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岳新专辑《海雅谷慕》。
在今年金曲奖颁奖典礼上,张震岳和郭采洁一起担任颁奖嘉宾。80后的郭采洁一看就很熟悉张震岳的唱片,在台上调侃张震岳说,为什么你现在没有《0204》、《狗男女》、《放屁》这样的歌了?张震岳居然很憨地回答,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了。这一句话的分量可轻可重,在一个角度上,也截断了无数歌迷渴求他摇滚音乐的心。但是,现在我们都很懂得——对音乐人的希求、期待是绝对不可强求的,一旦到了歌者无可回避的年龄阶段,曾经的一些音乐风格真的只能成为历史。与其欲求不满地抱怨、强求,不如随着他们的蜕变,来品尝他们最深刻、真实的成长。
如此看来,张震岳曾经的狂浪和不羁,或许只是一种年龄的催化。那些戏谑和粗口的音乐作品,只是在表达当下的意识。以及与年少相配的能量。说张震岳疯狂、摇滚,确实不假,但细细回忆他的专辑,即使《这个下午很无聊》有《爱之初体验》、《分手的人》招摇过市嚣张痞子的浪荡,却也唱着深沉的《秘密》令人深省;即使《秘密基地》有《Free Night》、《自由》的振奋贲张,还是用《爱我别走》、《爱不要停摆》来温柔抚慰失恋受伤的都市心灵。《有问题》最令人难忘的粗口谩骂,却还是用《在凌晨》唱着青春期般纠结的情绪,敲击听者的心扉。所以,张震岳自始至终都是温柔的,疯狂只是他一个并非不可剥离的层面。从第六张唱片《等我有一天》的样貌也可以看到,他并无意愿走一辈子《有问题》那样的风格。也正因如此,《有问题》成了绝版的张震岳,在《OK》彻底进入社会性温情的路线后,逐渐让人放弃了对他摇滚热情的期盼。
《我是海雅谷慕》就像文案介绍的那样,再次回到了温暖深情、且具有社会议题的主题上:关于土地、海洋、环保、人文、关怀等博爱理念,铺满在一条诚恳的治愈方向上。《我家门前有大海》、《别哭小女孩》、《抱着你》等歌曲,将唱片串联成一部真实、又富有艺术气息的纪录片,把故乡这一具有象征性、又真实存在的概念,用所经历的故事、变迁的文化,以音乐的方式描写出来,将原住民的喜怒哀乐讲述给更广阔的人群。张震岳不愤世、不埋怨,却也带着坚韧不肯妥协的力量,绝不懦弱地抗争着。为自己所爱、珍惜、拥有的也不惜一切代价,以骨骼、血液、灵魂相连的羁绊去付出最大的力量。这种发自于内心的音乐品德,也确是只有解甲归田才能领悟的人生沧桑。
专辑民谣的浓度很高。《破吉他》、《跑车与坦克》像是呼应唱片封面海天一色的风景般,在开头就打开了音乐的画面感。原住民化的和声,迅速将人拉进自然质朴的情绪世界,乡土人文为歌曲加了不少的分数。《先这样吧》则是一首主流性质的抒情作品,质感和《在凌晨》及《爱我别走》等相似,用现代的音乐外壳包裹原始野性的心,将在钢筋水泥中憧憬自然的向往,以及失去真爱无法挽回的遗憾,都唱给了心中的海角天涯。中板风格耐听且易消化,传唱性较高,借酒消愁治愈失恋,比起《走慢一点点》更适合做主打歌曲。《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很有《有问题》专辑中《一开始就没退路》的即视感,编曲更加明快,有激励人心的作用,副歌部分用到一些合成器音效,画龙点睛。此外,《唉唷喂呀》、《上班下班》都很适合上班族听来派遣工作的压力,也有憧憬田园生活的另类表达方式。
唱片还收录写给杨乃文的《无名的情歌》,却也失去了锋锐。对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只能接受,就像当时听到《我要钱》、《干妹妹》一时语塞的惊诧。时间在走,而改变的不止是他。《我是海雅谷慕》这份迟早到来的温柔,与其惋惜喟叹,不如放松心情,好好地享受。
(编辑:郭宇)