术的第一步；那么在本季秋拍，我们能更清楚地看到佳士得开启“泛亚洲化”第二阶段，即“亚洲概念深邃化”的尝试。
在拍品布局上，重要艺术家多件作品上拍成为本次晚拍一大特点。其中赵无极共有6件作品上拍并狂揽2.95亿港元，作为夜场打头阵出场的吴冠中专题涵盖8件作品，一件流拍，收获6608万港元；奈良美智2件绘画和1件雕塑，成交额达4530万港元；此外草间弥生、朴栖甫、朱铭、阿凡迪都有2件作品上拍，可见名家精品依然是藏家共同的追求。
常玉《粉瓶小野菊》以5072.5万港元由佳士得香港珠宝部主管的电话委托竞得
除了纵向深入，以“旅法艺术家”为线索的横向串联，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如常玉1931年作品《粉瓶小野菊》以5072.5万港元成交，为本场第二高价；丁衍庸《柿子与瓶花》以超估价一倍的322万港元成交，而藤田嗣治和潘玉良作品也均顺利成交。张丁元表示：“把潘玉良的人物、常玉的花卉、藤田嗣治、丁衍庸相比，东方艺术家在传统训练裡，还有传统美感认知下，他们用东方的方式来回应西方的通识主题，由此也可以强调东方艺术家在视点、表达上的独立性，虽然我们这次没有将“融艺”写在拍卖本子上，但透过这种不同作品的串联，也能令买家比较深入理解我们目的。”
丁衍庸《柿子与瓶花》油彩 纸板 40.9×31.6cm 1971年作 成交价：322万港元
而从板块划分来看，亚洲二十世纪艺术是佳士得本场最依仗的板块。本次晚拍一共呈现了57件作品，其中亚洲二十世纪24件，东南亚15件，日本9件，中国当代5件以及4件韩国艺术。亚洲二十世纪艺术的成交额达4.667亿港元，占到总成交额的77.2%。浏览本场成交价前十的榜单，4位二十世纪大师包揽了7个席位，此外还有草间弥生和奈良美智的三件作品。张丁元表示：“目前中国买家的关注度更多还是集中在二十世纪大师的作品上，因为二十世纪显然市场更加稳定，亚洲买家普遍有求稳的心理。
现场买家以874万港元拍下安妮塔·马赛赛·何《妇女喂鸡》
除亚洲二十世纪艺术强势依旧，东南亚艺术活跃的表现也是本场一大亮点。在本次晚拍上拍的15件东南亚艺术品中，共9件超过最高估价成交，溢价率为所有板块之最。其中如安妮塔·马赛赛·何《妇女喂鸡》以874万港元成交，拍前估价为400-600万港元；而费南度·索维尔《赛塔48》430万港元的成交价，也大幅超越了120-180万的估价。
费南度·索维尔《赛塔 48》 油彩 画布 61×92cm 1957年作 成交价：430万港元
张丁元认为，东南亚艺术的优秀表现，一方面因为价格比较便宜，此外也有市场扩张的关系。“有新买家加入才会带动价格的上涨，在现场我们看到很多其他区域的买家频频出手东南亚艺术，这说明的确有部分买家在向价格相对较低的新兴艺术转移。不过在精品和特殊拍品上，东南亚艺术同样由非常强劲的表现。”张丁元对雅昌艺术网说。
国际化的舞台将为亚洲艺术家带来什么？
相比较于亚洲二十世纪和东南亚艺术在市场上的进一步稳定，我们也看到在前几年曾引领一时潮流的具体派、韩国单色画派以及中国当代艺术表现的相对冷静。
在本次晚间拍卖中，仅有1件具体派和4件韩国单色画派作品上拍，几乎为近3年最低。其中朴栖甫高估价拍品遗憾流拍，其他几件多在估价内平稳成交。而中国当代艺术上拍5件，司徒立、黄宇兴和尚扬作品均在百万左右成交，刘韡和李山作品遭遇流拍。
田中敦子 《‘84A》合成树脂 画布 218.5×291.5cm 1984年作 成交价：1090万港元
而随着市场的发展、藏家的成熟，曾经封闭的纯亚洲区域化的欣赏口味已经被打破，原有的收藏规则也正在被改变。张丁元认为，如今的香港作为艺术品全球化的缩影，汇集了各个时代和地区的艺术精品，而这也意味着买家将拥有更多选择。他说：“赵无极今天能够获得藏家的认可，源自于他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便已经与西方抽象艺术展开比较和对话，其稳定的价值，放眼全球都能立得住。而今天的亚洲现当代艺术不仅要在其发生的地区脱颖而出，还要与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同台竞技。这虽然对艺术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亚洲平台的水准提高，未来在亚洲获得认可，也相当于在世界艺术上有了一席之地，而下一波的热点或许就在其中。”除了全球化趋势逐渐深入，一些其他门类的藏家如珠宝、水墨和古董买家亦出手了今晚的夜拍。这种交叉购买的热度的升高让张丁元惊喜不已。
佳士得首席CEO施俊安（Guillaume Cerutti）也在拍后表达了对香港市场全球化前景的展望：“如今香港已经是不逊色于纽约和伦敦的全球第三大艺术枢纽，佳士得会把达·芬奇《救世主》和洛克菲勒家族收藏的全球首展安排到香港，也是由于非常看重这里的市场潜力。作为目前最活跃的新兴市场，佳士得不仅会负责将西方艺术引入亚洲，未来还会更多的把亚洲艺术带到西方，未来欧美的拍场中也许会不仅仅只有赵无极、曾梵志或朱德群，也将会有更多亚洲艺术家的身影。”
在这个真正的国际化舞台上，东西方的艺术家正逐渐成为一个整体，接受来自全球各地藏家的竞拍，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端，未来会有更多的战后及当代作品来到亚洲，将带他们回家的也极有可能是亚洲面孔；同样的，未来也将会有更多的欧洲人、美洲人甚至是非洲人竞逐亚洲现当代艺术，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艺术品交易市场的建立。
（编辑：杨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