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歌手周云蓬

　　乐评人孙孟晋对民谣歌手周云蓬说：“《中国好声音》的编导曾对我说想把你请过去，我对他说别做梦了，周云蓬肯定不会参加的，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周云蓬说：“我觉得你做错了。让我错过了一个财路，本来票房可以更高的，你赔我。”

　　周云蓬当然是在开玩笑。这个晚上，周云蓬开了很多玩笑，他把在场的文艺青年们逗得咯咯笑。这些玩笑既直白残酷又荒诞好笑，这种轻松的方式，或许能被称为所谓“民谣的态度”。10月12日晚上，孙孟晋与周云蓬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对谈“民谣：它的无限大和无限小”。当民谣这个巨大的概念穿插在一个歌手的生命中时，那些丰富的细节赋予了民谣更加鲜活的生命力。

　　世界是一个残忍的孩子

　　乐坛的审美趣味始终在改变，有人突然成名，也有早年成名者渐渐被遗忘。孙孟晋提及1990年代末红极一时的地下摇滚乐队舌头乐队，如今却不为新生代乐迷所知，回归后的演出上座率也很普通，多少有些遗憾和失落。而周云蓬却认为，他们的歌与这个时代和市场保持距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舌头当年在树村是领袖级的教主，现在老骨头依然很硬，那么多年中国摇滚层出不穷，而他们的阳刚之气至今无人可比，就像埋了几百年的屠龙刀。”

　　周云蓬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很残忍的孩子，哪天突然想起你了就把你抓起来顶在头上，哪天恨你了就把你踩在脚底踩得粉碎，但哪一天又想起你了又把粉碎的东西组合成玩具抱在怀里。这个世界令人捉摸不定，不要把它当成成年人，它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未来我相信零传播

　　在乐坛上，大陆音乐人左小祖咒和台湾音乐人陈升都是周云蓬的好朋友。两者的生存处境在周云蓬看来十分有意思。“左小如同山中老虎，尽管山林日趋狭小，老虎还在捕食。主流媒体不敢报他，主流音乐节不敢请他，他也没有公司包装，不能把这么大一个音乐家饿死在中国，因此他只能在微博上自己吆喝宣传，展现出强大的哺乳动物谋生的精神，值得敬佩。”

　　而陈升所在的台湾，在周云蓬眼中“做独立音乐比在大陆更难”。“台湾分母太大，50年代60年代的音乐人都活着，一批一批都很有名，这么小的市场很难突围。在大陆，只要你有想象力，耍得开，就能有更好的票房，而在台湾，耍得再开，恐怕议会比他们耍得还开。”或许正因为如此，陈升二十年来始终如一地发行专辑，持之以恒才能建立今天的地位。

　　相比之下，周云蓬称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音乐人”。他热衷于四处漂泊寻找，写起歌来极其缓慢，不时还要写作、或者跑去贾樟柯和高群书的电影里客串个角色。周云蓬的生活很文艺，或许也能说，“很民谣”。一如他信赖的写歌方式，不再是抱着一把吉他写，而是用脑子写歌，“然后用牛逼的歌词榨出音乐旋律，如同大豆榨油一般。”

　　周云蓬并不担心自己唱歌时观众太少。他说，“未来我相信零传播，就是不要主动宣传包装企划地推广自己。三五百人的票房已经能让我很好地养活自己，我不希望把自己推到更多人心里去，或者把观众圈进来，这样太强暴。也不要用传奇故事感人事迹来让别人听歌，应该让别人自己从歌里了解故事。我当然希望我的演出人越多越好，但应该通过一种自然的方式。”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