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陕西或者说大西北的作家会在中国当代文坛拥有一席之地,尤其是上个世纪80、90年代以来大部头的作品层出不穷?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不易,早年坎坷的生活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并造就了他们的苦难意识,而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则直接映射进了他们的作品之中。可以毫不惭愧地说,无论路遥、陈忠实、贾平凹,还是我本人,每个人都是在用生命写作。”日前,对安徽的黄山、九华山心仪已久的著名“大西北作家”高建群结束了低调的皖南采风之旅,途经合肥接受新安晚报记者独家专访时作出如上表述。
《最后一个匈奴》将拍电视剧
高建群起初接触文学的经历非常有趣,“我小学刚毕业就赶上了‘文革’,到处都在‘破四旧’,我也戴了个红袖章冲进县里的图书馆,和弟弟一起把扔在地上的四大名著、《七侠五义》、《济公传》等大包小包地搬回了家。”在“抢”回来的这些书中,至今仍让高建群念念不忘的却是一套八卷本的《中国民间故事》,“那里面的故事太精彩了,看过之后怎么也忘不掉,很多朋友说我的作品有‘民间叙事’的感觉,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中国民间故事》的影响。”
1993年,高建群历时十年写就的《最后一个匈奴》问世,并在书市创下了销量过百万的记录,一时风头无两。然而,就是这部正式奠定了高建群在文坛举足轻重地位的小说,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官司——因为作品的某个章节被一位熟人成功“对号入座”,双方因此法庭相见,而这起官司刚好发生于当年的茅盾文学奖终评期间,直接导致了《最后一个匈奴》未获举手通过。如今,高建群不愿谈及太多。“2006年,《最后一个匈奴》的修订版出版,其中删掉了容易让人‘对号入座’的部分,而我和那位当年一心把我告倒的熟人也彻底解开了疙瘩,修复了以前的友谊。”
高建群说,《最后一个匈奴》的电视剧改编权数年前便已经成功售出,“中央电视台要拍一部反映大西北的、有史诗感的长篇电视剧,一下子就看中了我的这本小说,目前剧本已经改了七稿。”他不介意职业编剧拿自己的作品“动刀”,“作为作家,我的任务是把胸中的块垒以文字的形式表述出来,至于它将来是被捧到天上还是踩到脚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对改编我作品的编剧多嘴多舌,因为每个人对作品的理解程度和欣赏角度都会不一样。”今年9月,由李功达担任制片人的电视剧《最后一个匈奴》将正式开机拍摄。
写作之余兼攻书画
高建群至今仍坚持着毛笔写作的习惯,“我觉得只有一笔一划地写出来的字才是自己的,怎么都改不了。”在为记者现场题字时,他极是耐心地打开了墙角的行李箱,一下摸出来四五支长短、粗细不一的毛笔,“除了写作,我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写字、画画,有朋友说我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让记者意外的是,这位蜚声文坛的宿将,除小说、散文创作上赢得各界赞誉之外,同时还在书画艺术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诗不能尽,溢而为书’,《文心雕龙》里是这样说的,意思是说文学创作已经不能表达心中那种洋溢的诗情了,于是求助于书法;我想在这句话的后面再加一句‘书不能达,变而为画’——书法语言也不够了,于是就再添一些画在上面。”高建群同时自豪地表示,“有些画家的大部分画都是复制,而我的每一幅画都是创作,是我的狂傲的生命的喷溅,是我对人类大苦难的关注,我绝不允许我的画芜杂,我要求它充满节制和规则。”
“像我这样既没有背景,又不懂攀附的人,唯一能在社会上立足的原因,就是靠一点真本事。”而按记者的理解,高建群所说的“真本事”,除了他创作的6部长篇、20部中篇和10本散文集,还应包括他在潜心研读八大山人、丰子恺、石鲁等大家的作品后“悟”出来的“道道”。“接下来我会有更大的行动,已经有朋友愿意帮我做书画集,打算把我对生活的零星感悟都以画的形式体现出来,有些像刘墉的书,里面满是智慧之语,如果读者反映好的话,可能一年会推至少10本,形成一个系列。”
高建群,当代重要西部小说家,浪漫派文学的最后代表人物,中国当代文坛罕见的具有崇高感、古典精神和理想主义色彩的重量级作家。其代表作《最后一个匈奴》是新时期中国长篇小说领域中的重要收获之一。此外还有长篇小说《六六镇》、《古道天机》、《愁容骑士》,中篇小说《雕塑》、《大顺店》、《刺客行》,散文集《新千字散文》、《我在北方收割思想》、《穿越绝地》、《惊鸿一瞥——作家高建群眼中的西部》等重要作品问世。
(编辑: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