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音乐这个算不上夕阳也绝非黄金的产业,用群魔乱舞来形容并不为过,为吸引眼球,有人扮相惊人,有人MV掀裙露底,有人在红毯跌倒,只为求君一个闪光一个回眸。也不奇怪,这年头音乐难做,好作品关注度少,雷作却趋之若鹜者众,除了年年选年年梦想稀释的选秀,音乐作品本身,在娱乐世界的重量,也就比羽毛,略重那么一点点。
做歌手,死磕音乐,你真的需要Get到很多种技能,拉下脸皮来做LOW没有尽头、搏出位也有无限种方法、玩儿洗脑旋律算段位稍高一点的手段,但,妄图做点原创,靠日积月累,弄出点属于作品的动静,你就得够憨够坚持,还得够执拗,略天真,偶尔,还得会曲线救国。
即便是李宇春,这个从2005年就收获极高人气,拥有总能在各个场合给予她声势浩大支持的玉米的 “方脸小伙伴”,做歌手也不易,更何况,李宇春这三个字,从2005年初为人所知开始,也从来不完全属于她自己。
2005年,“李宇春”是个现象。这个四川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为一个北漂梦去《超级女声》,却毫无预期地,见证了选秀时代的开启,被3528308条短信票数推向冠军宝座,“李宇春”之后,是《时代周刊》封面,是接连几年的选秀大热,是中性风潮的盛行,是她不能控制的是非、甚至诋毁……那年甚至之后的很多年,人们谈选秀必谈李宇春,几乎每家媒体都会拿《时代杂志》封面说事儿,说多了,大众也忘记,李宇春自己倒是从没把那太当回事。或许鲜少有人记得,2005年比赛结束,某记者曾匆匆记录下这么一笔:赛后,冠军李宇春的妈妈透露,自己的女儿坚定地想做北漂一族。
初入行,这个没做成北漂的姑娘曾说自己“不是这个行业的人,也不懂,也不怕,也不明白”,双鱼座,自我,喜静,而后签约太麦,也做过好一阵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音乐的文艺女青年,只是在这个圈子,在现代娱乐工业体系内,谁又能单靠几首歌几张专辑,迈进一线的大门?
后来,李宇春又成了电影演员。
不过,《十月围城》中那个换别人得推杯换盏换来的角色,迎来的却是李宇春的冷脸。某篇报道栩栩如生地记录下当年经纪人劝她演戏的场景:“她只是低头看鞋,间或发出些诸如‘哦’和‘嗯’之类的语气词,在尴尬的气氛的末尾,她迸出一句:‘我会连累你们。’”
八年过去,李宇春自是没当成那个随心所欲,背吉他唱歌的北漂,曾大呼“前几年只有工作没有生活”的她,自组了工作室,成了李总,但却并不省心,时不时就得挥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督到最后一秒。只是,在她忙碌的2013年,她仿佛与“音乐”有些渐行渐远,大荧幕里有她,赖声川的梦境中有她,时尚杂志封面上有她,再见,她已站上戛纳红毯,还和时尚大师们打得火热,甚至在今夏回到最初的地方,当了快男(在线观看)小伙伴们的温暖导师,却在音乐上,仿佛“不务正业”……
但八月,她又如初而至。
这片单纯之地,除了仪式一般,一年两场的Why Me,蓄势待发的新专辑,还有一曲让人讶异的《如初》。这曲,太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年度单曲”,既不流行又不吵闹,挑不出一句中毒旋律,甚至,全英文歌词中只有一句深情款款的中文“只愿我也爱你如初如你爱我”,却是在虚虚实实之间,把华语歌久违的静,柔美,矜持,还有难以言说的情绪传递出来。制作人找来避世的张亚东先生,则更显冒险,因为前段日子,亚东先生显然更愿意花大把时间去和记者探讨某副手绘的基隆大教堂中有没有神,他那时出了一本旅行画册,借旅行逃离,他觉得 “去台上领个奖,那个特别没劲。”
俩避世双鱼的结晶做年度单曲,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歌手够自信,还得足够爱音乐,爱到可以大手一挥,说咱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东西吧,管那些有的没的呢......
“练就十八般武艺、只为保护‘音乐’这一块儿单纯。”她在一次专访中说,“音乐永远会是我的核心”,她又在记者会上说。
再看年初的电影、时尚、话剧、评委之路随即又了然,这些枝蔓于她,是这年代必须做到的艺人本分,于音乐,更是为其遮风挡雨,开辟疆土的热身之战,用在别处积攒的光芒,为音乐照耀出一片自由天地,这是聪明的双鱼座,会做的事情。
在这个歌手们拼命试探LOW之底线,拼命于音乐中找寻中毒旋律、无节操噱头,曾经身背外界刻薄质疑的李宇春,倒是一年不落地做演唱会,出专辑,从歌手,到原创歌手,在音乐品质之路上,走出自己的风貌。借此也奉劝各位妄图靠掀掀裙摆引来群众的高潮的好嗓子们,做自己哪有那么难?黑转路人转粉真的不可能?就算音乐很难做,除了眼球,咱也学习一下年青人,给自己留点节操,不好吗?
最近关于李宇春的新闻是,参加完“快乐男声”9进8直播后,又直接长沙飞台北,参加《如梦之梦》之后于台北半个月的演出,台媒体曝出,她为话剧一连排练4个月,推掉20多场商演,算下来放弃了上亿元台币的收入。在一个许多事情都可以靠数字衡量,靠眼球争艳的时代,她如一只鱼一样,又一次游离在主流价值观之外,去做了自己想要做的,放弃了别人看起来很重要的。然而许多人,曾几何时也如一条情感湿润、梦想充沛的毛巾一样入行,而后却被现实抓住毛巾的两头,直到把里面的感性和梦想绞干为止。《如初》中那句“Are You Still There”,如果你去问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